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逐漸衰竭

身體逐漸衰竭

“我說,你何苦這樣為難自己,我都看不下去了。”這個屋子很空曠,就像在蝶羽那,向上和周圍都不著邊際,床也如雲朵般柔軟,隻不過蝶羽那是白沙,這裏變成了泡泡,迷宮,我剛好是路癡。

藍憧不理我,繼續攪拌著那碗黑吧糊糊的惡心東西,我打賭是從下水道裏挖出來的,不禁問:“你確定那個東西能吃?”

“我剛才不是吃了嗎?我還能害了你不成。”他沒抬頭,墨藍色的睫毛長長彎彎的,我第一次注意到原來他的睫毛也很好看。

“那味道又跟我們那邊的不一樣。”好像臭水溝裏的淤泥。“而且我也不喜歡吃黑芝麻。討厭芝麻。”

“對你的身體好。”他說。

“我這是在哪裏?我的身體是不是壞了?”好像身體各項機能都在迅速衰竭,迅速到了我自己都感覺的到。“藍憧,你告訴我。”

“這是我們的醫站,是不是很好看?比你們那的醫院好看吧,我記得你特怕進醫院,小時候一經過醫院門口就哭。”他避而不答。

“後來,每次生病,媽媽就幹脆讓尤法帶我去,隻要他在我身邊,”我哽咽起來,但還用力的扯著嘴角笑:“隻要他在,我就不那麼害怕了。”

他試了下溫度,“不燙了。”

我狐疑的張開口,舌頭探出來,確定不燙才吃下去。

“以後我會陪著你的。”他看著我,卻並沒有看我的眼睛。

我仔細的打量著他的外貌,除了眉毛,好像都與以前不同了,但是我不記得他年輕的時候長什麼樣了。

不過……“你的皮膚好像沒有以前滑了。”

“你不要說的跟你摸過似的。”他拍了一下我的頭,特別!疼!

明顯我又中獎了。看他痛苦的表情我就心中一陣竊喜。

“嘖嘖,明顯是你老了,你看蝶羽保養的多好,還是跟以前一樣滑。”我幸災樂禍繼續打擊他。

“那是因為她一直是少女。”藍憧不停的攪動碗裏的惡心東西。

“啊?”

“白癡。”他繼續攪。

“你說誰呢藍憧!我最恨人家說我白癡了!”

“你根本就白癡!”他放下勺子,站了起來。“她的容貌如果改變了你還一樣喜歡她嗎?”

“你廢……”話,我也猶豫了。

小莎瑟縮了一下,我這才想起來她一直跪在那。

“小莎,你回去吧。”我說,“別老跪著,我看著不舒服。”

“是是。”小莎驚恐的打顫,頭都沒敢抬就消失了。

藍憧又開始在我麵前來回踱步,看的我心煩意亂,忍不住開口:“你能不能別走來走去的,我眼暈。”

藍憧抬頭憂慮的看著我:“綠隱回來了。”

“什麼意思?”難道……

“那天你不是做夢。”他給我肯定的答案。

“對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去中央城堡的時候。”其實我很早就想告訴他了,隻不過我記性最近一直不好。

“恩?你突然消失的那天?”他呼了口氣,放鬆了一直緊繃的神經。

“恩,是啊,我……我在那裏看到了綠岩。”我踟躕著開口。

他怔住,喃喃的開口:“什麼……”

“那裏很詭異,我去的時候,是日落,然後,我遇見綠岩在哭,當時我不知道是綠岩,我就陪著她,直到第二天天明,結果又是日落。”我的手開始發顫。

“好可怕……”我想繼續說下去。

“穀言。”他打斷我,“那是你的幻覺。”

“什麼?”我驚異的看著他。

“那些是你的幻覺,不要多想。”他安慰著過來撫了撫我的背;“勞心傷神,什麼都不要想了。”

“可是後來我又莫名其妙的進去了,我又看到那個黃昏綠岩在哭,我還看到綠隱,綠隱變成透明了了!綠岩一直哭著喊他。”我急著開口,越說越混亂,“好奇怪,綠岩一直喊他爹爹。”我對“爹爹”這個詞一直沒什麼概念,“好奇怪藍憧,真的好奇怪。”我不斷的重複著。

“那是你的潛意識在作祟,隻是你的幻覺,不要驚慌。”藍憧拉著我的手打斷我,一再告訴我不要怕,那隻是幻覺。

“你說我是瘋子嗎?”我抱住頭,感覺腦中緊繃的弦快要斷了。“藍憧,我是不是已經瘋了。”

“不是,你隻是太悶了,明天我陪你出去走走。”他緊緊的捏著我的手安慰我,可我明顯聽到他話裏的心虛,連他的手都因為恐懼而輕微的顫抖。

我抽出手將旁邊桌子上的花瓶和餐具掃到地上,嘩啦的破碎聲散在耳邊,特別爽!

“你滾!”我冷冷的開口。

他隻是意味不明的看了地上的殘物一眼,瞬間消失了。

這裏什麼都好,代步工具也是神秘的出奇,突然懷念什麼也沒有的時候。那時候,我可以從窗外看著尤法離開的背影。

我沒有看到枕旁他放下的鐲子,拽出身後的枕頭砸向藍憧離開的方向!空靈的一聲清脆聲,我忙下床。

我撿起來,還好沒有摔碎。墨藍色的,突然發現它和藍憧的發色有點像。好像,藍憧的發色,還有眸色都比以前要幽深上許多。綠隱……那天最不確定的也是,他的發色與記憶裏的不同。

見鬼去吧!我是不是人格分裂了?是不是我的記憶又出錯了!我明顯感覺到倦意。我知道,這是身體衰竭的征兆,怪不得最近記性這麼差,不斷的回憶往事,連意識都是模糊的。

“小莎。”我開始懼怕孤獨。

“是。”小莎機械似的出現在我的麵前,完全沒有剛才的怯生。

“你過來坐。”我拍拍剛才藍憧坐過的床沿。

“妾不敢。”小莎未動,麵無表情,我隻覺得她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奇怪。

“我為什麼不能去蝶羽那。”如果我要死了……我還想見她最後一麵。

“盟主的規定。”小莎答。

“為什麼?”我此時才注意到空中的泡泡似乎在藍憧走過之後明顯減少了很多。

“盟主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小莎欠身,優雅的有點像安普亞家族式的禮節。“盟主懷疑玄主對您的人身安全存在隱患。”小莎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