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
她還沒有抹掉嘴角上麵殘留的血跡，趙毅的一腳已經踢向了她的腹部，她根本來不及去躲閃隻能任由那一腳向著自己而來，弓了腰背在空中淩飛，隻感覺到身後撞到了牆壁，猛烈的衝擊下背腹一陣撞擊。體內的五髒六腑都破碎了一般，萬千隻螞蟻噬心的感覺。她大口的吐了一口血順著牆角滑落下來，死死的看著前麵站著的趙毅。
他慢慢的走到她的麵前，將一麵鏡子放在她的麵前。“看看，鏡子裏麵的你。”
鏡子裏麵的她滿臉都是血跡，像是一個地獄裏麵的惡鬼。周薇薇惡狠狠的看著他。
“沒想到這會是你？”他問道。“用那種眼神看我做什麼？你恨我？但是你看見了我們之間的懸殊了嗎？違背我，隻有死路一條。寧願留一條狗也不會留一個敵人。你也一樣。”
他將鏡子反手扔在了身後，手握成拳像周薇薇擊去，周薇薇竟然帶著奇怪的笑容看著他，如同冰山上麵萬年不化的積雪。
“不要，主人。”身後有人出聲提醒了他。
“暗影。怎麼，你心疼了？”他收掉手。
“主人，你還需要靠她拿到那五顆心髒。”暗影道。他像是一個影子一樣躲在黑暗處。
“心髒我還可以找人拿。”他冷冷的說道。“敢違背我趙毅的人，隻有死路一條。”他背著手腳步有力的離開，說道。“好好照顧她，別讓她死了。”
“暗影明白。”藏在黑暗裏麵的影子說道。他看見趙毅離開之後才蹲在了周薇薇的麵前，他頭上常年都帶著帽子，埋著頭誰也看不清他到底長成什麼樣子。周薇薇好笑的看著他，指著趙毅離開的方向道。“滾。”
暗影拿了藥出來給她放在手裏。“如果還想活著和那個人在一起，就好好的活下去。”他站起來準備離開，周薇薇叫住了他，趁他不注意將他頭上的黑紗帽子拉了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的臉龐，低著頭在默默的看著她。
“長得不錯。”周薇薇道，拉下暗影的下巴吻了下去，她貼近暗影笑的如夜晚的薔薇花一樣的美麗而誘惑人。“離開他吧，如果你跟著他，你也隻會得到一個下場，死。我們都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
“如果你想離開，我會保護著你離開這裏。”暗影道，沒有推開她。“我這一生隻能留在這裏，如果我要死，能死在他的手裏也值了。”
周薇薇推開他，靠在牆壁上麵，冷冷的看著他，“不知好歹。”她將他放在手裏的那顆藥丸吃了下去，感覺到身體裏麵一股氣流橫衝直撞，身體裏麵有一股力量纏了上來。她從地上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她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裏麵，拿了血漿倒進了酒杯裏麵，坐在吧台上看樓下璀璨的燈光，遠遠近近的燈光。血在她的口腔裏麵化開流進了胃。
她拿著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臂上麵滑了一口，傷口快速的愈合，像是沒有任何痕跡一樣。“行屍走肉？都說行屍走肉是沒有感覺的，為什麼我還是會覺得那麼痛苦。”
暗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屋裏，看著她一刀一刀的劃在手臂上，“你何必那樣對自己。”
“你來做什麼？”周薇薇打著赤腳跳了下來，在暗影麵前停下，手擱在暗影的肩膀處，斜著頭微微的上揚看著這個跟了趙毅千年的影子。他們從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這麼近的接觸過。“你在害怕？”
暗影直直的站立著，不理會周薇薇在自己身上的任何動作，“主人說了，讓我看好你，不要讓你死了。”
“那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告訴他，我沒那麼容易就死掉。”周薇薇麵色一冷，拿著酒杯轉過身去，重新坐回吧台。
“主人讓我把這個給你。”暗影道。
周薇薇回頭，看見自己麵前出現了一個光牆，金色的字體在閃閃浮動，應該就是趙毅說的那五個人的名字了。“劉明明，蕭晨，鄧城，王耶（小王）。”讀到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周薇薇的聲音顫抖了。“古瓷。”
那個和自己有過一麵之交的女孩子。她長得那麼像自己的姐姐。
