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鳳梧君亡
一聲了結，鳳梧君哈哈大笑起來，言語之中，似乎多有不屑。
“老八，不是我瞧不起你！”
“你一個一天到晚在枕邊賣弄風月，甚至到最後連是男是女都已經不知曉的人，有什麼底牌和我相鬥！”
鳳梧君怒上眉梢，手中火焰長槍迸發出熾熱的炎流。
炎流化作火蛇，一條條的撲向了蓮華釋。
“嗯……”
蓮華釋雙眼微闔，順勢騰空而起，躲過第一波攻擊之下，蓮花佛珠順勢一揚，直接纏在了火焰長槍之上。
去見蓮華釋單手舉起，麵含微笑：
“南無……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蓮華釋竟是口吐金蓮。
金蓮化劍，隻取鳳梧君胸口要害。
鳳梧君瞳孔一縮，立刻閃身躲過攻擊。
然而，火焰長槍還被蓮花佛珠所纏，蓮華釋如鬼魅一般，順勢出現在鳳梧君麵前，一掌而出，直取胸口！
一聲悶哼，一聲骨碎之聲。
鳳梧君手持長槍連連後退，嘔出一口鮮血，眼中滿是驚疑之色。
“這……怎麼可能！”
“你剛才所用之招，是佛門佛語金剛劍，這是吐蕃佛門的不傳之秘，你怎麼會的！”
毫發無傷的蓮華釋輕撚佛珠，身體自男相和女相上不停轉換：
“老七，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剛愎自用。”
“你對我了解多少？”
“寄身風月？”
“然後呢？”
“在你眼中，我除了此舉，似乎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是嗎？”
“可是你別忘記了，我雖為第八長生算，但和你不同的是……你是經過層層篩選，自己打拚上來。”
“而我……是宮主欽點啊……”
笑容中，蓮華釋雙手合十，身後隱隱出現一尊奇異的佛陀法相。
似歡喜佛，似觀世音，又似大日如來，千變萬化，盡歸一身。
“老七，你的底細我一目了然。”
“但我的手段，你掌握了幾分呢？”
悠然一笑，蓮華釋雙目金光一閃。
頓時，天降金雨，地湧金蓮。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霧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老七，試我此招，夢幻泡影！”
蓮華釋驟然衝向鳳梧君。
鳳梧君瞳孔一縮，立刻揮舞長槍斬擊。
然而，在劈中鳳梧君身體頃刻，卻見其身化萬千蓮花瓣，亦如水中之月，無法捉摸！
下一刻，蓮花落到鳳梧君身後，又是一掌，拍在鳳梧君背門之上。
一股陰柔的力量，瞬間破壞鳳梧君體內五髒六腑。
哀嚎之中，鳳梧君強忍髒腑被消磨的痛苦，長槍急旋，朝著後方刺去。
“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
口中念誦，乃《地藏十輪經》。
蓮華釋伸出一指，那指尖凝聚一抹金光，竟是直接與火焰長槍相對。
“鐺！”
雙方的衝擊，直接引爆四周。
地麵開裂，房屋也盡皆化作齏粉。
鳳梧君悶哼一聲，被勁力衝撞，蹭蹭後退，手中火焰長槍，也刹那斷裂成兩截！
反觀蓮華釋，毫發未損。
“你……你……”
鳳梧君終於是認清了現實，不複之前的勝券在握，看著蓮華釋，仿佛再看一個從來不認識的陌生人。
“老七，我說了，你剛愎自用，從來沒有細細考量過。”蓮華釋微微一笑：“在這長生宮，能位列九算，哪個沒有過人之處？”
“就說是你一直瞧不起的高陽公主。”
“縱然她道行薄弱，可是麵對仇怨，她能一往無悔。”
“大徹大悟之後，又能放棄一切尊榮。”
“單單這份氣度，你便弱於他太多。”
“唉，可惜啊……”
“長生宮本來隻是一個探討長生之法的組織，鳳梧君，你過於執著，以至於長生之法不曾進步多少，反倒是攪弄的世間天翻地覆。”
鳳梧君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目眥欲裂：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殺我！”
“九算之間有共識！”
“你若殺我，其餘九算不會放過你！”
蓮華釋微微歪著頭，似笑非笑：
“我收回前言，我對你的了解，也有所欠缺。”
“不曾想，你除了剛愎自用，竟然也有這麼天真的一麵啊……”
“老七，在場眾人，但凡有一個活下來，隻要說是他們殺的你，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橫豎，奪取你成果的不是我，而是雲紅裳。”
