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聲歎息
林染和華子順利地將死者入土為安，各自回了東家那裏準備吃飯，然後算賬。
白叔偷偷的跟林染打小報告，說了潘龍接了兩個電話，他耳尖的聽到了一點聲音，覺得應該是江聰。
林染也猜出是江聰打來的，潘龍與江聰合作的事在同行裏根本不是秘密，但是吧，江聰也就隻能搞點小動作啥的，格局也就這樣了。
人與人之間的格局不一樣，林染的目光已經不在小鎮了，犯不上跟江聰這樣的人計較。
一大幫人前去吃飯，林染吃了一碗紅豆飯，然後跟東家算賬，這筆買賣掙了兩千塊錢。
華子那邊也到了算賬的時候，林染提前發了微信，讓華子少收東家五百塊錢。
華子問林染為啥，林染沒說，隻是讓他照做就行。
算完了賬，東家把錢掃到了林染的收款碼，然後望著華子說道：“你師父是真疼你，怕你主持我心裏不痛快，特意給我減了五百塊錢，你可好好跟你師父幹，你主持的不錯，我比較滿意，以後你師父肯定會讓你多鍛煉。”
“我哥他……”華子感動得不知該說啥：“我一定好好幹！”我哥太好了，就衝我哥對我的這份心，我指定不辜負他對我的信任！
唐安想了想自己，剛入門沒多久，還得多跟著華哥學習，爭取早日出師！
約翰最近非常的忙碌，他已經回到了M國準備開公司，主要經營從中國進口的燒紙和假花等等祭祀產品。
父親很支持約翰，雖然是私生子，除了不能進家族外，其餘的他身為父親該給的也給了，特別是約翰幫著哥哥解決了那麼大的麻煩，他心裏也念著約翰的好。
約翰倒是一臉的無所謂，他隻想掙錢，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希望在中國定居，但綠卡真的是太難了，外加上母親的身體不太好，他有些不放心，還是暫時留在M國。
兩夥人回到了家，林染誇獎了華子幾句，然後鼓勵唐安凡事多學多問，用不了一兩年也差不多了。
倆徒弟嘿嘿樂了，他們向林染保證好好努力！
林染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帶出來的孩子絕對沒問題。
趁著今天沒事，林染開車去了廠房，房子那邊裝修得也差不太多了。
林染將明叔叫了過來，讓他負責新廠區的招工和技術指導，說白了就是讓他管理員工，一個月給他的工資漲到了一萬五，鎮上的紙活廠由明叔的大徒弟看管，一個月八千塊錢。
明叔自然是欣喜地答應，一個月一萬五的工作上哪裏找去？
更何況自家老板是個大方的人，加班還有加班費，逢年過節給紅包，這樣的工作可真是不好找！
林染全都安排妥當，萬事他也不操心。
很快五一到了，林染買了一些禮物去宋柯家，帶著宋柯去海邊散散心，家裏有華子在，哪怕有活，他也不用著急回去，直接電話指揮就成。
兩人在海邊住了三天，每天出去趕海，坐船跟著打魚，日子好不悠哉。
假期結束，他們有些不舍的回到T市，還沒等到宋柯家，便接到了林利的電話，林大爺突然腦梗住進了醫院，由於歲數大手術動不了，被他帶回了家，八成活不了多久了。
“我大哥說我大爺得了腦梗，手術還不行，說是活了不少多久了，腦梗有這麼嚴重嗎？”林染對這個病多少知道一些，在他的意識裏，腦梗的人怎麼著也能活上個幾年。
“這個因人而異，不能手術的話，估計一兩年是沒問題的。”
“我回去看一眼，聽說我大爺還有心髒病，不知道能不能挺這麼長時間。”自打和解後，林染覺得林大爺他們哥仨也不是那麼太招人膈應。
“用我陪你不？”
“不用了，你把咱們買的海鮮給阿姨拿回家。”林染覺得這些都是小事兒，不用麻煩宋柯走一趟。
“行。”
林染將宋柯送到了單元門，跟她道別後，開車直接去了林利家。
待看到躺在炕上的林老大，伸手為他把了把脈，過了一會兒，林染安慰道：“脈相還算是可以，短時間內應該沒啥事，聽大夫的多吃藥，少喝酒少吃肉。”
林老大轉頭望著林染：“你真像四弟年輕時候。”
“啊？”林染聞言一愣，仔細地回憶了一下，確實有點像，他曾經還問過師父，師父笑著跟他說在一起時間久了，自然就像了。
林利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大口地抽著煙，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製止父親提四叔。
林老二和林老三一言不發地坐在窗前，有些話他們憋在心裏很久了，倒不如借著大哥的嘴把實情說出來，一就這樣了，也不能瞞一輩子吧？
林老大的朝林染哆嗦著伸出了手，林染一把握住：“大爺，你還能挺得住，不用這樣，別有什麼心理負擔，你現在說話臉不紅氣不喘的，問題不大。”
“不是啊，我有些心理話想跟你說。”
“行，你說吧。”林染知道大爺要交待遺言了。
“我砸你店，你恨我不？”
“事過去了，提這些幹啥？我恨你啥啊！”林染笑著安慰他。
林大爺點點頭：“你是好孩子，你爸恨我不？”
“我爸？”林染無奈地笑了：“大爺你是想問我師父吧？我師父臨死之前跟我說了，讓我以後多照顧著點你們，那你說我師父能恨你們嗎？”
林大爺用力地握了握林染的手：“不是的，你師父不是你師父，他是你的親爸……墳裏埋著的是你的親媽。”
轟隆——林染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想當初，你媽難產，拚命生下了你後就死了，然後你爸把你帶回了家，結果你三天兩頭生病，有好幾次都沒氣了，他覺得是自己命硬克妻克子，便對外稱你是撿的孩子，並且讓你管他叫師父，結果你的身體真就漸漸好了起來。”
“你別怪你爸，他隻是想你活著……”
“本來我也不知道，去年我遇到了喝多了的超哥，外加你姑姑臨終的懺悔，我才知道的真相，他們都不敢跟你說，怕你承受不住，可我怕是快要走了，我要不說，他們誰也不敢，大染，你別怪你爸……”
林染聽到這裏不禁潸然淚下，他用力地將臉上的淚水抹去：“沒事兒大爺，你放心，我不恨，你好好休息，我有點事先回門市了。”
“你去哪？”林利不放心地問。
“我回門市單獨呆一會兒。”林染說完不顧眾人挽留的目光開車走了。
林家的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們都不敢去追林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