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瓷打著赤腳在樓上走，夜色蒼茫，露水凝珠掛在葡萄藤上麵，好像聽見了他們滴落的聲音。她呆坐在李瑞曾經住的門口前麵，像失去父親的時候那樣無助的抱著膝蓋迷茫的看著前方。屋裏麵的一切都好像還殘留著李瑞的氣息，她靠在牆壁上閉上雙眼，一夜無眠。
翌日醒來時還很早，她聽見門口的叫賣聲，很多人這時候已經開門營業，天已經大亮，卻沒有人像以前那樣變著戲法的叫自己起床。她去了醫院看劉明明，昨天自己躺在病床上麵聽劉明明對自己吆喝，今天卻換成了劉明明躺在病床上麵，她輕輕的拉開椅子坐下來趴在床邊。劉明明全身都疼，麻藥過去之後疼痛都快讓她失去呼吸了一般。古瓷來的時候劉明明就醒了，吸著氣說道。“古瓷，你這麼早就過來了？”
“你好好躺著。”古瓷道，但見劉明明示意她扶她起來。“行，你慢著點。”她站起來扶劉明明。
“我後悔死了。”劉明明懊惱。“昨天我要是不去湊熱鬧肯定就不會在這裏這麼受罪了。”
“後悔有什麼用。”古瓷說道，拿了保溫杯出來裏麵是在家門口出來不遠處買的鮮榨豆漿，還有用了很長時間排隊買的包子，“醒了就吃點東西，多吃點好的快一些。”
“吃不下。”劉明明抬手摸自己的脖子，昨晚被黑衣人捏的脖子都快斷掉了，舉起手來的時候都覺得困難。
“現在換你好好的躺在這裏了，我待會打電話讓阿姨做點好吃的帶過來。”古瓷放下手裏麵的保溫杯，抬起眉毛來問劉明明。“明明，我問你一個問題？”
劉明明見她欲言又止，躲躲閃閃的不像是以前的行事作風。“行，你問吧，知無不言。”
“昨晚你都看見了？”古瓷問道。
“我看見了。”劉明明說。“以前我都不相信世界上麵真的有鬼怪，或者是跟我們生活在一起的真的有非人，但是現在我相信了。”劉明明說著捂住脖子衝古瓷做了個鬼臉。“我這是以生命為代價買來的教訓，對什麼事情都不要太好奇。”
古瓷笑了笑，偏過頭另外說，“我說的不是這個。明明，就算這世間真有髒東西，我也會拚了命來保護你的。但是現在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跟你說關於唐毅風的事情。昨天晚上是他救了你，你應該看見了，一個普通的凡人不會有那麼大的力量，包括我，我也不會有那麼大的力量。”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劉明明低頭說道。“我猜到了他不是人類，但是古瓷，我能不能求你，不要傷害他，我知道你是驅魔人，你容不下異族，可是不是所有的異族都是壞的，唐毅風雖然是異族，他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他在努力的融合進這個圈子，像人類一樣的在生活。”
“你不怕？”古瓷問。
“怕什麼？”劉明明道。“怕他吃了我，他要對我不利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他救過我，他對我很好，甚至在我最落寞最傷心的時候安慰我保護我。這就足夠了，你還求什麼呢？”
她說完繼續說道。“你其實是自己不能接受吧。”她看著古瓷握住了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我能猜到你在想什麼，唐毅風是異族，又和李瑞交好，李瑞那麼厲害也不會是個人類那麼簡單，你是個驅魔人，心裏麵肯定不會平靜你也不會跟我一樣想的那麼開，畢竟我們的處境不一樣。但是古瓷，相反你看一下，身份有那麼重要嗎，驅魔人不隻是驅魔人，試著接受何樂而不為。”
她在猶豫什麼呢？除了自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之外，除了李瑞是一個異族之外沒人什麼理由能阻止他們。事情就是那麼變化無常，她不是一個主動的人，李瑞已經離開她就算是心裏麵傷心難過也不會去挽留。一個是無限的活下去，另外一個隻有短暫的一生。
不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命運的糾葛將兩個人纏在一起，卻讓人隻能相望。古瓷獨自一人去了酒吧喝酒，那家出事情的酒吧很湊巧就叫前世今生。她站在門口望了望才走了進去，前世今生最糾葛人，取這個名字的人真的很會揣摩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