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凰城府衙內,雲影林叔二人立於堂前,看著他們麵前空著的案桌。兩旁的衙役也知道雲影的身份,自是不敢放肆。隻是這大清早的便被吵醒,難免心中有些氣,也沒人給雲影林叔二人搬張凳子歇歇。
“你們大人到底什麼時候上堂?”雲影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看著兩旁的衙役冷冷的問道。
“雲大小姐,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辰,正常人哪兒有這麼早醒的!”一個衙役似乎還在遊離狀態,有些睡眼惺忪的回道。
話才說完,雲影一聲斥責,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不正常了?”
雲影的目光猶如刀子一般,盯著方才答話的衙役,直讓他兩腿一哆嗦,忙賠著笑臉回道:“大小姐,小的不是這個意思,您是什麼身份,小的哪敢得罪雲大小姐!”
雲影冷哼了一聲,又道:“你們大人到底去了哪裏,都什麼時辰了,就算不上堂,難道就不要進宮上朝嗎?”
“雲大小姐,勞煩您再多等片刻,大人馬上就來了!”就在雲影問話之時,便有一年近四十的男子從後堂走出,一臉笑意的對著雲影作揖行禮道。
正說著,便就見府尹匆匆忙忙的自後堂走出。雲影細細的盯著府尹看去,看他臉色憔悴,精神萎靡,像是一宿未眠之樣,心中已然有數。
那府尹上堂之後,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連忙捂住嘴,坐下,一拍那驚堂木,便道:“雲大小姐,讓您久等了!”
“府尹大人看上去很疲憊啊,不知道昨晚幹什麼去了,莫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睡不著吧?”雲影想來直言不諱,當下也是極盡所能嘲諷了一般府尹。
卻不料那府尹並不回話,似乎是有意要避開這個話題,忙問道:“雲大小姐,不知您大清早前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廢話,要不是有事,我來你這作甚?廢話少說了,我隻跟你說一次,昨天晚上,我府上遭遇了一夥不明身份之人行刺。如今所有的刺客屍身我都已經命府裏人收拾妥當,稍後便會運到府衙來。另外,想請大人幫我查一查,到底是什麼人作祟,敢在我將軍府放肆!”雲影簡單的將事情說完,直把堂中其餘人等驚得一愣一愣的。
“還有這等事?大小姐請放心,本府定當竭盡全力追查出真凶。隻是不知道雲大小姐昨夜有沒有從哪些刺客口中聽到什麼,不妨說與本府聽聽,或許對案情有用!”那府尹也不計較雲影無禮之罪,一心想從雲影口中探查到底雲影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大人,您真想知道?”雲影忽然起了一些頑心,故意有些吞吞吐吐的對著府尹說道。
一見雲影這樣的語氣,府尹心中頓時沒了底細,可是方才話已出口,也隻能硬著頭裝作若無其事般繼續問下去:“雲大小姐,有什麼話就盡管說,本府自會秉公辦理!”
“大人,我怕說出來您會後悔!”雲影故作神秘的對著府尹輕笑一聲,那神情似乎在向府尹暗示她已經掌握了一些他的把柄。
這一下,更是讓府尹有些坐立不安,直冒冷汗,可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也隻能強硬著問道:“雲大小姐,您這樣吞吞吐吐的,不利於本府判斷案情,還請有話直說!”
雲影看得出府尹心裏有鬼還在強作鎮定,想必也已經嚇得夠嗆了,也不再繼續逗弄,便一本正經的道:“其實我也想從那些殺手口中問出點什麼,可誰知道那些殺手在被高人擒住之後,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問,便紛紛自盡了,真是可惜了!”
那府尹一聽,頓時也鬆了一口氣,臉色這才恢複正常,擦了擦汗道:“對啊,真是可惜了!既然那些殺手都已經死了,本案的調查恐怕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希望雲大小姐能夠做好心理準備!”
雲影自然清楚這府尹心裏打的什麼主意,本來就沒指望府尹真能夠查出什麼,直笑道:“大人,反正案情我已經跟你說的清清楚楚了,你就盡管大膽的放手去查吧,我就不信那些平日裏做了這麼多虧心事的人,夜裏還能夠睡的著!”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本府也該上朝了,雲大小姐要是沒其他什麼事的話,本府派人護送您回府,以免那些刺客的同夥還不死心!”府尹此刻急於將這裏的情況回稟給張相,好商議下一步的對策,恨不得立刻就此離去。
“不敢勞煩大人,況且這會兒天亮了,我就不信那些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雲影說罷,便就與林叔一同出了府衙回府去了。
待雲影離開之後,府尹這才如釋負重的靠在椅背上,長籲了一口氣,心中冷冷的道:好你個雲影,總有一天我要你知道我的厲害!
