第七章 真相由來驚天地

女藏率眾使者回國之後,雲影吳君二人這才稍微輕鬆下來。一閑下來,雲影便想起朝凰城府尹臨死之前的那句話,心裏始終有些不安。而且一想到張相在天牢中怎麼也不肯承認當年是他誣陷秦老將軍,莫非這其中真有什麼她還沒弄清楚的真相?

一想到這裏,雲影便沒了頭緒。每每想起張相平日裏的所作所為,以及她剛來將軍府時,張相便率領眾臣來府裏羞辱一番,便又下定決心不再去想這些。

如此,就在這相矛盾的思緒裏度過了一日又一日。而忽聞南充國主女藏自回國之後,便一病不起,也想起女藏回國之前的一夜,與淳德不知說了什麼,一臉不悅的離去,便想著進宮問個清楚。

一念及此,也不再耽擱,便就命人備下了馬車,準備進宮一趟。誰知才出了府門,便就被人攔了下來,抬頭一看,正是她不想見的齊宣。

“你來做什麼?”雲影有些不習慣麵對齊宣那灼熱的目光,總覺得落在自己身上,像是被火燒了一般。

“影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齊宣卻不管雲影話語之中的敵意,溫柔的話語傳出,雲影渾身又是一顫。

“齊公子,請你叫我雲姑娘或者雲將軍。還有,請你讓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聽你說什麼!”雲影冷冷的道。

“影兒,你非要跟我這麼生分嗎,難道我還比不上吳君,難道你心裏就真的沒有我的位置了?”齊宣不依不饒著繼續道。

雲影一聽,更是心煩意亂,也不管吳君擋在馬車前,便就趕走了馬夫,自己駕著馬車,撞向齊宣。本以為齊宣會讓開,誰知道卻是撞了個結結實實,直將齊宣撞飛了數丈之遠。

一見如此情景,雲影心下有些不忍,忙停下了馬車,下來查看齊宣的傷勢。見齊宣嘴角有血跡滲出,看來撞得真是不輕,便冷冷的道:“你怎麼不讓開,難道你想被撞死不成?”

“影兒,隻要你不生我的氣,隨便你怎麼對我都能忍受,唯獨不能忍受你對我不理不睬!”齊宣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道。

見齊宣咳得厲害,又聽他這般真情切意的話語,雲影更是後悔自己方才的所為,忙就攙扶著齊宣起來,道:“我送你去醫館看看吧,看樣子傷的不輕!”

“影兒,你不怪我了嗎,不生我的氣了嗎?”齊宣見雲影還能關心自己的身體,心中一喜,便以為雲影心中對自己還有情。

“宣哥,隻要你以後不再說那些話,我願意既往不咎,從今以後你還是我的好哥哥,我還是你的妹妹!”雲影沉默了片刻,才道。

齊宣一聽,頓時心下一沉,原來雲影早就已經全心全意喜歡上了吳君,對自己是一點男女之情也沒有了,便覺得有些失落。如此一來,便覺得有些生無可戀,用力的甩開雲影的手,跌跌撞撞的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這裏。

雲影站在身後,看著齊宣的身影,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到了這個時候,齊宣還要對自己說那樣的話。不過很快的,她也不再去想,而是轉身上了馬車,飛快的往皇宮方向而去。

進了宮之後便從一個太監口中得知淳德正在沁源殿中,不知為何竟是將所有伺候在身邊的人都趕了出來,更是嚴禁任何人靠近。雲影一聽,心中一愣,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這會兒恐怕是書良進了宮了。

雲影也沒聽那太監的勸,便就往沁源殿而去。到了沁源殿門口時,果然一個守衛都沒有。進了院子,整座沁源殿裏靜悄悄的,再靠近一些,便聽到了一些微弱的男子的喘氣之聲,有些曖昧之意。

一聽到這些,雲影的臉忽然間紅透,也不敢再靠近,而是待在原地,直等到那喘息之聲平息之後,才敢再靠近一些。

殿中傳來男子低沉的交談之聲,雲影細細的聽著,果然便是書良與淳德在此相會,二人正濃情蜜意的訴說衷腸。雲影悄悄的靠近到大殿門口,也不急著敲門,而是伏在殿門前細聽一番。

“德哥,如今張相已經伏法,也沒有人再敢逼你納妃立後了,你心裏一塊石頭終於可以落地了!”是書良的聲音,有些氣喘。

“良弟,你知道嗎,張相一直以來都不過是我當初的一顆棋子。到了如今這顆棋子也再沒有利用的餘地了,能夠將他除掉,倒是讓我省心不少!”淳德有些嬌氣的聲音,雲影一聽,全身汗毛一豎。一年多的時間來,雲影還從未聽淳德這般說過話,不僅有些不習慣,更多是一些不舒服。

