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照進房間之內,顧夢白虛弱的躺在床上,像是一隻被遺棄的瓷娃娃,身邊已經不見了蕭洛城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蕭洛城買給他的那隻熊娃娃。
都說觸景生情,和蕭洛城發生過的事情不停的湧進她的腦海,盡管如此,顧夢白卻也難過不起來了。
或是昨晚已經難過到了極致,一旦學會了接受,看起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打開筆記本電腦,編輯了一封辭職信發到公司去,她已經不需要工作了,她離開蕭洛城的那天,就是她離開南城的那天。
房間的門被輕輕敲了敲,唐姨端著飯菜進屋,唐姨擔憂的看著顧夢白,“顧小姐,唐姨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顧夢白微微愣了愣,她嗎?她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想不到還會有人需要她,“唐姨,您說吧。”
“少爺從昨天回來開始就沒吃飯,今天的早餐也被他摔在了地上,這是從新做好的一份,唐姨希望你能勸勸他,而且你也沒吃早餐不是嗎?”
“顧小姐,你們兩個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吃頓早餐,把想說的都說開了不就好了,你忘記昨晚你和唐姨說的話了?”
“既然心中有了決定,那就說出來!”
“顧小姐,拜托了。”唐姨客氣的給顧夢白鞠了一躬,顧夢白的心中有一種微微的觸動,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飯嗎?
顧夢白痛苦的轉過身,深吸一口氣,“我勸他有什麼用?自己想死就是別人管得了的嗎?”
“顧小姐,唐姨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有什麼事情你們好好說不可以嗎?”
唐姨頓了一下,傷心的看著顧夢白,“唐姨伺候少爺也有幾年了,我看得出來,他雖然不愁吃穿,人人都怕他,可少爺的心裏苦,少爺是在乎你的,你將飯菜送過去,他一定會吃。”
顧夢白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過了唐姨手中的飯菜,她走到書房前敲了敲門,推門而入。
撞進她視線的是一片狼藉。
屋子裏,文件散落一地,蕭洛城躺在沙發上,雙手枕枕頭。
他的模樣有些狼狽,淩亂的頭發,衣衫不整的白色襯衫,以及蓋在身上的一件盡是皺褶的外套。
聽見門開的聲音,他緩緩睜開眼眸,布滿血絲的眼中一閃而過一絲驚喜,但僅僅是片刻,他又閉上眼睛,冷漠的說,“你來做什麼?”
顧夢白將飯菜放在桌子上,盡量壓低了聲音說,“先吃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折磨我不是嗎?”
躺在沙發上的男人依舊不言不語,顧夢白長舒一口氣,“因為如果你因為我餓死了,我會自責的。”
“隻是自責嗎?”
蕭洛城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她。
“蕭洛城,很感謝你喜歡我。”
顧夢白咬了咬唇,腳腕的疼痛讓她有些站不穩,
蕭洛城的眼眸動了動,坐起身,“你不是想要婚姻嗎?拿著你的戶口本,我們現在就去。”
“對不起,我已經不需要了。”
她不需要了,蕭洛城該給的是另一個女人的婚姻。
“你那麼高傲,脾氣臭,我就是在修煉幾年也不是你的對手,而且你根本不懂感情,卻自認為自己了解女人,我不喜歡你的自大。”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裏,我完全沒有體會過其他情侶的浪漫和快樂,這樣的生活我已經不想要了。”
蕭洛城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手中的外套被他揚起來,欲要砸向她,卻終究是想起什麼,動作微微頓住。
看了看顧夢白之後,蕭洛城摔門離去。
嘭的一聲,書房的門被他狠狠的摔上,顧夢白愣了良久,撿起散落在地的文件,一張又一張的收好。
心情不好就摔東西,這一貫是蕭洛城的作風。
桌子上有些淩亂,顧夢白小心翼翼的將文件收進桌子的抽屜,拉開抽屜的那一刻,顧夢白卻募得愣住。
抽屜裏空蕩蕩的,隻有一張照片,而那張照片之上,正是小時候的顧夢白。
那時的她還隻有十五歲,一臉傻兮兮的笑意。
蕭洛城竟然一直留著她的照片。
心中一陣觸動,顧夢白坐在桌子前,頭埋在手心,痛苦的眼淚悄然落下。
顧夢白在書房裏坐了很久很久,她回到臥室,床上的手機在不停的響,顧夢白走過去,電話上顯示著張澤成的名字。
剛想接通電話,卻忽然被掛斷。
三條短信,七個未接電話,全部來自於張澤成。
顧夢白立刻撥了一通電話過去,電話接通,裏麵傳來張澤成焦急的聲音,“夢白,你怎麼樣?蕭洛城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顧夢白搖了搖頭,聲音中卻帶著哽咽,她不怪蕭洛城的,因為做錯的是她。
電話裏,張澤成頓了片刻,隨後他忽然苦笑一聲,開口說道,“可是你哭了,你別騙我了,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一直都不會說謊。”
不知道是不是在遊泳池被水淹的原因,這幾天她的眼淚特別的多,眼淚再次滑落,顧夢白低聲喃呢,“蕭洛城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
“澤成,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做才好?”顧夢白站在床邊,身體緩緩滑在地上,她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電話那邊的人徹底愣住,替她擔憂的同時他又有些驚喜,“夢白,那你和他分開,你和我在一起,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不會了澤成,我不會愛上你的。”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愛上蕭洛城了。”
轟的一聲,張澤成隻覺得自己的頭頂有一道雷聲劈過,他終究還是失去她了嗎?
良久的沉默,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失望,“你想和他在一起嗎?”
“我已經不能和蕭洛城在一起了,他有了自己的寶寶。”顧夢白痛苦的啜泣,若是事情發生的早一點,若是在他們還沒愛上對方的時候,事情是不是不會變成這樣。
“你想和他在一起嗎?”
“我想,可是澤成,我不能害那個孩子,不能讓他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片刻之後,張澤成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說道,“好,隻要你想,事情交給我處理,壞人我來做,你隻要負責快樂。”
“澤成,你要做什麼?”顧夢白的手指微微一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什麼是壞人他來做?她隻需要負責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