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香巴拉秘境
簡單的心經，卻讓卓亞感覺眉心一陣清涼之感。
此刻，她隻覺得心中那抹不願意被揭開的傷疤，似乎……也沒有那麼痛苦了。
但是，為什麼？
這一刻，卓亞渾濁的雙眼，多了一絲絲的清明之感。
“佛法，不能讓你忘記痛苦，也不該讓你逃避痛苦，更不是讓你在痛苦中沉淪。”
“佛法，應該是讓你直麵痛苦，正視其中的苦難，卻不再因其而迷惘。”
“卓亞，你是德吉是這一代的轉世靈童，但你們兩人的命運，卻都被有心人操縱著。”
“不要急，這份因果，已經快要結束了。”
“你也會有自己的生活，不用再痛苦，也不用再愧疚。”
卓亞看著冬暝，眼睛裏，不由地泛起一絲淚光：
“真的……真的可以嗎？”
冬暝笑著點點頭：“嗯，真的。還有，蘭圖雅奶奶於夢中，讓你保管的東西還在嗎？”
卓亞點了點頭：“在的，我一直……收的好好的。”
“嗯。麻煩你再保管一段時間。”冬暝笑道：“很快，這盒子的主人，就會親自來找你，將東西帶回。屆時，你們的因果，就徹底結束。”
“你此生……受此困難，餘生，會過的很幸福的。”
……
道別了卓亞之後，冬暝帶著青然朝著天坑的位置走去。
青然不禁道：“如果我記得沒錯，轉世靈童應該是藏傳佛教獨有的一種傳承手法。這靈童既然在世，怎麼……沒被尋到。”
“轉世成靈童，是她的宿命。但要不要選擇成為靈童，是她的自由。”冬暝緩緩搖頭：“在這方淨土裏，有一位高人，他心中已起了執念。他渴望讓人成佛。成為西藏第一個佛。”
青然眼中疑惑：“你不就是佛嗎？”
冬暝笑著搖搖頭：“不一樣。且不說，西藏的神性有自己的獨立性。而且，在這裏，我是紅塵中的佛，而那位要的……是出塵於世的佛。”
“正因為要出塵於世，所以要將一切苦難承受之後，將其徹底擺脫。”
“孰對孰錯，暫且不論。但這麼下去，劊子手會毀了，卓亞也會毀了。”
“因為他們從出生開始，就被有心人所算計。”
“按你的話來說，這個算計他們的人，應該也是一位得道高僧了？”青然不禁問道：“那……他是誰呢？”
冬暝笑了笑：“傳聞當中密宗的奠基人——蓮花生大士。”
……
很快，兩人終於來到了天坑的位置。
作為這裏特有的天葬，有著一種特有的生死美感。
不過，冬暝並沒有在這裏逗留，而是看向了不遠處的一片天際。
“就是這裏了。”冬暝緩緩說道：“傳說中的香巴拉秘境。”
話音剛落，遠處一道彩虹如同橋梁一般，架在整個虛空之上。冬暝拉著青然的手，踏上彩虹，隨著光幕籠罩而下，踏入到傳聞中的香巴拉秘境之中。
隨著藏族神話傳說中的神國映入眼簾，青然不由地發出一陣感歎。
“如此信仰充沛的地方，已經有千年歲月不曾看到了。”青然無奈一歎：“可惜了，內陸地區的信仰十不存一。”
冬暝笑道：“無妨，很快，這種情況會有所改觀的。”
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笑聲。
“哎呀哎呀，瞧瞧誰來了。”調笑聲中，一身綾羅的蓮華釋，緩緩走來。
讓青然有些詫異的是，蓮華釋的境界，似乎並不是佛，或者說連菩薩也不是。
“來了。”冬暝笑著點了點頭：“你果然還是走了‘本地神’這條路。”
“也難怪蓮花生大士如此著急。你若選擇成佛的路，估計也就不會有那對轉世靈童的劫數了。”
蓮華釋撇了撇嘴：“怎麼的，今天來是要興師問罪的？”
冬暝啞然一笑：“那倒不是。要說成佛，也有成佛的好處，可未必就適合你。如今，你成為了香巴拉的一員，似佛非佛，似神非神，卻也樂得自在。”
