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修羅帶著歉意的話語剛出口,貝利斯就愣住了,她不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嗎?怎麼現在???????
修羅沒有做任何的解釋,而是快速收起了剛剛的擔憂,一臉平靜,連語氣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沒有絲毫的焦急,起身轉過去背對著貝利斯,讓人看不清那絕世的容顏上有何種神情,那焦急和擔憂在轉身的那一刻立刻暴露,帶著驚悸和後怕,若是她晚一步,他就沒命了,從何時起,自己如此掛心一個人?
微微歎了口氣,修羅聲音開口了。
“我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接著便離開了,貝利斯望著她落寞的身影,想要說些什麼,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開口,他一直以為修羅也會如自己待她那般,也許他真的錯了,修羅隻是那個流浪的劍客,無情冷漠,那張臉美的傾國傾城,卻不會為任何人流露一絲溫柔。
貝利斯起身,慢慢的走向眾人,已是夕陽遍灑,映紅了整片天空,柔風吹散了這場戰役帶來的陰霾,卻又送來了無限的惆悵,這個世界,本來就很奇妙,收起留戀的目光,貝利斯望向眾人,他們都沒有受傷,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
修羅望著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麼,沒過多久就聽到貝利斯要求返回的命令,修羅唇邊扯起一抹苦笑,她有預感,總有一天,自己會因為他而再次失去一切,原來兜兜轉轉,終究逃不過宿命二字。
貝利斯望著修羅那被血染紅的身影,帶著些許的落寞,些許的歎息,也許,他們隻能是萍水相逢,過往匆匆。
修羅望著遠處,也許,他早已誤會了自己,他那樣萬眾矚目的人,怎麼會和自己走上相同的道路?罷了,救人,本就是她的本分,外人怎麼說,都隨他們去吧,她相信他一定是明白的。
兩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卻不曾開口說出心中的疑惑,兩人的距離本是那麼近,卻又是那麼遠,那堵厚厚的心牆,將兩人隔成了此岸彼岸,永遠不能了解對方的所想。
接到命令的眾人整裝待發,薇安希婭也跟隨著他們回到了白騎士的分部,修羅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薇安希婭知道,今天的事,已經使得修羅流露了太多的感情,她也是人,一個正年輕的女孩子,卻要如此沉穩的偽裝著活下去,那樣的穩重與她實在太不相符,別人看不出,她卻知道,那是一種承受,拿著自己的極限承受著所謂的重擔,她,究竟經曆過什麼?
修羅對上薇安希婭帶著同情的目光,心中一驚,她看出什麼了?但隨即立馬冷下了臉,將頭轉向了一邊,薇安希婭知道被修羅察覺了,不再多言,跟著眾人回到了白騎士的分部。
回到總部的眾人都開始為生還歡呼,而修羅,貝利斯兩人卻是各有所思,薇安希婭也是一副捉摸不透的神情,眾人覺得這次回來首席對修羅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正要開口詢問,回來的眾人卻開始議論了。
“首席被抓去當人質,修羅居然無動於衷,唉???????”
“不會吧?首席對修羅那麼好。”
“怎麼不會?你是沒看到修羅那副絕情的樣子,換了誰都會傷心,我都看不下去了。”一人憤憤不平地說。
“大概是修羅真的有什麼苦衷吧。”
“苦衷?她能有什麼苦衷?要說苦衷該是首席還差不多,怎麼就會遇到修羅這麼絕情的人?”
“首席和修羅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一人悄悄地插嘴,這一問卻把眾人都問住了,要說首席對修羅的態度完全是不同的,但是卻也沒有誰真正說過他們是什麼關係,他們看上去很像戀人,可是首席隻是說修羅有恩於他們,是座上客會不會是他們一開始就弄錯了兩人的關係,想到這裏,眾人都不再閑言碎語,各忙各的去了。
貝利斯聽到眾人的話語,眉頭微微一蹙,難道是因為他從來不曾說過所以修羅一直將他當做同路人,或是更遠的人,如果那樣也不奇怪。
修羅卻是舒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擔心,別人怎麼看都是別人的事,隻要他相信自己就好,她相信他能明白,她不想將他牽扯進來,他足夠優秀,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能將他牽扯進來。
薇安希婭很自然地走到她身旁,壓低了聲音開口問道,“你難道不向他們解釋嗎?”
“沒必要。”修羅很直接地回答道。
她不需要別人理解她的什麼,因為沒人會理會什麼,所以她不會解釋,也習慣了被誤會,那對於她而言是那麼平常,她隻是希望,那個人能夠始終堅持著她,即使被人誤會,隻要他在心裏是相信她的就好。
她知道這世界是多麼殘忍,她不想把自己弄得很累,她想簡簡單單的,抱著這樣的希望活下去,隻剩下複仇,未必不是好事,至少,那是她現在活著的唯一理由,活著,該是怎樣的美好?為何她體會不到?
