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沒長心的玩意兒
大吉也看到了敏姐，他並不希望粉絲們知道他以前幹過啥，見敏姐沒過來打招呼，在心裏默默地鬆了口氣，同時也感歎敏姐講究，沒揭他老底。
林染的主持開始了，開場白永遠是這句：“孝子賢孫靈前跪！”
老爺子的兒子和侄子都跪到了靈堂，助理拿著手機對準了拍攝。
林染摒棄雜念，開始中規中矩的主持。
大吉跪在前麵聽著，心裏盤算著今天應該能圈不少的錢。
直播間裏也有女粉，她們看到林染後，紛紛刷起了小心心，以此來表達對林染的喜歡。
助理看著屏幕裏的彈幕，也是相當的無奈，還好林染不開直播，要不然直播間的大姐們都得跑他那裏不可！
但是該說不說，林老板主持的水準是真好，長得還帥，要是當主播應該會紅。
隻可惜，人家有公司，根本不差這點錢。
林染主持全套下來，沒有一丁點的紕漏。
哪怕大吉結束後想找他麻煩，都一點機會也沒有。
大家去隔壁飯店吃席，直播依舊開著。
大吉讓親戚們都過去，他跟林染套近呼：“林老板，跟你商量個事唄！”
“啥事？”林染問。
“明天一大早訂的頭爐，我想開直播行不？”
“不行。”林染一臉嚴肅地望著他：“你要記著，我之所以讓你直播，那是因為這是你爸，火葬場那裏不一樣，去的人不一定是誰的爸和媽，你萬一把人家親屬拍裏麵，你能負得了這個責任嗎？”
“能有啥責任啊，你們這一行竟整故弄虛玄的事兒。”大吉滿臉的不在乎。
“那你敢去墳頭直播嗎？”
“……”大吉。
“埋死人的地方你都不敢去，你還敢上火化屍體的地方直播，我是真該說你膽子大呢，還是說你腦子有病？”林染譏諷道。
大吉的臉刷地白了，直播間還開著，見林染如此不給自己麵子，忍不住朝他發脾氣：“你跟我裝什麼人五人六呢？你不也是衝著五十萬的出場費接了我活嗎？大不了我給錢就完事了，我差這點錢嗎？”
“你一會兒自己去火葬場問吧，人家要是同意，我就無話可說，但以後你要是出點啥事，千萬別找我，我也不會管。”林染言盡於此。
大吉屬於那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通過關係，還真找到了火葬場主管的電話，經過一番詢問，那邊的主管開罵了：“傻逼，敢來火葬場直播，真不要臉，想錢想瘋了，山炮！”
“你怎麼罵人呢？你怎麼服務的？”
“全市就這一家火葬場，你愛來不來，少跟我倆談什麼服務，你要是不火化，就等著挨抓吧，反正我們不是服務行業，別上這裏找什麼優越感。”主管啪地一聲把電話給掛了。
大吉被噴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回頭望向林染：“我要投訴他們！”
林染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你去投訴吧，祝你成功，明天你還想火化不？要是真不想的話，那你就自己想辦法，你覺得呢？”
“算了，拉倒吧！”大吉氣呼呼地拿著手機走了。
林染摩挲著下巴，對做飯大媽說道：“今天晚上多加幾個菜吧！”
“齊老板派人送來了，全是硬菜！”大媽高興地說道。
林染回頭瞅了一眼靈堂裏的棺材，他忽然希望棺材裏的老頭兒突然活過來，好好嚇一嚇他的好大兒！
工作人員去吃飯，敏姐和姐夫跟著混了一頓飯，晚上是敏姐的主場。
敏姐的哭靈也是一絕，哭得直播間粉絲眼淚汪汪的。
結束後得給賞錢，大吉給了敏姐兩千塊錢。
敏姐道了一聲謝，拿著錢跟著老公走了。
直播間的粉絲覺得給少了，紛紛說大吉小氣等等。
與其說這場葬禮是大吉圈粉絲，倒不如說是粉絲想看熱鬧，大吉為了粉絲準備的一場表演。
約翰算是徹底看明白了，這幫粉絲就是圖一樂嗬，人家不差錢，就差一個能哄他們高興的人，而大吉聽話又會舔大哥，自然而言的成為了粉絲找樂子的對象。
這年頭誰也不傻，打賞也是有所圖的。
今天流程全部結束，林染讓大吉他們明天早一點，五點多就走，五點半左右就到了，然後還得燒紙遞交手續等等，六點準時第一爐。
大吉記住了，這事他不敢亂來。
林染今天沒走，直接住在殯葬公司。
晚上打更的老大爺過來了，他見靈堂裏麵沒人了，坐在靈堂裏給死去的老爺子看著香火。
林染給他拿了一些肉丸子：“大爺，靈堂裏的死者親屬呢？”
“吃飯去了吧？”老大爺也沒細問。
“愛幹啥幹啥吧，你多幫看著點。”林染說完將吃的遞給了老大爺：“晚上省著餓，廚房的電飯鍋裏還有飯，到時自己弄點吃。”
“老板你不用惦記我，我知道咋整。”
林染又看了一眼死者的遺像，然後回了樓上。
大吉跟粉絲們在飯店喝酒，別的親戚見他在這裏，也沒留下來守靈，一個個都回了家，明天一早再過來。
齊明路過來看了一眼，見老大爺守著呢，回去跟大吉說道：“老板，您得回去守靈了，靈堂裏你們家親戚一個都不在。”
“啥？”大吉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聽不清齊明路說啥。
“守靈！”齊明路大聲地朝他耳朵喊。
“守啥？”
“……”齊明路。
“他說守啥？”大吉醉醺醺地問旁邊的人。
旁邊的人也喝多了，倒在桌上呼呼開睡，哪還有人能回答他。
大吉眼神迷離，頭一側棱倒在了桌上。
齊明路嫌棄得直咧嘴，雙手掐腰站在一邊看著：“我真特麼的服了，頭一次見親爸死了，親兒子還有閑心喝酒的！”
“老板，他們就這樣？”服務員問。
“就這麼地吧！”齊明路懶得管他們。
服務員還挺實在，找了毯子給這些人搭上。
老大爺也有些熬不住了，坐在那裏打瞌睡。
林染不用上火葬場，他走了出來，讓老大爺去休息：“大爺，我來看一會兒吧，你熬不住就睡一會兒。”
“我還能行。”老大爺不好意思去睡。
“去吧。”
老大爺看了看時間，下半夜一點了，他去安保室的小床上睡覺。
雖說老大爺是打更，可這裏根本沒人會來偷東西，安全上絕對放心，但晚上還必須得有人看著，老大爺平時就是守到半夜十二點，然後就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