“恩,我知道,這些年讓他享夠了榮華富貴,也算可以慰藉了。德哥,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雲影信得過嗎?”書良輕笑了一聲道。

“你放心吧,如今張相已經死了,知道當年之事的劉府尹也被朕滅口,如今這世上就隻有你我二人知道,有何顧慮?況且雲影不過是一介女子,隻要朕對她恩威並施,她還不是服服帖帖的?”淳德這番話語,讓雲影心中一愣。當年之事,到底是什麼事情,雲影更是輕手輕腳的往淳德寢室方向靠近,希望能夠聽得更清楚一些。

“雖說如此,可是據我所知,雲影可是相當的聰明。聽說劉府尹死的那一晚,她還曾出手相救,是不是讓她發現了什麼?”書良不放心的問道。

“就算她猜到了什麼,可是如今也是死無對證。你也說過她很聰明,曆盡千辛萬苦才當上了大將軍,她才不會那麼傻就這麼放棄自己費盡心思才得來的權利!”淳德自信的回道。

“不管怎樣,我總有些不放心。德哥,還有你答應過我的事,什麼時候才能辦到?”若非雲影此刻親耳聽到,她會一直以為書良就如同平日裏自己所見那樣,淡泊名利,心無一物的坦坦蕩蕩。

“良弟,你放心,朕答應過你的事一定為你辦到。不過如今這局麵你也清楚,要是朕此刻發兵幫你奪回屬於你的皇位,隻怕會讓池銘有機可乘!你再忍耐一段時間,我會盡力為你籌謀的!“一聽書良問起,淳德信誓旦旦的回道。

雲影聽了這番話,心中驚訝不已。原來書良一直以來都想回到南充奪得皇位,原來他平日裏的那副模樣都是刻意裝出來的。一想到這裏,雲影也未曾注意腳下,忽然間一滑,驚呼一聲,連忙穩住身形。

但也就是這短短的驚呼之聲,已然驚動了寢殿之中的兩人。

“誰?誰在那裏!”淳德警惕的聲音驟然響起,而隨著這一聲,書良的金針轉瞬即至。若不是雲影早有提防,隻怕也會著了書良的道。

足尖輕輕一點,雲影便如振翅的飛鳥一般,直向高空衝去。而書良淳德二人也已經批上衣衫,衝出了殿中,卻四下未見人影。

雲影就算動作再快,可是此刻畢竟是白日朗朗,她總不能堂而皇之的在宮中施展輕功而去,隻能盡量壓低自己的身形,以躲避淳德書良二人警惕的目光。

在四下搜尋無果之後,二人這才放棄了,又回到了殿中。雲影在屋頂等候了片刻,見沒什麼異樣,這才施展輕功,落在了沁源殿牆外的一處無人之處。落地之後,雲影也不敢多做逗留,急衝衝的就往宮門而去。

一路平安的回到了將軍府之後,雲影驚魂未定。方才在沁源殿外偷聽的那些,早已經顛覆了自己心中原有的觀念。

“方才淳德書良二人之間所說的當年之事,看來與張相劉府尹這次被如此迅速的處決有關,他們一定是知道淳德的秘密,才會被他這麼快的滅口。可是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雲影在心中暗想著,忽然間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出現:“如淳德所說,張相一直以來都隻是一顆棋子,以張相與秦將軍之間的不和來除掉當年位高權重的秦老將軍,以穩定自己初登皇位的江山。”

雲影也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但是若真如自己方才所想,那便可以解釋方才淳德書良二人之間的談話,也可以解釋為何張相劉府尹會被這麼迅速的滅口。

一念及此,雲影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落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而這個陰謀正在一步一步向著自己收緊。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死在這巨大陰謀之下。

雲影不敢再細想下去,以淳德書良二人如此之深的城府,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算計的了兩人。那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乘著淳德還未對自己起疑心,便就辭了這大將軍的職位,盡快帶著吳府與將軍府中人離開朝凰城,離開這充滿陰謀詭計的地方。

可是,如今中都勢力蠢蠢欲動,若是自己此刻辭官,必定會一起朝野上下一陣動蕩,更會讓中都乘虛而入。到時候受苦的是北魁的萬千百姓,於心何忍。

雲影又陷入了矛盾之中,又不敢將此事與吳君商量,心中一陣煩悶。向來不甚飲酒的她,竟是讓人送來了兩壇好酒,獨飲獨醉。

這個世間,難道就隻有權利,隻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才是最終的追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