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芙蓉帳暖千金夜

皇宮之中雖然守衛眾多,但是借著夜色掩蓋,還是有一個黑影悄悄潛入宮中,躲過了那些守衛的視線,順利的進入了沁源殿中。並不是這些守衛無能,而是來人功夫實在高超,就算是走路,都是半點聲息都沒有。

沁源殿中,淳德皇帝坐於書案之前,一身的龍袍在他不知不覺的情況下,隱隱散發出點點威嚴來。饒是那黑影功夫之高,也不敢輕易近身。

書案上平攤著一卷畫軸,那淳德皇帝目光緊緊的盯著畫軸看去,時而眉頭緊鎖,時而有些狀若癲狂。這些年來,高坐廟堂之上,已經讓他習慣性的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若非黑影目力超凡,也斷然不能發現淳德皇帝的異樣。

“夜深了,陛下還不就寢嗎?”一個低得有些深沉的女子的聲音,直直的飄入淳德的耳中。

也不見他抬起頭來,便道:“你來了,朕正在等你呢!”

“聽陛下之言,似乎是想通了?”黑影並未近前,隻是離了四五丈之遠。淳德也知道黑影的規矩,仍然端坐於書案前,隻是抬起頭看向聲音來處。

“是想通了一些,不過朕很好奇,這麼多年來,你每次進入朕的寢殿,總是離得這麼遠。聽你的聲音,雖然有些低沉,但是朕也知道這是你刻意掩蓋的。想必姑娘應該年紀不大,卻為何會有這般的能耐跟膽量,還有……”淳德停頓了片刻,才重重的吐出了那兩個字,“野心!”

“野心?陛下這話錯了吧,有野心的是你不是我,我隻不過是順應天意,助你一臂之力而已!”黑影輕笑一聲,也不待淳德賜坐,順手一招,一張厚重的黃梨木雕花盤龍椅便就向著黑衣人緩緩滑來。

這樣詭異的一幕,看著淳德的眼中似乎並無多少訝異。這麼多年來,他所見過的詭異之事早就多得數不勝數了。

“姑娘,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用兜圈子了。說吧,你想要什麼條件?”淳德也是微微一笑,似乎跟這樣直白的人交談起來不費氣力,也唯有在這樣的人麵前,他才可以暴露自己壓製了多年的野心。

“條件?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以條件交換了?陛下還真是多此一舉,隻要能助你成就一方霸業,他日我所得到的多少你恐怕也難以想象!”黑影似乎對淳德的話有些鄙夷之色,就如同她仿佛是天外來客一般,對於世俗之間的規矩不屑一顧。

“哦?姑娘這樣說的話,隻怕我們這筆生意難以達成。且不說朕不知道姑娘你的身份,就說你要助我所圖之事,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成就的。若是我們不能坦誠相見,隻怕早晚分道揚鑣!”淳德也沒有將書案上畫軸收起,便就往墊著繡著祥龍的金絲團墊的椅子上一靠,優哉遊哉的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我要你答應我,他日你大業所成之時,我要手刃中都國君池洺,如何?”黑影輕笑一聲,思索片刻便道。

“就這麼點要求?”淳德似乎並未料到這樣的答案,有些驚訝。

“不錯,就隻有這一個要求。你若是能夠答應我,我保你北魁王朝會一統天下!”黑影廣袖一揮,威風八麵的回道。

“這個好辦,既然我們都已開誠布公,朕正要向姑娘請教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淳德也是低頭思索良久,才緩緩說道。

“這個陛下不必著急,如今時機未到,我今夜前來隻是想向陛下確認一番。待我籌謀完大計,他日定會再來!”黑影說完這句,也並未見她從椅子上起身,人就已經消失在殿中。

黑影一走,那黃梨木椅又回到了原處。正逢這時,一陣短暫的敲門聲打斷了淳德的思緒。看看天色,也是時候來了。

不慌不忙的將書案上的畫軸收起,這才起身走向大門處,開了門,讓那敲門的人進了殿中。

來人是一個侍衛打扮的年輕公子,殿外灑進的月光落在年輕公子身上,倒是讓他更顯一番偉岸。那棱角分明的臉龐,冷峻時如不食世間煙火,微笑時如沐春風般的感覺。魁梧的身材,透露出一絲放蕩不羈,狂野不拘。

淳德見了來人之後,方才與黑影交談時的沉著果斷都消失不見,餘下的唯有那臉上洋溢著的笑意,對著那公子道:“你來了,沒被人發現吧?”

