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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躺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裏突然想到我記了那個叫什麼宇的qq號和手機號,猛的睜開眼時,看到她。

她筆直的站在窗邊,望著天空,側臉看到的全是寂寞,幾乎是眼眨都不眨的望著天際,H市最近幾年發展的很快,燈火通明的,夜空給照亮了大半。

天上沒有星星的,她在看什麼呢?

她仰望著星空,我看著她,心裏空落落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都沒有再動過。不管以後的什麼時候,想到她時,最多的不是初遇戲水的背影,也不是淚流滿麵的樣子,而是此時她寂寞的側臉。

“蝶羽,我想你。”

她的思緒被我拉回,轉過頭來看我,沒有任何的表情,她扯了扯唇角,還是沒有笑出來,眼角一片悲傷。

“你想家了麼?”我繼續問道。窗簾拉的很開,外麵的光反射到屋裏,幾乎有些像傍晚時分的光景,傍晚,容易讓人聯想到暮年,就想我們現在對視,讓我想到分離在即,和絕望的愛。

“隻是,我在想,這裏看不到星空。”她答。聲音雖不是清澈,微微的沉,可是聽過心裏莫名的安心。

“蝶羽,我能幫你麼?”白天,你都如何找人呢?什麼也不說,早上醒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我的心裏會很空,我想去擔心你,可是我都不知道從何擔心。

“恩。”她微微扯開了嘴角,眼裏仍沒有半點笑意。

玄蝶羽,我們真的一點不像,我想我們能更像一點啊。

“我怎麼幫你?告訴我。”我一定盡力。

“隻要別告訴別人我的身份就可以了。”她說。我的心徹底的空落。

“恩。”

“我已經找到他了,明天就回去了。”她說的意味不明。

“那他現在在哪裏?那個鐲子……恩,是那個時空機,是要還給他麼?”我的手伸到枕頭下麵,緊緊的攥住,如果沒了它,我就再見不到玄蝶羽,會……更寂寞。

“他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她略帶幾分猶豫的遲疑說出口,眉頭微蹙。

“奧。”我應著,我不知道是她不肯說還是我不應該知道。

其實,我想問她她餓不餓,想問她平常都吃什麼,會不會不習慣,怎麼找到他的,在這裏會不會有哪裏不適應,多留這裏幾天好不好,可是她站在眼前時卻又問不出口。

我不知道該不該問,而且,已經晚了。

“蝶羽。” “恩?”

“沒事。” “恩。”

“蝶羽。” “……”

“蝶羽。”

“怎麼了?”

“沒事。” “……”

“你明天真的走嗎?”我伸手想要去觸碰她,卻又不敢。

“恩。是啊。”她答,坐到床邊,我往裏麵挪了挪。

“時空機……要還給他吧,那我們以後……”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了吧。

她沉默著不再說話。你會不會有些不舍?有一天……你會不會還記得我?悲哀陣陣湧上來,她的身影慢慢變得模糊,淚水低落到枕頭。

“蝶羽。”我帶著哭腔喊她的名字,嗓子發疼發幹,張開口話說不出來,可是我還是執著著要念出她的名字,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再喊她的名字她聽不到的,再想她她也不會知道的。就隻有我一個人記得她了。

“蝶羽,蝶羽,蝶羽……”我的聲音顫抖的厲害,嗓子幹了一樣的疼。

“我……以後回來看你的。”她黯淡的說。

我寧願她什麼都不說,直覺立刻出來反駁,她是騙我的,蝶羽啊,你就是我,我如何看不出來你在安慰我?我如何看不出來你在說謊?

蝶羽……你的名字,很好聽。

“很晚了,睡吧,穀言。”

“恩。”這一聲幾乎用盡了我所有的精力,嗓子疼的像火焰的炙烤,努力睜著眼睛看她的側臉,一點一點的記著,就算我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我也要記得她。記著她的發絲,記得她的眼神,記得她的聲音,還有,她的寂寞。

眼皮越來越重,我撐開,它又自動落下,眼淚自動流了出來,我想記得她,想一直看著她,可是我已經失去了意識。再醒來的時候,空我一個人留在房間。

跟以前一樣的,好似她沒有來過。

我伸手去摸枕下的藍鐲,還在。嘴角上揚開,她會來拿的,那樣我就能再見到她了。瞟到桌上的台曆,九月一號。還有四天就去上學了,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

“我會想你的,會很想你的。”這樣跟她說麼?

那我可以問以後她會想我嗎?那我可以問她能不能留下?不可以啊……有什麼理由留她?

尤法打了個電話,接聽的時候還在走神,也忘記尤法說了些什麼,大概就是出差什麼的吧?好像有說過幾天來的,我忘記他說過幾天回來了。

上高中把腦子給上壞了麼?連接電話都走神。

中午媽媽說公司在六安那邊開辟了新市場,她被調過去,等五號送我走後她就過去了。我都不知道可以幹什麼了。唉,她應該會回來吧,聽說十一放假要放個九天呢,不然我真不知道去哪裏了……

抱著個電腦上網都不知道幹什麼,總覺得蝶羽隨時會出現在身後,時不時的扭頭回去看,什麼都沒有,搞得自己跟神經病似的。直到晚上躺上了床,她還是沒有來。

回去了麼?有什麼意外?這個鐲子……我摩挲著手裏的藍色鐲子,越攥越緊。

天越來越黑……我拉上了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