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殺人滅口
空中，陳篁悠然一笑：
“龍者，不論在哪個國度，哪個神話當中，都是地位高崇的存在。”
“夜叉也好，羅刹也罷，再如何強大，也不過隻是惡鬼之流。”
“然而，龍卻不同。”
“在我大唐，龍得天生地養，更是掌握一方風調雨順的靈物。”
“若放在佛門神話裏，那也是地位最為崇高的兩類護法神之一。”
“為……龍眾。”
“千手羅刹，此局必敗！”
青然表情古怪：
“閣主，你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所以從剛才開始出工不出力？”
陳篁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丫頭，我和你不一樣。”
“我比之當年已經虛弱太多，自然能不動手就不動手了。”
……
此時：
“四海之水，喚！”
黑龍文尊溫和一笑，如意拂塵輕揮之下，四麵八方，大量的海水突然生成。
旋即，竟是將整個遂昌縣衝刷起來。
被蓮華釋所包裹的那些化作屍鬼弱郎的百姓，在四海之水的淨化之下，渾身屍鬼之氣開始逐漸散去。
同時，白龍武神手持神劍，直衝而下，帶著怒吼連連的白龍幻身。
白玉見狀，臉色一變，立刻操縱手中剩下的兵器，互相交叉，如若盾牌一般，一擋武神威能。
“砰！”
水晶劍在擊中羅刹神兵的頃刻，白玉便頓感龐大壓力。
無數手臂，在此時微微顫抖不說，那兵器更是接二連三的發出牙酸般的聲音，仿佛要破裂了一般！
“這……這股力量！”
“不可能，怎麼會相差這麼多！”
白玉驚怒的抬頭看去。
卻見白龍武神身後的白龍法相氣勢如虹，散裂而出的金光，宛若一把把鋒利的兵刃，直貫而下！
“轟隆！”
“轟隆！”
“轟隆！”
猶如雷霆轟鳴，羅刹神兵接連破碎。
水晶劍瞬間貫穿白玉的身體。
“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慘叫之中，白玉目眥欲裂，渾身鬼氣森森。
羅刹的力量，讓她在瞬間掙脫水晶劍的束縛，剛要給自己療傷，卻感覺傷口一陣徹骨刺痛！
低頭看去，卻見劍傷之處，竟是結出一層冰霜！
不等白玉反應過來，四麵八方又出現一顆顆四海之水的水球。
“福生無量天尊！”墨龍文尊微微一笑，拂塵揮動之下，水球紛紛炸開。
大量的水流之間籠罩在白玉全身。
同時：
“冰結！”
白龍武神劍光縱橫，四海之水瞬息凝聚成冰，直接將白玉封印其中！
冰塊之內，白玉拚命掙紮。
但徹骨之冰，不單單沒有碎裂的跡象，甚至還在不斷侵蝕她的身體。
終於：
“噗嗤！”
水晶劍洞穿冰塊，再次刺入她的身體當中。
白玉悶哼一聲，四周的冰塊瞬間炸裂，整個人直接從半空栽落而下。
眾人見狀，紛紛衝了過去。
眼前，元氣大傷的白玉，掙紮著撐起身體，一臉怨恨的看著眾人：
“為什麼……”
“為什麼要阻撓我？”
“我也隻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難道……我就一定要成為一個，我根本不認識的女人的犧牲品嗎？！”
散去雙龍之力的冬暝，眼神漠然：
“沒有人讓你成為一個犧牲品。”
“從一開始你誕生之後，柳無月便不曾殺你。”
“蓮華釋給到的複活之法，實際上也不用你付出任何代價。”
“是你自己，貪心不足，被鳳梧君所勸誘，想要得到更強的力量，這才有此結果。”
白玉表情扭曲。
冬暝的話，就如同鋒利的刀劍，讓她最後一絲將自己擺在受害者的體麵都撕扯的幹幹淨淨。
“罷了，和你辯駁這些，也沒什麼實際意義。”
冬暝冷冷說道：
“柳無月先前報複張氏和她的兒子。”