“對了，陰皇氏呢？”
蓮華釋聳了聳肩：“作為我的護法神，他閉關很久了。這家夥要強得很，這都千年歲月了，人的思想都變了那麼多，他就不能變一變？”
冬暝笑著搖搖頭：
“執念起，就很難消了。不過現階段，就隨他去吧。”
“畢竟……你應該也知道，不久的將來，末法時代。”
“就算西藏是一片獨立的神性淨土，但肯定也會多多少少受到波及。”
“強大一些，沒什麼壞處。”
蓮華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末法時代，那是大勢所趨，全世界都會如此。”
“神性凋敝，禮樂崩壞，現在的國家、法律，都會開始崩塌。”
“香巴拉也不能獨善其身的。”
“算了，不說這些，想到就頭疼。你從未踏足過此地。今日來尋我，怕不是……為了其它的事情吧。”
冬暝笑道：“想讓你幫忙，救一個人，或者說……是救一個妖。”
蓮華釋微微一愣，隨後看向青然：“怎的？他有外遇了？”
青然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沒好氣地說道：“他可沒這個膽子！”
冬暝苦笑：“你就別拿我開涮了。我是認真的。”
蓮華釋聳了聳肩，蓮花佛珠一甩：“那說說吧，救誰？一般的人或者妖怪，我付出點神力也就能做到了。但是看你的樣子……似乎不是要讓我出手，是要讓我求人呐……”
冬暝點點頭：“是一位離開此地的藏地女妖，後來在薩迦寺也算修成了正果，化作人間之名時為蘭圖雅。”
“外貌嘛……是一個老婦人。”
“按照因果而言，她在二十年前左右，應該借著唐古拉山神的神魂靈獸白犛牛回到過此地。”
“後來的話，因為力量流失，意外死於了草原牧民之手。屍體是安葬在了天坑的位置。不過……魂魄應該多少留了一些碎片。”
蓮華釋露出一絲苦惱之色：“這麼麻煩啊……這麼看的話，隻有兩條路了。要麼是去找香巴拉裏的女妖首領，要麼就是找負責生死輪轉的閻摩天了。”
“不過……夜摩天那對兄妹吧，脾氣真的是不好。要不，跟你去找女妖首領看看？”
冬暝想了想，點點頭：“可以，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蓮華釋掩嘴輕笑：“既如此，兩位，跟我來吧。”
冬暝牽著青然的手，跟在蓮華釋身後。
放眼望去，此地也的確精致華美。
“對了，宮主大人怎麼樣了？”前麵的蓮華釋不由問道。
“白澤嗎？”冬暝回應道：“在上京開了個古董店，保管著當初的神圖繪卷。當然，現在已經給到空桑了。空桑已經成為了打更人，也是最後一代打更人。”
“他們現在去了東瀛，應該是要解決當年龍脈和楊玉環的布局了。”
“此事之後，怪力亂神，也會在九州徹底為眾人所熟知。為接下來的末法時代，做準備。”
“說起這件事情，其實我很一直很好奇，當年在長生宮作為九算之一的時候，另外幾位一直沒有現身的，又是誰呢？”
蓮華釋搖搖頭：“有些呢，和鳳梧君一樣，算是機緣巧合成為了九算。有些呢，本身也是白澤安排的神性。比如……英招。”
“不過，長生宮的布局，隨著你的出現，白澤就給取消了。”
“如今，倒是多了一個……邪心教！”
冬暝點點頭：“邪心教我是知道的。這就是屬於白澤的緣法了。”
說話的功夫，三人來到了一處陰厲之地。
“我們到了！”蓮華釋指了指眼前看上去有些荒蕪的區域：“這裏……就是藏地女妖們的生活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