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殺上門去
劉業當即看向朱雲：“我們當初調查的結果有問題？”
朱雲眉頭緊鎖：“按理來說，不可能。所有的情報，邏輯都能自洽，所以……”
話音未落，朱雲自己愣住了。
羽扇之下，朱雲眼神陰沉：
“原來……如此……”
“所以，冬暝才找到了情報司。”
“看來，當年情報司給到我們的情報，本身就具備了強烈的誤導性，以至於才沒有了結果。”
念及至此，朱雲朝著劉業使了個眼色。
後者心領神會，便將所有鎮魂衛全部先支開。
“敢問……冬暝為何會突然知道呢？”朱雲壓下心中焦急，詢問緣由：“你們去調查常秀坊，不是和冬暝所言的丐幫、夢魘有關係嗎？”
青然點點頭，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知了兩人。
隨著青然的敘述，朱雲和劉業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起來。
“壞事了！”朱雲臉色一沉：“這是丐幫的算計！那個乞丐，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冬暝殺意最盛的時候說出這件事情。”
“甚至，他還用幻術，讓冬暝再次看到了當年的畫麵。”
“這無異於是火上澆油！”
“他就是要讓冬暝暴怒之下忍不住出手，然後捅破窟窿！”
“丐幫是要瓦解冬暝和皇室之間，本就沒有太多信任的合作！”
“青然，閣主，還請想辦法破開這層黑霧！”
一旁，陳篁孔雀折扇一收，神情複雜：“我想……恐怕不用我們動手了。”
朱雲一愣。
眼前，幻化碎葉鬼城的黑霧，開始迅速消散。
撲鼻而來的血腥味，逼的眾人不由的後退。
“嗒……嗒……”
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傳出。
冬暝緩緩自陰影中踏出時，手裏拿著情報司主血淋淋的人頭！
緊接著，黑霧消散。
映入眼簾的，是全軍覆沒的情報司！
“冬暝，你……你……”劉業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一旁，朱雲歎了口氣，緩緩搖頭：“情報司，算是陛下身邊的特別機構。這下……難以善了呀……”
冬暝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麵無表情：“難以善了也沒有關係，橫豎，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仇人。”
劉業深吸口氣，上前輕輕拍了拍冬暝的肩膀：
“冬暝，你爹娘的事情，是我和你二哥失職，沒有查出真相。”
“這樣，你將凶手的名字告訴我們，我們去查！”
冬暝眼中閃爍著淚光：“大哥，二哥，這不是你們的問題！”
“你們，也是被情報司蒙蔽而已！”
“複仇這件事情，我可以動手，但是你們絕對不可以！”
“這件事情，我自己來！”
“閣主。”
陳篁輕歎一聲，折扇一展，一陣異香頓時撲鼻而來。
“冬暝，你……”
朱雲和劉業聞到香味的頃刻，隻覺得頭暈目眩，不及反應之下，已經紛紛昏睡過去。
“閣主，勞煩你將我大哥、二哥全部送回去。”
陳篁點點頭：“冬暝，不用擔心。要報仇，那就去吧。你並非孤身一人。”
青然也走到了冬暝身邊：“我跟你一起。縱然我不能輕易傷害人類，但是……這種事情，我可以陪著你！”
冬暝點點頭，和青然兩人就這麼離開了空蕩蕩的情報司。
就在兩人離去，陳篁準備帶劉業和朱雲離開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扭曲之感。
緊接著，鎮魂司主冬君莫緩緩踏出。
看著滿地的情報司人員的屍體，冬君莫皺了皺眉，露出一絲頭疼之色。
“你剛才沒有出手攔截，是對的。”
“但凡你剛才露出一點點試圖阻攔的情緒，冬暝一定會和你徹底翻臉。”
陳篁看向冬君莫，幽幽開口。
冬君莫沉默下來，算是默認了陳篁的話。
“但是，現在的情況，難道不一樣嗎？”
“情報司總部全軍覆沒，就算還有散落在各地的分部成員，想要在短時間內將整個中樞完善好，也是難如登天。”
“陛下那邊，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情也根本無法隱瞞。”
