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人性
江聰正躺在東屋的炕頭，上次挨打受傷還沒好利索呢。
他聽著林染說的話，又聽到林染關門的聲音，那一刻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羞愧難當地捂住了臉，聽到媳婦進屋的腳步聲，用被子將頭蒙住了。
“咱們歲數也不年輕了，這些年來屬實也沒少掙錢。”江聰媳婦這話的意思很明白，她想給老公公治病，不想被外人戳脊梁骨。
“咱們手裏沒錢！”
“有十萬呢。”
“得二十萬，難不成咱們去借嗎？背債過日子，咱們壓力得多大，我爸就算好了，後期還得護理半年，有可能都得在炕上躺著，咱倆誰能伺候！”江聰很了解自己，沒有那個耐心伺候父親。
江聰媳婦不吱聲了，伺候老公公她當兒媳婦的肯定不行，男女有別，又不是親爸很麻煩的。
江聰歎了口氣：“先這樣吧。”
“……”江聰媳婦。
江聰的老丈人和老丈母娘也知道了這件事，他們肯定是不會往出拿錢，治不治的他們也不管，從結婚到現在，老兩口始終看不起江聰。
江聰媳婦也是有私房錢的，但這錢她不能拿出來，本身也沒多少，也就幾萬塊錢，這是她留給女兒的保障。
兩口子相對無言地歎了口氣，到底治不治，歸根究底還得看江聰咋想。
林染開車帶著華子往鎮上去：“如果江聰要是有良心給他爸治病，他爸還能活挺長時間，如果不能的話，要是不給吃喝，也就一個星期。”
“那不是跟當初劉老大家一樣嗎？！”華子還記得這個事兒呢，當時他剛入門一個月。
劉老大活活把親爸給餓死了，現在還有人時不時的提起來當笑話講。
“真難為你還記得這件事兒。”林染一想起劉老大不禁嗤之以鼻：“劉老大的父親是真不行，江聰他爸還能活，這兩個不是同一個概念。”
“如果江聰不給他爸治病，那他算不算故意殺人？”華子天真地問。
林染不知該怎麼回答華子，這種事兒吧，在法律上似乎也沒法定奪。
首先一點，人家是父子倆，外人誰也不會多這個嘴，而且誰也不知道細情。
再說了當事人已經昏迷，也不可能打電話報警啊！
“華子，你可不能多管閑事，哪怕你報警，警方也不會受理，清官難斷家務事，懂沒？”
林染說完這話，忽然愣住了，他想起了父親林朝北走之前的叮囑，也是跟他剛剛說的一套詞。
果然呐，當師父的都這樣！
華子一臉的糾結：“可是我看不下去，真的是太氣人了。”
“話已經說了，跟咱們也沒關係了。”林染理解華子的心情，他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華子發出一絲苦笑，就這樣吧！
林染回到強子家又坐了一會兒，看了看時間開車回家。
林欣正在跟宋柯和小月亮視頻，她們還得住兩天，小月亮沒玩夠呢。
林欣這邊手也沒閑著，肉肉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具給咬碎了，她用針線給縫補呢。
掛了視頻後，林欣也把玩具縫好了：“肉肉你看看滿意不？我把四周的縫隙又重新縫了一遍，你再怎麼耍啦都沒問題。”
肉肉叼著玩具用力地甩著，仿佛在說：我試試看結不結實。
林欣囧了，要照這麼個耍啦法，半個月之內還得壞。
林染推門進來了，頭也不抬地問林欣：“明天我要去上香，你跟我去不？”
“我去，我也要上香！”
“你要求什麼？”林染好奇地問。
“保佑我考上重點高中，保佑全家身體健康！”
林染笑著點了點頭：“行，到時燒的香自己買。”
“明白！”林欣知道這些規矩。
兄妹倆商量好出發的時間，明天早上五點半就走，盡量八點之前到，掂對搶個前排。
晚上兄妹二人肚子餓了，一人泡了一桶方便麵。
“說來也怪哈，越到過年的時候越想吃方便麵。”林欣嘟囔著。
“太正常了，我也一樣。”林染可不是懶，就是想吃了。
吃飽喝足後各回各屋睡覺，將手機定時。
次日早上五點，兄妹倆起來了，草草地喝了一碗油茶麵，拿著充滿電的手機出發了。
每年林染都會燒香拜神，祈求全家身體健康，事業順利。
林欣頭一次去拜神，她特意查看了需要的步驟，穿了一身素淨莊重的衣服。
八點之前他們到地方了，林染去買往年祭拜用的香，待他回頭望向林欣時，瞬間傻眼：“老妹兒啊，你多大的願望買這麼高的香啊？”
“沒事兒哥，我扛得動。”林欣虔誠地抱著特長高香往山上走。
林染笑了笑，隨她去吧！
還有不少人前來燒香，他們看到林欣抱著這麼長的香，紛紛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通常要是沒啥大事兒，絕對不能燒這麼高的香。
難不成家裏真出大事兒了？
林染用眼角的餘光一掃，立馬猜出這幫人在想啥，他也懶得解釋，反正香燒完大家也就忘了。
林欣深知頭香的重要性，她健步如飛地跑到了山頂，排到了第一位。
林染累得跟個癟犢子似地排了第十名，好在他與林欣是一家的，直接可以擠上前排。
兄妹倆去燒香，香點著後，得朝著四個方向拜三拜。
林欣舉著高香拜著，那孔武有力的臂膀，就連林染都自愧不如。
香燒完了，林欣甩了甩胳膊：“我嫂子教我鍛煉的方法果然很有用，要照我以前的體格跑上山根本不可能。”
“你嫂子教你散打了？”
“對，我沒事兒就練習，這對我將來很有幫助。”林欣說完看了一眼林染：“哥，你得努力呀！”
“我……我盡量。”要照這麼發展下去，我豈不是全家最拉的那個？不對，還有小月亮在呢！
此時的小月亮正在給親戚們表演，一個側踢，全場掌聲雷動。
宋柯欣慰地點了點頭：“小月亮有我當初的練武天賦，將來好好培養，定能達到我小時候的高度！”
“……”宋媽媽。
小月亮一向是個社牛，外加有點人來瘋，人越多她越得瑟，一點也不怯場，真給她媽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