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 隻有這一條路
林染開車帶著他們回養老院，在等紅綠燈的時候，趙奶奶開了口：“大染……”
“在呢。”林染應了一聲。
“我想找我媽。”
“……”林染。
月姐望向了窗外，她見過好幾個得了老年癡呆的老人，在最後都吵著找爸媽，他們哪怕不記得所有人，也會記得誰最愛他們。
“我想我媽。”趙奶奶又叨咕了一句。
“我幫你找。”林染答應了。
“好！”趙奶奶開心地像個孩子似的笑了。
月姐默默歎了口氣：唉，就衝趙奶奶這個年紀，母親肯定早就走了。
林染知道趙奶奶的母親，在她二十歲時生病去世，她是家裏的老丫頭，上麵還有四個哥哥，父親是三十年前去世的，前麵的四個哥哥也都走了。
他們這一輩的，隻有趙奶奶一個人活著。
四個哥哥的孩子平時也不跟趙奶奶走動，本身住得挺遠，外加趙奶奶與外甥們幾年見不到一回麵，感情什麼的自然是沒多少。
但是，趙奶奶一輩子太苦了，林染還是希望能幫著圓一個夢。
回到了養老院，林染翻開了趙奶奶的所有資料，裏麵並沒有任何關於親戚的資料。
“老板，人肯定沒了。”
林染揉了揉太陽穴：“我知道人肯定沒了，可我就是想幫幫趙奶奶，她現在糊塗了，外加母親早早去世，她也不可能記得那麼深刻。”
“你想找人冒充？”月姐反應過來了。
“這事不著急。”林染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找誰是個難題，他要好好的琢磨琢磨：“眼下先不用操心這個，時間趕趟。”
“明白了。”
這時，外麵的門被輕輕敲了幾下。
“進來。”月姐說道。
工作人員推門進來，跟林染說道：“老板，今天有一位新來的老太太，她正在外麵毆打兒子。”
林染站了起來：“過去看看。”
幾人走到了外麵，隻聽那老太太哭著撕扯著兒子的頭發：“我是你親媽，你居然送我來養老院，我生你一回，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老太太的兒子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哪怕頭發被扯掉一大把，他也不吭一聲。
林染一看便知有內情，向月姐和女工作人員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們將老太太拉開，要照著這麼個扯法，她兒子的頭發得掉一半。
老太太兒子看著也就五十來歲，長得挺年輕，自稱姓汪。
汪先生跟林染握了握手，他對林染也是久仰大名：“林老板，真是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要不然咱們屋裏說吧。”林染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汪先生剛要答應，未想老太太不幹了：“不用進去，我指定不住在養老院，誰要是敢送我進去，我就跟他拚命，他是我兒子，就得伺候我！”
“大姨，你得體諒一下晚輩，有時候他們真的是照顧不過來。”月姐打量著老太太，身體看著挺不錯的，距離來養老院住屬實是有點早了。
汪先生停在原地，轉身直視著她：“你在我三歲的時候扔下了我，是我現在的母親含辛茹苦把我養大的，你又回來找我，還上法院起訴我，法院判我養活你，我也認了，現在我給你找地方住，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要去你家裏，我才是你的親媽。”
“從你扔下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我的母親了，我可以花錢養活你，哪怕我掙不來錢，我賣血賣腎，我也得養活你，因為你生了我，但是，我媽必須得跟我在家裏，我這輩子都不能讓她受一點委屈！”
汪先生跟繼母的感情很深：“我要是對我媽不好，老天爺就得打雷劈死我，她為了我，一輩子沒要孩子，我爸在我十六歲的時候走了，是她照顧我到大的，我們母子倆能有今天的生活，是我媽拚出來的，你別想鳩占鵲巢。”
“法院判了，你得養活我。”老太太強調這個事實。
“是啊，我給你安置地方了，我沒養活你嗎？”汪先生認為自己做得沒毛病：“你隻有這一個選擇，假如你要是還想鬧騰，那你連這裏都住不上，我會在郊區給你花幾百塊錢租個房子，你自己一個人生活。”
“……”老太太。
月姐投給汪先生一個讚同的眼神，這麼做屬實是非常到位了：“老太太，還是聽您兒子的話吧，住在這裏有吃有喝的，還省得你自己做飯了。”
“憑什麼？我生了他，我才是他的親媽！”
“生恩不及養恩大。”林染說道。
老太太咬了咬牙：“你爸老家的房子動遷了，你得給我點兒錢，要不然我不甘心住在這裏，我也不會讓你消停。”
“錢？”汪先生氣樂了：“這個錢吧，在我媽手裏呢，她是我們家的戶主。”
“……”老太太。
汪先生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立馬接了：“喂，媽，打電話啥事兒啊？”
“我在抽屜裏看到一張法院的傳票，你是不是犯事兒了？”汪媽媽著急地問。
“郵寄錯了，我都沒扔。”汪先生趕緊扯了一個謊，他不希望媽媽被親媽影響生活。
“晚上給你們包餃子，你媳婦兒說了想吃韭菜雞蛋餡的，我大孫子愛吃牛肉，我包兩樣。”
“好嘞，晚上我得多吃點兒。”汪先生笑道。
汪媽媽得知兒子沒事便放心了，掛了電話後去超市買菜。
汪先生朝著親媽晃了晃手機：“我們一家四口過得挺好，你就在養老院享福吧，別惦記我們，你不配。”
“……”老太太。
“確定入住嗎？”月姐再次詢問老太太。
老太太見玩橫的不好使，也不敢再跟兒子繼續猖狂：“住吧，反正所有錢都他出。”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們養老院要是不交錢，也不能讓您白住。”月姐說話也挺哏。
老太太白了月姐一眼，氣鼓鼓地跟著工作人員去挑房間。
林染問汪先生：“你想訂什麼價位的？”
“最便宜的那種。”汪先生絕對不會訂什麼豪華間，還是那句話，他認為親媽不配。
“好。”林染帶著汪先生去辦公室辦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