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婚禮變故
對於突然出現在庭院內的莫名之人,此時已經完全執掌了冬家的冬家家主走了出來,麵色不善。
“你是什麼人!”
“我們的喜帖上並沒有宴請你!”
“還有,你剛才說的歌謠,何等不祥!”
“裝瘋賣傻的!來人,給我轟出去!”
當即,便有家仆上來攆人。
然而:
“嘿嘿嘿……”
那老者卻隻是打了個響指。
一擁而上的家仆,竟紛紛身體僵硬,仿佛被什麼東西控製著。
旋即,自他們的雙腳開始,一點一點的,變成了紮彩紙人!
……
現實,祠堂之內。
聽到這一幕,冬暝瞳孔一縮。
紮彩紙人?
難道是……紮彩匠!
隻是,這紮彩匠已經是四十年前的人了,這個時候……還活著嗎?
“大伯,那之後呢?”冬暝問道。
冬家老爺歎了口氣:
“對方那鬼神般的手段,著實嚇壞了我們。”
“就在這時,那個莫名出現的方士似乎在分辨著什麼。”
“他一直在你的爹娘和我們之間,來回的看了看去。”
“最後,似乎也是不完全確定的,指了指你的爹娘,說是……和你爹娘腹中的孩子有緣。”
此言一出,不論是冬暝,還是一旁的青然都麵露愕然之色。
冬家老爺苦笑:
“很奇怪,對吧。”
“因為不管是我和你伯母,還是你爹娘,當時剛剛拜堂成親,哪裏來的孩子。”
“但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你娘親就被擄走了。”
“還說什麼,三天之後,自然會將你娘親送回來。”
冬暝臉色陰沉。
對於名門顯貴來說,這的確是大事情了。
雖說經過武周之後,大唐民風開放。
但是對於大戶人家來說,拜堂當天,新娘被人擄走,不管是擄走一個時辰,還是擄走三天,結果沒有任何區別。
畢竟在場觀禮的人那麼多,誰也不會往好處想。
如此一來,自己娘親的名節也就沒有了!
念及至此,冬暝雙拳攥緊,臉色陰沉如墨。
“夫君。”青然有些擔憂的輕輕拍了拍冬暝的肩膀。
冬家老爺也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冬暝。
冬暝深吸一口氣,緩緩搖了搖頭。
“我沒事。”
“不過……既然我爹娘能夠平安無事將我撫養長大,這說明……當時那個人的確遵從了約定,將我娘送了回來?”
冬家老爺說道:
“當時,你祖父決定,繼續派人出去找。”
“而且,還去請了紅姑。畢竟能將人變成紙人的本事,在當時看來,也隻有紅姑也解決辦法了。”
“不過……說來也神奇。”
“紅姑不請自來,還說已經算到了冬家有禍事臨頭。”
“並取來了一種十分特殊的香料。”
“這香料味道很好,那些變成了紮彩人的家仆,隻是熏了一下,就全部恢複原狀了。”
“紅姑囑咐冬家,如果要找人,每個人就帶一根在手上。”
“但是,紅姑又表示,我們不會找到的。因為對方是個她也不好解決的對手。”
“最後,我們依舊是派出了一部分人去尋找,大部分人,則維持著現場秩序,先讓我和你伯母,完成了拜堂。”
“我們一路尋找之後,果然毫無所獲。”
“但是在三日後,那詭異之人果然信守承諾,將你娘親送了回來。”
“矛盾……也就是在這裏開始的。”
……
四十年前:
“少爺,少夫人回來啦!”
家仆叫喊著當時的冬清。
幾乎是幾天沒睡,一直在外麵找人的冬清得到了消息,踉踉蹌蹌的跑到了庭院裏。
此時,冬清的臉色慘白,雙目充血,整個簡直是三分像鬼一般。
“怎麼樣!”
“怎麼樣!”
“玥兒沒事吧!”
此時,老管家也匆匆而來:
“少爺,你別著急。已經去請大夫了!”
“楊家那邊也通知了。”
“少夫人現在也回來了,你先去休息吧,你這三天都在外麵找少夫人,都沒睡過覺,身體吃不消的。”
冬清張了張口,最後“噗通”一聲昏死過去。
得到消息的冬家主母,也是很開心的將消息告知了冬清的大哥冬水京,以及楊玥的姐姐楊蓮。
所有人都很高興,唯獨冬水京和冬清的父親——冬德休,臉色陰沉的坐在大廳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冬家主母不由道:
“老爺,你這是怎麼了?”
“楊玥找回來了,這不是好事嗎?”
“你怎麼……”
冬德休冷冷說道:
“你可知道,這三日,外頭風言風語,都是怎麼說我冬家的!”