似乎是忘卻了薇安希婭的話,修羅就那麼呆呆的站在原地想著些什麼,貝利斯也聽到了眾人的話語,望向了修羅這邊,隻見修羅出神的望著什麼,眸子中帶著無限的哀傷,他是唯一一個也是第一個曾經看到過修羅內心的人,即使告訴自己修羅很無情,不可能對任何人溫柔,看到那雙帶著哀愁的眼眸,貝利斯的心還是忍不住揪了起來,他做不到,對她無動於衷,尤其,對她的脆弱和無助。
貝利斯剛想走上前,身子卻微微的僵住了,也許,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這麼做,也許,這一切她早就厭煩了,也許,曾經也有很多人像他一樣關心著她。
貝利斯卻不知道,那些關心著修羅的人無一幸免遇難的離開了修羅,所以修羅才那般絕情,她害怕,害怕因為自己再次承受那樣的絕望,她不想再一次失去重要的人,她不敢接近任何人,不敢對任何人好,她一旦那麼做了,變是害了那人,她沒有那樣的籌碼去賭,她能輸得起的,隻有自己而已。
“在想什麼?”薇安希婭見她出神,詫異地問道。
“沒什麼,隻是過去的不愉快而已。”薇安希婭沒有追問下去,但是看得出修羅落寞的神情,既然不想說,自己又何必為難?
“也不向他解釋嗎?”薇安希婭終於耐不住開口問道,目光卻轉向了貝利斯。
恰巧貝利斯也望向了這邊,對上薇安希婭的目光沒有任何表情,薇安希婭若有所思,望向了修羅,貝利斯卻將頭轉開了。
薇安希婭有一絲的驚訝,接著修羅疲憊的聲音傳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事情要做。”
修羅的身影漸漸離開,那險些不穩的腳步讓薇安希婭皺起了眉頭,真的是無所謂嗎?她不相信,連貝利斯也是。
這兩個人啊,薇安希婭無趣的看了看外麵暗沉的天色,呆了一會便離開了。
“首席,您真的要明天離開嗎?”鈴木激動的問道。
“是的,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隻怕會更棘手。”貝利斯沉穩的語氣還是沒怎麼變,即使經曆了那樣的事。
修羅停下了腳步,相隔甚遠的聽著,他們的確出來很久了,再不解決這件事,怕是會有更大的隱患,自己也還有很多事要做,怎麼光顧著感歎把正事忘了,修羅微微搖了搖頭,嘲笑自己的鬆懈。
“可是現在這裏離不開您,何況修羅小姐的傷???????”
貝利斯沒有注意到修羅就在遠處,思忖片刻開口道,“無妨,明天繼續出發。”
修羅並不是嬌弱之人,但是聽到那句無妨,倒也微微震了一下,他何時起也如此的絕情了?他不是一直都很溫柔的人嗎?還是對自己的報複?自己還要相信他?修羅冷笑著,眼眸中卻滿是傷痛,是她太過一廂情願了,也罷,如此絕情,倒免得他受傷害了,自己也不必費心什麼。
隻是,心中似是失去了什麼,那麼空,帶著隱隱的痛,這與當初比起來算的了什麼,可是為何?為何自己竟不能忽視這傷痛?
修羅緩緩的轉身離去,也許這才是最好的,對於他們都好,修羅側了側身子,沉沉的睡去,卻不曾發覺眼角晶瑩的淚滴,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在想些什麼,又從哪裏說起明白與不明白。
貝利斯也是帶著沉沉的心事,許久才睡去,薇安希婭獨自坐在房間裏望著月亮,作為旁人,總是看得很多,卻不知道如何去說些什麼,何況,這樣的情況,是她插不上嘴的,隻能看著他們如何發展了,心裏有細微的歎息。
第二日,沒有了溫暖的陽光,陰沉的天空夾雜著寒意,冷的不僅是天,還有人心,修羅揉著惺忪的眼走了下來,她的確不習慣這樣的冷落,可是,要這一切的不是自己嗎?為何會難過?為何會後悔?
貝利斯也走了出來,兩人的目光相對,卻都躲閃開來,薇安希婭見到這一幕不由的搖了搖頭,他們,都太過倔強。
“我們要走了,鈴木先生,這裏還是要麻煩你的。”貝利斯跟鈴木打著招呼。
“首席?????”鈴木想要在說些什麼,被貝利斯止住了,一個燦爛的微笑,之後三人便消失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