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的。”古瓷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夢凡你聽我會說，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必須答應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多少時間能夠教你東西，所以我隻能將能教你的盡快交給你，剩下的就隻等你來領悟了。”
“古瓷，你到底在說什麼。”夢凡急了，抓破腦子也不知道古瓷到底要說什麼。“你要去哪裏嗎？”
“我不是要去哪裏。”古瓷笑。“夢凡，每個人都會死，我隻是比你們提前了一些而已。”
“你胡說什麼。”夢凡道。
“我沒有亂說。”古瓷笑，握著夢凡的手。“夢凡，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學習驅魔法。我們的使命就跟這個社會上麵的一些無名的人一樣，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到底做了什麼，但是你要相信我們做的一切是有意義的。裏麵有很多苦，很多不為人知的心酸，因為我們做的這一切不會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感激，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們現在生活的這麼安樂背後到底有多少人付出了生命。”
“你不要說了。”夢凡道。“我聽你的就是了，我學習古家的驅魔法，我一定會好好的學習的。”
元宵節的早上古瓷就接到了劉明明的電話，要她好好的打點下自己，並且說要一起看花燈，古瓷坐在床上看捂著被子聽劉明明講電話，自己打了兩個噴嚏，眼眶裏涕泗橫流，鼻子也是堵住的呼吸也不順暢。她摸摸額頭應該是晚上沒蓋好被子有些感冒了。她自己找了藥出來吃了，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才下樓出門。
她閑來無事，投幣坐公交車轉了好幾個車到劉明明說的地方，沒想到還是來早了一個人站在寒風裏麵等，周圍人來人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古瓷站在寒風中竟然聞到了一陣梅花的撲鼻含香。許多小孩從她的身邊跑過，手裏麵拿著玩具槍。劉明明打電話給她，古瓷問。“你現在在哪裏？”
劉明明說。“看見旁邊有人賣麵具嗎？你趕緊去買麵具，今晚我們在人群裏麵互相找對方。”
“你無不無聊啊。”古瓷握住電話，抱著手臂讓自己的身體更加暖和一點。她猜想劉明明也應該在附近，或許還能看見她。哪知道劉明明竟然猜到了她的心思一樣。“你不要找我了，你找不到我的。”
“行。我陪你玩。”古瓷掛掉電話，走到賣麵具的地方挑選麵具。她剛剛買了麵具準備戴上夢凡興衝衝地跑了過來，大聲的叫了一聲。“師傅。”
喊得特別的順溜。
古瓷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收了這麼一個徒弟。夢凡跳到她麵前的時候古瓷腦袋一個激靈才記得了這件事情。
“你怎麼在這裏？”夢凡道。
“看花燈。”古瓷說。
“師傅，我剛剛碰見了一個很帥的男生。”夢凡眉飛色舞的跟古瓷說道。“真的很帥，不曉得下次還能不能在遇見了。”
古瓷拍了拍她的頭，說道。“小丫頭。陪我走走，待會帶你去認識一些朋友。”
“好。”
然後再拿了一個麵具給她戴上，和她一起混進了人群裏麵，看花燈，一起吃東西，或者是拍照片。夢凡讓古瓷站好自己拿了相機給古瓷照照片。她覺得古瓷很美，比之周薇薇更加漂亮，眉眼裏麵是寂寥的，有種悲涼的感覺，她看過周薇薇的照片，瞳孔裏麵像是藏了許多的秘密。
她拍了一張照片正想給古瓷看，人流一多眨眼之間剛剛古瓷站著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人影。她扒掉麵具大叫了兩聲，人聲鼎沸，音樂聲，說話聲都將她的聲音壓了小去。夢凡感覺到了無助，這幾天和古瓷相處，她知道古瓷有時候會失明，會聽不見，吃東西也沒有味道。那次她倒了一杯滾燙的水，古瓷還以為是溫涼的端著就喝了下去，燙的滿嘴都是水泡。後來恢複感覺的時候痛的吃不下東西卻還是安慰她沒有事情。
如果古瓷現在失明的話，在人流裏麵走失，還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她越想越怕，想到了那些被拐賣的孩子又想到了古瓷，一邊大聲叫古瓷一邊走一邊問，也責怪自己。