“和安祿山合作，屠滅常秀坊，這些事情，很快也會擺在陛下的麵前。”
“陛下……未必會選擇保下冬暝！”
陳篁笑容玩味，反問道：“你為何會覺得，冬暝在乎皇帝呢？”
“在他的心目當中，死去的人，爹娘就是命門。活著的人，結義兄弟、青然，就是命門。”
“皇帝？”
“在他的謀算裏，皇帝也不過隻是一枚棋子罷了。”
“至於這件事情擺在陛下麵前，你覺得冬暝會在乎嗎？”
“原本，在若幹的案件當中，冬暝就已經對日漸腐爛的大唐有些心灰意冷。”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果處理不好……”
冬君莫瞳孔一縮，眼中泛起一絲冷冽：“陛下是天子！”
陳篁嗤笑一聲：“皇帝的確是天子。但是……這個天下間，卻未必所有人都會拿他當回事情。”
“你走世俗權柄之路。”
“冬暝，卻有其它的追求。”
“你們由始至終，皆不是同路人。”
……
街道上，此時此刻眾人驚恐無比。
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引得不明所以的人不由地驚恐尖叫。青然跟隨在冬暝身邊，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張家。
作為父親是卸任的戶部尚書，兒子是戶部侍郎，張家在長安城內也算是顯赫無比。
此時此刻，張林正在庭院之內擺弄著一些花花草草，卻忽然看見家中仆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不由地露出一絲不悅之色。
“大白天的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張林緩緩起身，卻一愣。
因為他發現了，仆人身上有血跡！
那仆人“噗通”跪在張林麵前，驚恐地叫喊道：“老爺，不好了！外麵來了一個殺星，拿著一個人頭，說要見你！”
“外院的人，但凡攔著的，全被殺了！”
張林臉色一變，不等他反應過來，不遠處陣陣淒厲慘叫中，十數具屍體，被直接扔到了張林麵前。
這些人死不瞑目，身上都有著一刀斃命的傷口，看上去十分淒慘。
旋即，陰風陣陣，鬼火開道。
明明是青天白日，此時卻被一陣黑幕，完全遮蔽偌大的張家。
“一筆勾畫骷髏恨，命比紙薄不由人。天不佑人寧成鬼，血海屍山與誰悲。”
詩韻作響，陰森恐怖。
冬暝拿著情報司主的人頭，和青然兩人，一前一後，踏入內院，來到張林麵前。
張林嘴角抽抽：“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此時此刻，張林看上去並不見多少慌張。
冬暝猩紅的雙目死死盯著對方。
這個人，就是隱瞞了自己爹娘死亡真相的罪魁禍首？
就是這個看上去，還挺和藹的老爺子？
背地裏為了自己的畜生兒子，就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恨！
可恨！
張林也不愧是做過戶部尚書的人，哪怕知道冬暝來者不善，卻依舊能維持著一份威嚴和體麵。
“你到底是何人，說明來意吧。”
冬暝冷冷一笑，將情報司主的人頭丟在了地上。
“看到這個人，你還不明白嗎？”
“亦或者，是這位情報司主作惡太多，所以讓張大人想不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那我就來給張大人回憶一下吧！”
說著，冬暝甩了甩刀上的鮮血。
“當年旱災，你的兒子張玉，路過一個小村落的時候，豢養的邪物，殺死了一對普通的夫妻。”
“為了你兒子的前程，你找到情報司主，隱瞞這件事情。”
“可是，你們誰都沒有想到吧。”
“這對夫妻有個兒子。這個兒子，被當時鎮魂司的左右督衛帶了回來，成為了鎮魂衛的一員。”
“後來，這個孩子逐漸長大，接觸了很多怪力亂神之事。”
“終於……在今時今日，成為大唐的國師！”
“張林？戶部尚書。我這樣說，你有印象了嗎？”
此時，冬暝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對麵，戶部尚書張林，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