回到了將軍府之後,其他人都已經歇下了,林叔也是勞累了一宿,這麼大年紀也是扛不住了,雲影便讓他回去歇著了,自己則坐在房中,苦苦思索著如何能夠讓皇上撤銷旨意,不知不覺的也有些閥了,昏昏沉沉的就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皇宮之中,淳德早就聽到從皇宮外傳來的消息,心中早就有數的他,可是卻還不是時機將那些人一網打盡。在殿中梳洗完畢之後,便往勤政殿去了。
如他所料,今天所有的官員眾誌成城,就是要他撤銷立雲影為後的旨意。淳德則是心意已決,不管眾臣如何苦口婆心的勸說,甚至是以死相逼,都不曾鬆口,隻是由始至終的就那麼一句:“朕心意已決,這一輩子如果不能立雲姑娘為後,那朕這後宮便不會再有其他人!“如此一來,張相為首等人之後悻悻而回。不過好在從朝凰城府尹口中得知,雲影根本沒從昨夜的那批刺客口中得知什麼,就算是心有懷疑,也沒有證據,倒是不幸中的萬幸。
出了皇宮之後,其餘人等各自回了府中歇息,張相則留住了府尹,問道:“你去打聽一下吳君的消息,看他有沒有回到朝凰城!”
“相爺,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昨夜有人看到吳大人在城西一酒館喝酒,與一位年輕公子在街上大打出手,爾後就不知所蹤了!”府尹不知張相找吳君何事,早上回府時,出來雲影來報案之外,也聽手下人回稟了昨夜朝凰城中的動靜,就包括吳君與一人動手之事。
“這麼說,吳君已經回國了,那怎麼遲遲不見他進宮複命?”張相一邊說著,一邊細細的思索著。
那府尹也跟著沉默,不時的張相耳側嘮叨幾句。忽然間,張相似乎是想不通什麼似的,問道:“你說這吳君是不是有些奇怪,明明回來了,卻遲遲不肯進宮複命。還有你說的是他在上本也與人動手,那下半夜的蹤跡呢?”
“下半夜?這個倒不清楚了,我手下人的回報,隻說見到他與那年輕公子一同失蹤了。相爺,你管這些做什麼,說不定是吳大人看上了那年輕公子家的誰,對方不願意這才動手了!”府尹一臉淫笑道。
“糊塗,老夫當初費盡心思,其中不乏美人計,那吳君卻都是無動於衷,而且一直以來,吳君都很安分,怎麼可能因為爭風吃醋之事與人大打出手。你確定將軍府裏沒有人會武之人?”張相說吧,話鋒一轉就向著府尹問道。
“這個下官自然敢擔保,將軍府裏的那些人的底細下官早就查得清清楚楚的。下官也很奇怪,昨晚那些刺客為何沒法得手,這其中是不是……”府尹心中也開始有些懷疑,見張相一直在追問吳君,不免將懷疑轉到了吳君身上。
“那這樣一來,庇護將軍府眾人逃過一難的,或許就隻要他了!哼,老夫真是看走眼了,這吳君根本就是潛伏在老夫身邊,暗中相助將軍府之人!”張相似乎想通了什麼,恨恨的道。
“下官也有這個懷疑,當初吳大人病的糊裏糊塗的時候,聽說將軍府還派人去看望他,還送了不少名貴的藥材,而且還有人說時常看到吳大人與將軍府走得很近!”這隻要稍有疑心,過往的一切都成了證據。
“你怎麼不早說,老夫還以為吳君這小子是真心實意的跟著老夫,沒想到真是養虎為患,壞了老夫的大計!”張相一臉怒氣,衝著府尹恨恨的道。
“相爺,下官不是有意的,下官也以為吳大人……不,是吳君,他是真心誠意的,沒想到也是包藏禍心!”府尹一見張相生氣,戰戰兢兢的回道。
“哼,沒用的東西,趕緊派人去給我盯住吳君,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給老夫查探清楚。我倒要看看,就憑他一個兵部侍郎的職位,能翻出什麼大浪來!”張相怒火難平,一拂衣袖而去。
待張相離去之後,府尹也是匆匆趕回了府中。一回到府裏,便就命人時刻跟蹤吳君,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都記錄在冊。交待完畢之後,這才打著哈欠回了廂房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