“怎麼就這麼笨啊，古瓷真的丟了該怎麼辦？一個大活人怎麼就看不住呢？”
古瓷感覺到耳朵裏麵轟鳴作響，什麼也聽不見，眼前燈光璀璨的景象一下子變得模糊，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怪毛病又來了。
她被身邊的人撞到，隻能摸索著往一邊走，摸著旁邊的東西努力的讓自己站住腳，不能讓人流將自己衝走，如果跟夢凡離得太遠她會找不到自己。路過的人撞著她的肩膀把她往一邊帶，她在人流裏麵茫然的站著，也大聲的喊夢凡的名字，但是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離開了夢凡很遠，況且被人夾雜著夢凡也看不見古瓷。
以前無所不能的古瓷，現在隻是一個廢人，等著別人來救的廢人。
她不知道踩到了多少人的腳，慢慢的往人少的地方退去，她踩到了台階上麵，往後退，身後是河道，沒有防護欄的保護，古瓷往後退腳下一空，整個身體都失去了重心，自然的向後倒去。眼見著就要跌入水中，古瓷在那刻都閉緊了眼睛，自我意識的抱住了自己的頭部準備接受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不料卻有人攔腰抱住了她，一個轉身將她拉回來，之後她感覺自己依然好好的站在地上。環著她腰的那雙手冰涼刺骨，像是有無形的力量一樣支撐住了她一樣，那瞬間古瓷覺得很安心。
是他。
她感覺到那雙手離開了自己的腰，瞬間覺得自己像要失去什麼了一樣，心裏麵像是被千萬根針刺到了一般，在那雙手離開她身體你的時候，她抓住了那雙手，冬夜裏麵那雙手冰涼的像寒冰。將自己滾燙的手都冰凍了。古瓷握著那雙手，試著伸手去摸麵前的人的臉，他帶著麵具。她將麵具取下來慢慢的撫上那張自己在心裏麵熟透的臉。
這張臉在他離開之後再夢中出現了不知多少次，多次在夢中驚醒了她，她看見李瑞從懸崖上麵掉下去，醒來全身都是冷汗。而每次午夜之際古瓷從夢中醒來她站在李瑞曾經住的屋子裏麵恍然神傷，直到腳凍的僵硬才會離開。
“李瑞，是不是你？”古瓷摸他的臉，綻開笑容來。沒有人能看見麵具下麵的臉是多麼的美麗。
李瑞扳開古瓷抓住她的手，“你認錯人了。”
古瓷執拗的抓住他的手不肯放手。
李瑞拉開古瓷臉上的麵具，燈火之間看見的是跟往常不一樣的冰冷而美麗的古瓷。她消瘦了，睜著那雙溫婉的眼睛沒有任何的光聚，她臉上帶著笑，臉上有閃爍的淚光。李瑞抹去她臉上的淚道，“放開我，古瓷，我們說好了不要再見的。”
“但是你回來了，見到我有危險你還是回來了。”古瓷說道，她篤定了心裏麵那個想法。“我們說好了不要再見麵，現在還是見了，以前說的話都不算了，那麼現在你還是要走嗎？”
李瑞放下手握住她的手道。“如果我離開了。誰來保護你。”他摸摸古瓷的頭。“還要人擔心。”
“也就是說，你不要走了？”古瓷道，隨後耍皮，“這次你要走我也不會放你走。我不想理你的，你不給我機會說話，你怎麼會知道我介意那些。”
她想，那些人和異族之間的界限就讓她見鬼去吧，古瓷隻是古瓷，李瑞隻是李瑞，他們隻是這個世界微小的兩個人罷了。
就算是在這短暫的人生裏麵給她留一個美好的回憶也好。
劉明明和唐毅風從人群裏麵擠出來，見到李瑞低著頭看古瓷，古瓷站在李瑞的對麵竟然揚著笑，小女人般的笑著便知道兩個和好。剛剛李瑞一下子消失的時候劉明明還四下找，還以為失戀的李瑞不堪寂寞看上了哪個女孩便跟著跑了，問唐毅風。“誒，李瑞哪裏去了？”
唐毅風跟她指，剛剛李瑞的速度太快，他自己都沒怎麼看清楚，不過看他那麼激動除了看見了古瓷也沒有其他的了。
“應該是看見古瓷了。”他聳聳肩，“你知道李瑞最擔心的還是古瓷了。”
劉明明靠著唐毅風哼哼的咳嗽，“嗯，大庭廣眾。注意影響啊。”
誰知道李瑞甩了一個陰冷的眼神過來，“我還沒問你，你知道古瓷隨時都有危險，怎麼還放心她一個人走。”
“我哪裏知道古瓷會在這時候短路。”劉明明委屈的嘟嘴，“我是看古瓷一直都不開心，想讓她出來散心啊，然後叫上你，說不定你們就和好如初了。不過，雖然發生了一些意外，但是結果還是一樣。”她自認為自己的主意還是不錯。
“拌嘴誰都繞不過你。”李瑞道，“我和古瓷有事情處理先走一步。唐毅風，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看著辦。”
古瓷的眼睛看不見，但是聽得是一清二楚，也不做聲隻是咧嘴大笑，劉明明現在是找到克星了。她隨著李瑞拉自己走，李瑞在人群裏麵穿行，將她護在身後免受人流的碰撞。直到他們兩個人消失在了人群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