“主人知道你肯定對古瓷下不了手，所以讓我解決古瓷，其餘的四人由你來接手。”暗影揮手抹掉了光牆。“三個月之內必須拿到這五個人的心髒。周微微，舉足輕重你自己看著辦。”他拿過周薇薇手裏麵的高腳杯，再為她倒了一杯血漿，“不要讓主人對你失望，等到事情辦成了。主人自然會成全你和李瑞，也會放你離開。”
暗影道，“好好照顧自己。”
春天來得實在是快，學校裏麵種的桃花夾在剛剛抽出來的柳樹葉子之間恣意怒放著，嫣紅的花朵招蜂引蝶。一夜之間葉子都齊齊的長了出來，給一個冬天都灰沉沉的校園帶來了生機，古瓷去圖書館借書，突然眼前一黑，手機放在外麵的包裏麵沒法通知到李瑞。她摸索著往外走，手卻被一個人握住。
手心溫熱古瓷有些不適應，窘迫的笑這回答。“謝謝你。”
“古瓷。你怎麼了？”
原來是蕭晨。
古瓷吐出了一口氣。
蕭晨搖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問道。“你怎麼了？看不見了嗎？”
“老毛病了。”古瓷笑笑，然後說。“可不可以幫我找一本關於藝術類的書，然後再幫我找到一個位置坐下。”
蕭晨抓著自己的腦袋，傻傻的笑笑。“當然可以。”他將自己手裏麵剛剛借的那本書給了古瓷，慢慢的帶著古瓷從書架間緩緩的移動走出去。極其細心的道。“小心點。”
他把古瓷的借書證拿過來幫她把書借了，找了一個空地兒將她安置好，去了櫃子裏麵拿她的包包。古瓷跟他道謝，蕭晨反倒是不好意思，說道。“都是一個班的同學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道，“你這是從小帶出來的病根嗎？要不要請假回家，我現在還有時間，送你回家再說吧。”
古瓷忙說不用，電話適時的響了起來，是特定的鈴聲。古瓷笑了笑，衝蕭晨搖搖手裏麵的手機，“說救星救星就到了。”蕭晨看見手機屏幕上麵跳躍的是李瑞的名字，已經李瑞和古瓷的照片心裏麵好像什麼地方坍塌了下去。
也是，古瓷那麼優秀的人，肯定會有一個優秀的人來追她的。而老李也肯定是為了她而辭去了工作，古瓷喜歡李瑞，不過是因為李瑞年輕有為，如果有那麼一天他也變成了那麼優秀的人，那麼古瓷是不是會接受自己。
他坐在古瓷的身邊聽她講電話，完了之後蕭晨沉默了許久才支支吾吾的說道。“你現在和老師在一起了嗎？”
雖然他們現在都住在了一個屋簷下，古瓷在外提起李瑞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麵對蕭晨，同學之間她也沒有擔憂，況且，她留在這世間的時間也不長久了，人越到快死的時候越想的開，她從不依賴任何人現在開始依賴李瑞的保護，習慣劉明明對自己大呼小叫說自己不好好按時吃藥。古瓷微微的點頭。“對，李瑞是個很好的人。”
“你接受老師是因為老師很優秀？”蕭晨問道。
“她的確很優秀。”古瓷微微的偏著頭，想到了李瑞每次來救自己的時候是那麼的威風，一到了廚房裏麵的時候就軟了陣腳。
“古瓷，你等我變成一個優秀的人。”蕭晨道。“我會和老師一起公平競爭的。我要比老師更加優秀。”
“蕭晨，你胡說什麼。”古瓷問道。“你現在就是一個很優秀的人，隻是我們不適合。”她站起來摸索著推開椅子。“我先下樓去了，李瑞說好了來接我，現在應該要到了。”
“古瓷。”蕭晨喊了一聲。“你相信我。”
“相信你什麼？”熟悉的聲音傳來，閱讀室裏麵一陣小聲的哄鬧，多久不見的李瑞出現在了閱讀室，瀟灑的走到古瓷麵前將古瓷攬進懷裏麵。“小子，雖然我不是你的老師了，但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現在膽敢在我麵前搶師母，膽子不小啊。”
“所以現在你不是我的老師了，我們身份是平等的。”蕭晨道，“而且喜歡一個人也是平等的，你和古瓷沒有結婚，她就有權利選擇到底跟誰。”
“我說的就是她說的，我們家是我當家，所以古瓷也會聽我的。”李瑞攬住古瓷嬉皮笑臉的說，旁邊的女生幾乎都認得這個好看的老師，個個的開心不已。紛紛打氣。“老師加油。”李瑞給蕭晨眨眼，“這個學校除了古瓷你都可以去碰，我們家古瓷是很優秀，但是還有更加優秀的。不要為了古瓷放棄了一整個森林。”
他拿過古瓷剛剛借的書，將古瓷的包搭在肩上，攔腰抱起古瓷就大步的走了出去。古瓷被他攔腰抱起來的時候並沒有反應過來，她聽見旁邊人在說話，有些不好意思，問道李瑞。“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在學校裏麵混下去了啊？這麼多人都看著，這下你的那些粉絲們肯定會罵死我的。你現在不在學校裏麵混了，我還得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