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夢白揉了揉蕭夜言的頭,唐姨從洗手間走出來,笑意盈盈的看著顧夢白,“少夫人,菜做好了。您是要現在吃,還是等少爺回來?”
顧夢白看了一眼時間,平時這個時間裏,蕭洛城應該回來了。
“那,等一等?”見顧夢白猶猶豫豫的樣子,唐姨頓了頓。
“好。”
她點了點頭。
顧夢白要等。
二十分鍾,顧夢白坐在沙發上,視線木呐的看著前方,夜言帶著夜語在樓下玩,夜言很餓,可他清楚的知道媽咪是在等爹地回家。
四十分鍾,顧夢白開了電視,默默的看著新聞。
沒有關於蕭洛城的新聞,莫名的,顧夢白竟然有些失落。
老宅的那一場爆炸開始,他們的新聞鋪天蓋地的傳遍南城。自那場爆炸之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顧夢白拿起手機,撥通蕭洛城的手機,嘟嘟幾聲忙音之後,電話忽然被拒接掛斷。
心中驟然一沉,不是沒聽到她的電話,而是明明看到了卻沒有接。
“媽咪。”
顧夢白做的事情全部都被夜言看在眼裏,見到顧夢白失望的神情,夜言走到顧夢白的身邊,“爹地可能是在忙。”
顧夢白長舒一口氣,點頭,夜言這樣說,顧夢白也這樣覺得,“寶貝,餓了吧?”
顧夢白心疼夜言,她的嘴角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容,隨後起身走進廚房,叫了一聲唐姨,“唐姨,還是先讓夜言吃飯,我一個人等。”
“媽咪。”夜言皺了皺眉頭,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心疼,“爹地又餓不到。”
聽了夜言的話,顧夢白微微一愣,隨後她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寶貝,你不懂。”
夜言還是個孩子,他不懂愛情,她並不是在考慮蕭洛城會不會餓到的問題,可心就就是有那麼一分執念,就是想和蕭洛城一起吃。
等待是痛苦的,但或許,有人可以等待也是好的。
“大人的世界我……”夜言話到一般,他忽然想到什麼,微微蹙了蹙眉頭。
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
夜言的嘴角不安一抽,曾經,他覺得穆昕恬那丫頭長得還算不錯,雖不如媽咪看著親近溫和大方美麗,也不如艾薇那般威武霸氣冷豔高貴,可不知道為什麼,夜言看著她,就覺得舒服了。
夜言的想法讓他自己都有些詫異,隨後,一種可怕的感覺忽然湧上心頭。
瞬時夜言就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咳咳……”顧夢白咳了兩聲,喚回夜言的思緒,“寶貝,你該不會是……”思春了?
思春這兩個字,麵對一個孩子,顧夢白實在是說不出口,雖然顧夢白也清楚,夜言並不像她想的那麼單純,夜言小,但是夜言不傻。
顧夢白猶豫了一下,思春二字打住,轉言問道,“想誰呢?”
早在聽到媽咪那一句話的時候,夜言的腦海中就全部都是穆昕恬的身影,夜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戴著的項鏈。
顧夢白的視線隨著夜言的手落在他的脖子上。
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甚至,連項鏈都稱不上。是一顆石頭,一顆硬幣大小的圓形鵝卵石。石頭被繩子纏住,掛在夜言的脖子上。
夜言握著石頭,握的小心翼翼,又帶著幾分疼惜。
顧夢白的大腦忽然嗡的一聲,完了,夜言是真的有情況了。
隨後,夜言默默的低下頭,看著脖子上的石頭發呆。發呆,顧夢白皺了皺眉,更貼切的來說,夜言是在回憶。
在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講,人的眼睛往左代表著回憶,往右代表著思考和編故事。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透過偌大的落地窗,顧夢白看得到院子裏的場景。
安靜的黑夜最適合回憶……
顧夢白的心裏有些堵堵的,她看的出來夜言的心情不好,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夜言握著那塊石頭良久,這才鬆了鬆手。項鏈被他摘下來握在手裏,夜言微微眯了眯眼睛,隨後,一顆石頭被他扔出去。
顧夢白來不及反應,就聽啪擦一聲,掛在對麵牆上的鍾掉落在地,摔了個粉碎。
嗤!
顧夢白倒吸一口涼氣,夜言的身手真是……
啪嗒!
夜言的腦海中再次湧進一陣響聲,思緒不知不覺的回到了在訓練營的時候。
穆昕恬的眼神淡漠,聲音冰冷的將一顆石頭丟給他,隨而,緩緩開口,“真不知道喬楚那傻子怎麼會看好你。”
“你訓練的日子也不少了吧?能用這顆石頭打中遠處的靶子嗎?”
她孤傲一笑,手中握著一顆小小的石頭,反手扔出去,啪嗒一下,準確無誤的打中靶心。
聽到客廳裏的響聲,唐姨急急忙忙的迎了出來,“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是想看一下夜言的訓練結果。”顧夢白嘿嘿一笑,隨後她衝著夜言豎起大拇指,“寶貝,好樣的。”
顧夢白說,“寶貝,好樣的。”
夜言搖了搖頭,眼眸低垂,緩緩開口,“一般!”
當初穆昕恬就是這樣說的,不知道為什麼,如今一想起那丫頭,實在是有些傷感。
“媽咪,我不吃了,先上樓了。”
這一陣回憶過後,夜言完全沒有胃口了。
穆昕恬,穆昕恬一時間,夜言滿腦子都是穆昕恬的身影。
夜言轉身上樓,身後卻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是穆昕恬嗎?”
顧夢白糾結了良久,還是好奇的問出口了,她走過去撿起那顆小石頭,跟上夜言的腳步。
聽到穆昕恬的名字,夜言的身子一僵,腳步瞬時停下,她轉身看著顧夢白,卻見顧夢白攤開手心,手心中正放著那顆小石頭。
“有時間找她來玩。”顧夢白的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媽咪?”夜言不敢相信的看著顧夢白。
“愛了就是愛了,沒有什麼不能說的。”顧夢白的笑容更深了幾分,就算,就算兩人搞出孩子了,顧夢白也養。
“怎麼?請不動她?”
請不動她,請不動她,夜言搖了搖頭,他走神了。
穆昕恬這個名字就像是咒語一樣,每次都撞得他大腦發蒙,他是請不動穆昕恬那丫頭,他也不想請。
他們之間,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想見一個孩子能有多難?”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隨後,別墅的大門被人打開,“我可以當做禮物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