“解救雲紅裳的，不是我，是八部秤手。”
“和你為敵的，不是我，是瑞獸乘黃、三青鳥，以及八部埋棺人。”
“從頭至尾，我隻是一個布局被你滲透，而無從落子的可憐人啊……”
鳳梧君氣的渾身發抖。
蓮華釋笑道：
“老七，事至如今，你猜到我的計劃了嗎？”
“沒。”
“你隻是適逢其會，在我的地盤插了一腳，但是你卻自大到連我的目的，都不曾探究一二。”
“如今你要死了，也不會有人為你哭泣。”
“你的門徒，隻剩下一個等死的幻道師。”
“而長生宮內，原本還願意和你說些話的高陽公主，因為你的反水和常年的鄙夷，也必然不會再為你多少什麼。”
“而除我之外，其餘幾人，你又與誰有交情呢？”
“沒。”
“哈哈……現在想來，你還真是……做人失敗啊……”
話音落，蓮華釋身後驟然浮現大日如來之金身。
巨大的手掌，朝著鳳梧君猛地拍了過來。
鳳梧君咬著牙，咆哮怒吼道：
“我不會輸的！不會！”
刹那間，鳳梧君再度凝聚火焰長槍，朝著那金色手掌刺去。
然而：
“砰！”
佛陀之手，沒有被火焰長槍阻礙哪怕一絲一毫，直接重重落下！
整個大地，更是因此轟鳴震動。
隨著那佛陀之手消失之後。
眼前，鳳梧君已然隻剩下一口氣了。
此時的鳳梧君，身上的火焰之力已經消失，他大口的咳著鮮血，滿臉不甘的看著徐徐走來的蓮華釋。
“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怎麼會有……這麼……玄奇的……力量……”
蓮華釋緩緩蹲下身，笑了笑：
“我啊……是佛，是菩薩，是這有情世界一切眾生……”
說著，蓮華釋一指輕輕點在鳳梧君眉心之上：
“一切眾生未解脫者，性識無定。惡習結業，善習結果。為善為惡，逐境而生……”
經文念誦，鳳梧君渾身顫抖，最終雙眼一翻，徹底沒了氣息。
“老七……一路走好。”
蓮華釋起身看向不遠處的幻道師。
此時，目睹了自己老師的死亡，血泊之中的幻道師，眼中也滿是驚恐之色。
在看到蓮華釋朝著自己走來之後，他想要掙紮著逃離，卻因為受傷太重，而無力起身。
然而下一刻：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經文落，幻道師後背的致命傷，竟迅速愈合。
幻道師頓時覺得自己神完氣足。
他猛地坐了起來，駭然的看著這一切。
蓮華釋的手段，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蓮華釋微微一笑，化身女相的她，猶抱琵琶，青蔥玉指輕輕撫摸著幻道師的臉龐：
“倒是個斯文俊秀的美人。”
“你師父已經死了，按照長生宮的規矩，師長若死，作為就算門徒的你，在長生宮也就沒有了特權，隻能成為最普通的宮門弟子。”
“你是想要去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還是去和你的老師陪葬。”
“亦或者……是成為我的門徒？”
話音剛落，陳篁卻開口道：
“這幻道師一手導致了白龍真道的慘劇，第八長生算就這麼將他收為自己的門徒了嗎？”
蓮華釋轉過身來，笑著看向陳篁：
“幻月閣閣主，你的大名如雷貫耳。”
“的確，幻道師是作惡無數。可我蓮華釋一向是隨心隨性。”
“他的臉我很喜歡，所以我不想他死，就這麼簡單。”
陳篁雙眼微闔。
他剛才開口，其實隻是為了試探一下，蓮華釋到底是什麼立場。
對於幻道師是死是活，在幕後黑手鳳梧君死亡的前提下，也已經無關緊要。
若是蓮華釋和他們的立場相合，自己去養傷的期間，拜托其照顧冬暝一二也不是不可。
但現在看來……蓮華釋做事太隨心情。
雖有慈悲一麵，也有狠辣的手段。
若將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恐怕不妥。
念及至此，陳篁手一揚。
一道流光，落入蓮華釋手中。
“嗯？這是……”
“白澤和你交易的至善陽氣、至善陰氣。”陳篁解釋道：“說起來，如今看來，冬暝會擁有此等機緣，應也有你的推波助瀾。”
蓮華釋不置可否，笑道：
“那麼……交易愉快。”
“好了，我的門徒，起來吧，現在……我們該走了。”
“哦，對了。勞煩幻月閣主，待會兒……如果雲紅裳能活下來，便讓她來尋我吧。”
“我可收她為門徒。”
“但是……她若死了……”
“嗬嗬，那也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