“多虧陛下有心安排,微臣進宮並無半點阻難!“男子轉身將殿門關閉之後,才對著淳德微微一拱手道。

“那就好,如今事情有變,朕的安排必須重新部署。還需要一段時間,朕才能讓你名正言順的進宮陪伴在朕的身側!”此刻的淳德,臉上一抹緋紅慢慢的散開,呼吸有些不自覺的緊促起來。

那年輕公子見狀,一把將淳德攬入懷中,低聲道:“德哥,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用去理會旁人的臉色?”

“良弟,你再忍耐一段時間,總有一天,朕這偌大的皇宮,必定有你來去自如的一天!”淳德雙手緊緊的環著年輕男子的腰,頭深深的埋在男子懷中,吐氣如蘭的回道。

男子的雙手也緊緊的環著淳德,更是用力的將淳德摟在懷中,似乎要將他的身體與自己的身體緊緊的糅合在一起一般。

此刻,若是有人不經意間看到這一切,一定會大吃一驚。平日裏在那些大臣宮女太監眼中,冷酷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皇帝,此刻竟會像女子一般依偎在男人的懷裏。可是,若是誰能看到這一幕,隻怕也是難以活過今晚。

在淳德的安排下,伺候在沁源殿中的一眾太監宮女都被撤走了,就連殿外的守衛都比平日裏鬆懈了不少。也正因為這樣,他朝思暮想的情人才能順利的進入他的寢殿,以慰他相思之苦。

多日的不見,好不容易今夜能夠相逢,早已經被相思之苦侵蝕的體無完膚的淳德,被那年輕男子的粗暴的推向了龍床。兩人還未近得床邊,身上的衣衫便已經散落了一地。那有些刺耳的裂帛之聲,很快的消散在殿中,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有些混濁不清的喘息聲,久久的在殿中盤桓著。

終於將彼此最貼身的衣衫剝落,那讓彼此茶飯不思的健壯的身軀終於坦誠相對。男子的背上,一條長長的傷痕,雖然是用過了不少良方去消除,可是依然還是能夠看得出當時受傷的嚴重。

淳德的雙手在男子背後裸露的肌膚上,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紅印。有些幹涸的唇終於緊緊的貼在一起,似乎要將對方吞入腹中一般,吻得那麼用力,那麼的狠。似乎唯有這樣,才能表明彼此的心中是有多麼想念這樣相逢的時刻。

龍床上,繡著金龍的床單在兩人上下翻滾中緊緊的皺在一起,就如同那思念的心,時時刻刻的都擰在一起。唯有將那滿腔的思念,等那愛欲的烈火平息下來,才會恢複先前的平坦與柔和。

芙蓉帳緩緩的落下,那放置在書案上的紅燭,在琉璃罩中閃動著火焰,似乎跟隨著龍床上的節奏而舞動著,那龍床上不時傳出的喘息與呻吟之聲,又似乎在配合著紅燭的火焰,共同完成這世間偉大的難得的一首曲子。

多少天來的思念,終於在隨著一聲低吼噴薄而出,床上的兩具裸露的身體糾纏在一起。身上隨處可見的點點紅痕,還在顯露著方才的巫山雲雨是多麼的激烈。

終於,有些僵硬的身體鬆懈下來,男子的一條手臂從躺著的淳德脖子後繞過,將淳德環在自己手臂中。而淳德的頭則輕輕靠在男子的胸膛上,聽著那有些激烈的心跳之聲。隻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身邊的男子是真真切切的在他身邊,不會棄他而去。

“德哥,方才我聽你的寢殿裏似乎有女子的聲音,是不是……”男子的話並未問完,就已經被淳德打斷。

之間淳德忽然昂起頭,在男子的朱唇上輕輕一點,道:“良弟,你放心吧,朕的後宮之中隻會有你一人。方才一定是你聽錯了,你看這殿中除了你我二人之後,哪裏還有旁人?”

男子輕輕拽過薄被,遮擋住兩人赤裸的身體,將淳德摟得更緊些,笑道:“德哥你身為一國之君,後宮之中若是連一個妃子都沒有,會不會被旁人笑話。況且這滿朝的文武百官,不還得天天在你耳邊念叨著,要你早日為北魁王朝選定繼承人!”

“良弟,我們不說這些好嗎。我們好不容易才能相聚一回,什麼除菌,什麼百官,什麼妃子之類的話統統忘記。今夜,這裏隻屬於我們兩人!”淳德的手又開始在男子的身體上緩緩的摩挲著,從胸膛滑到了薄被之中。

那男子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說什麼,便又翻過身來,將淳德壓在自己身下。熱烈的吻隨之落下,兩人又一次湮沒在無盡的情欲之中。

紅鸞傾倒,隻為今宵的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