冬家主母眉頭一蹙:“風言風語,任由他們說就是了。”
“那些三姑六婆,抓到一件事情就要嚼舌頭,跟他們計較做什麼!”
冬德休卻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
“無知婦人!”
“如此一來,我冬家的臉麵往哪裏放!”
冬家主母也急了:
“那你說怎麼辦?”
“如今已成定居,你莫非還想悔婚不成?”
“這說到底,也是我們冬家問字下聘,風風光光接回來的新娘子。”
“更何況,那莫名出現的妖人,也不是我們冬家和楊家想要見到的!”
“就因為這樣,你就如此大發雷霆,你讓老二怎麼想?”
冬德休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冬家主母似乎也是難得如此爭吵,氣的渾身發抖,隻能坐在一旁。
終於:
“罷了。”
“這麼多年了,你的性子我還不了解嗎?”
“要是這件事情沒有解決好的話,我看你也是難以入睡了。”
“我會挑一個口風嚴一些的大夫,過來給小玥驗明正身。”
……
聽著冬家老爺冬水京的話,冬暝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這是何等的屈辱!
自己娘親,被人莫名其妙的帶走三天,還是那種旁門左道的邪術師,這就已經很痛苦了!
可關鍵時刻,自己這位祖父不高興娘親回來,反倒是讓無奈的祖母去尋了這樣的方法!
冬水京苦笑道:
“其實……這的確不是一個好方法。”
“說著的,你爹和你娘感情非常好,招人的時候,因為腿腳不便,更是屢次受傷。”
“而且他也一直和家仆說,隻要能將你娘找回來,什麼苦他都能受。隻要她平安。”
“其實……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等這件事情自行平息。”
“三姑六婆嘛,嚼舌頭根子一段時間,這件事情沒有下文,他們覺得無趣,也就不會再說什麼。”
“可奈何……這樣免不了你祖父的疑心。”
“你祖母也隻能退而求其次。”
“特地找了個產婆,驗明正身之後,你娘親被證明是完璧之身。”
“到了這裏,你祖父的臉色才好一些。”
“但突然請了產婆到家中之事,到底是讓外麵的人知道了。”
“楊家也因此上門大鬧了一場。”
“險些的,冬家和楊家差點交惡。”
“你娘親那段時間,也是委屈的整日以淚洗麵。”
“幸好,你父親仁善,又真心愛著你娘,這日子也就一天天過下去了。”
“隻是……你祖父……卻還是心裏多了一根刺。”
“直到……你娘親有一日,突然生了一種古怪的病症。”
病症?
冬暝眉心一皺。
在冬家老爺冬水京敘述的這段過往當中,已經有幾個細節,讓他十分在意了。
第一,紅姑用來占卜之用的蓮花香爐,是否就是自己手中這個。而且用骰子占卜的方法,他聞所未聞。
第二,為何女魃香一熏,變成了紮彩之人的家仆就能恢複。而且紅姑仿佛認識那位紮彩匠一樣,還知道讓出門找尋自己娘親的人,人手一根。
第三,紮彩匠說和自己娘親,還有自己有緣?可當時,娘親並未懷上自己?那麼結合如今來看。莫非……當年的紮彩匠還活著?布局藥仙童子,也是為了讓自己過來?
但是……圖什麼呢?
“大伯,不知……是什麼病症?”
冬水京打了個寒顫,心有餘悸地說道:
“隨著流言逐漸開始消失。”
“你爹娘也過上了正常的生活。”
“隻是……他們卻久久不孕。”
“就在你伯母已經懷上老二,差不多應該是……你娘親找回來三年之後,你娘親的身上……突然開始生長出詭異的花!”
“那花如同荷花,卻小的多。”
“一開始,你娘親隻是皮膚癢。”
“後來,就開始在手腕、手臂的位置,出現發芽、開花的情況!”
此言一出,冬暝瞳孔一縮。
發芽開花……
那不就是和自己在花神廟的池塘裏看到的情況一樣嗎?
當時那抓住自己的女人,手臂上和身上,就被纏繞著很多詭異的花朵的根莖。
而且,如果將之前遭遇的幻術世界裏,花神廟內的情況也算上的話。
那麼最起碼……在多年之前,也就是自己名義上的三表哥東君陽去花神廟的時候,那詭異荷花就已經有了。
而且……也正因如此,花神殿才會關閉。
可是……自己和娘親也相處了那麼多年。
娘親看上去一切正常,身上並沒有任何詭異花朵的病症。
這個說辭,倒是和冬水京說的不太吻合了。
但最起碼有一點可以確定……
這所謂的女子開花,最起碼花神廟那位紅大娘,應該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