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冷靜後
華子拿著遺照回來了，他湊近林染：“哥，那個小丫頭會有好日子過嗎？”
“不知道。”林染也說不準，馮天祥的爸媽不是壞人，隻是在領養孩子上麵很自私。
華子將遺照擺正道，也上了香，長明燈著得挺旺，他心裏陣陣發疼：“或許咱們都把天祥當成小孩子看了，其實他什麼都懂，是一個知道保護妹妹的好哥哥。”
唐安沉默著，他現在啥話也不想說。
趙天聞訊而來，他點了香，鞠了三個躬，然後來到林染麵前，悲催的說道：“我現在過得太苦了，到手的老婆孩子沒了。”
“以後會遇到適合的。”林染並不是很想聊這個。
“當初趙慧……算了，也是我的錯，當初我太混蛋了。”
林染斜睨了他一眼，心道：你現在知道混蛋有啥用？早幹嘛去了？當初在結婚前如果跟女方說明白，或許又是一種情況，但誰也沒想到一直沒露麵的趙慧父母突然殺來了。
咋說呢，這段姻緣就是不該成。
趙天歎了口氣，默默地坐在一邊抽煙。
馮爸爸把一切都交給了林染他們，他也不哭了，而是坐在屋裏發呆，他的眼裏滿是迷茫，對未來已經不抱任何期望了，他想到了小丫頭，走進東屋跟馮媽媽說道：“那個丫頭不養活了！”
“上了咱家的戶口怎麼不養活？”馮媽媽也不想養，可領家裏來了，再把孩子扔掉？
馮爸爸和屋裏的人都沉默了。
林染站在門口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走進了屋，跟他們說道：“你們也別想太多了，明天找人給天祥找一塊好的墓地，然後將他入土為安。”
“已經找人去了。”馮爸爸說道。
林染沒有說別的，現在這種情況，不管你說啥，他們都聽不進去。
第一天順利的結束了，長明燈著得很亮，華子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入行這麼久了，從來沒看過著得這麼旺盛的長明燈。
林染回了家，跟宋柯說了馮天祥的事：“你說說，好好一個人就這麼沒了。”
“你幹白事兒這麼久，還有啥看不開的。”宋柯當法醫啥樣的人都見識過，孩子、年輕人、歲數大的、幾乎哪個年齡段都有。
“就是太突然了。”林染還記著過年時見過馮天祥，那小子樂嗬嗬的，沒有一丁點的煩惱，所有人都設想著馮天祥就這樣活一輩子也挺好，沒有俗世的任何欲望與煩憂。
“那個小丫頭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宋柯可以斷定馮家的人不會善待小丫頭，但也不會虐待，給吃給喝別的啥也不會多管。
“其實也不怪她，她還是一個孩子。”
“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能懂什麼，小孩子沒看住跑出去玩了，天祥身為哥哥跑過去護著，歸根究底啊，天祥的爸媽動機也不純，並不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宋柯有些同情小丫頭。
林染點了點頭，屬實是這麼個理兒。
一夜過後，林染一大早回了萬吉鎮，他要送馮天祥入土為安。
今天屬於正日子，前來的人很多，李慶顛勺炒菜，今天格外的嚴肅。
小丫頭蹦蹦噠噠的過來了，昨天晚上她在鄰居家住的，隻是一直吵著要媽媽，平常晚上都是馮媽媽摟著睡覺。
“媽媽！”小丫頭看到了倚靠在門口的馮媽媽，腳步加快了一些，誰知沒跑穩，直接摔了個跟鬥，緊接著小丫頭哇地一聲哭了，很明顯那一下子摔得挺狠。
馮媽媽原本特別恨小丫頭，可通過一晚上忽然想通了，恨一個孩子幹啥啊，就衝昨天早上的情況，完全是沒人看著孩子，否則哪能讓孩子跑到馬路上？如果不是天祥，死的就是小丫頭了！
還有那個什麼算命的，人家這麼說了，是自己偏要領養的，要怪也是怪自己，跟小丫頭沒關係。
“丫丫，摔疼了吧？”馮媽媽將小丫頭抱了起來：“媽媽給吹吹。”
“媽媽，想你。”
馮媽媽眼淚掉了下來，抱著小丫頭不停地道歉：“對不起丫丫，如果我沒有非得領養你，說不定你會去一個更好的人家，我也不該把一切怪到你的身上。”
“媽媽不哭。”小丫頭給媽媽擦眼淚，雖然平時小丫頭很皮，但懂事的時候是真招人喜歡。
“好，媽不哭了。”這是兒子拚命救下來的，我要是苛待她的話，也對不起我們家天祥啊，養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沒有感情啊！
馮爸爸抽了一根煙，經過一宿他似乎也想通了。
人隻有在剛遇到事的時候衝動，時間一長就冷靜了。
林染坐在靈棚裏麵，疊了幾個金元寶：“這玩意兒還是機器快！”
“天祥會花不？”唐安有些擔心。
“活著時心智是小孩子，死了後沒準就正常了，有句話不是說得好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活著時帶著的病，死了也帶不到下麵。”華子經過一宿心情也好多了。
唐安聞言點點頭：“華哥也是有大智慧的人。”
“跟咱哥學的。”
林染斜愣了他一眼：“我說過這話？”
“沒說過，但表達過類似的想法。”
林染無語了，他都不記得自己說過啥話了。
正日子也很順利，沒有那麼多的繁文縟節。
次日一早，大家送馮天祥火化。
小丫頭看到了馮天祥的樣子，哭著喊著要哥哥，她並不知道死是什麼，但她明白哥哥睡了一天一宿都沒起來。
火化結束，將馮天祥埋入了鎮裏的墓地，距離不遠處，就是蘇茉與喝藥自殺那娘倆的墳。
華子和唐安將紙活燒掉，基本上就完事了。
頭七的各項流程，馮家的人都懂，要是不明白就去門市找華子和唐安，一個鎮上住著也方便。
林染回了二部，拿出了一個本子，將馮天祥的名字以及死亡原因寫上。
這個本子記著他身邊所有認識人的死因，遇到事情如何應對等等，還有那些奇葩的東家，全都記得清清楚楚，隻等將來把生意交給小月亮，就把這個本子給孩子。
本子前麵寫了不少葬禮的流程和規矩，往後的就是人情世故等等，相當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