“她殺死了張氏，那麼……張氏的兒子呢？”
“根據柳無月的記憶，張氏的兒子是逃到了五福鏢局。”
“這件事情，你知道多少？”
白玉咧嘴一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
“這煙雨紅樓的秘密可多得是，就算是你們麵前這位當初的布局者，也早就無法控製。”
“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可笑了嗎？”
冬暝眉心一皺：
“聽著。”
“犯下殺孽的，到底還是柳無月。”
“你手頭所沾染的因果並不多。”
“如果你願意配合，我們未嚐不能饒你一命。”
“從頭至尾，你核心的意願，不就是好好活下去嗎？”
白玉臉色一陣變幻。
終於：
“當初，柳無月沒有趕盡殺絕。”
“那姓張的，名叫張晗，逃到了五福鏢局。”
“他姑姑，就是五福鏢局總鏢頭的夫人，名叫張茹意。”
“總鏢頭姓陳，叫陳方。”
冬暝點點頭：
“赤霄雲的父親赤雲歌，還有她弟弟赤霄言，都是五福鏢局的鏢師。”
“他們的死亡，乃是和蠱術也有類似的關係。”
“再加上那份死亡名冊。”
“這件事情，是否是柳無月所做？”
白玉搖了搖頭：
“柳無月做事很仔細，蠆盆嬰蠱的嬰兒，都是清淨寺給的。”
“她找到的男人，基本上也是沒有太多親人在世的。”
“五福鏢局一夕滅門之案，雖然慘烈，但的確不是柳無月的手筆。”
“至於是誰做的，我也不知道。”
“坦白說，在我打聽到赤霄雲乃是為了這所謂的賬冊才加入煙雨紅樓，我也覺得奇怪。”
“不過，根據我的了解，這件事情……你不如再查查音如弦吧。”
冬暝臉色微沉。
這一點上，白玉說的倒是沒錯。
柳無月和音如弦，都有很大的概率和五福鏢局結仇。
但是相比較音如弦來說，最起碼……柳無月也算是有一個比較明確的目的。
不管是多麼凶殘的人，隻要有明確的目的，就容易找到規律。
最怕的，其實就是音如弦這種，對整個世界都已經失望，便打算無差別的報複任何人。
而且，音如弦的秘密，哪怕是通過柳無月的記憶也沒有完全查探清楚。
雖然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的音如弦應該是那鳳首箜篌所變。
但……既然是鳳首箜篌，又為何會同時出現兩個。
又為何……他們第一次見到的音如弦，似乎對自己的身份並不了解？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時間差！
音如弦從張氏那裏第一次離開之後，到她成為花魁並嫁給張晗，這中間被刻意模糊掉的時間就非常重要了！
冬暝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來，這煙雨紅樓內的秘密還要繼續調查下去才行。
當即：
“你走吧。”
冬暝擺了擺手。
白玉微微一愣，但也不廢話，拖著傷體就直接離開了。
眼見白玉走遠之後，蓮華釋帶著莫名的笑容，緩緩走到眾人麵前：
“就這麼放一個屍鬼離開？”
“弱郎想要將別人變成屍鬼，是很容易的事情。”
“當真……要放過她？”
冬暝有些好笑的看了蓮華釋一眼：
“長生宮的長生算，竟然會問出這麼天真的話？”
“白玉之前一直是借著柳無月，依附在煙雨紅樓。”
“現在柳無月死了，煙雨紅樓她自然是回不去了。”
“她現在唯一可以回去的地方，就是鳳梧君那裏。”
“我早就和埋棺人商量好了，在她身上放了手段。”
說著，眾人看向了陰皇氏。
陰皇氏揮了揮手中的墨鬥線。
果然，其中一端已經不知不覺伸入前方。
然而，蓮華釋卻笑道：
“天真呐……”
“白玉雖然不是個聰明的，但是你們覺得，鳳梧君會考慮不到這一點嗎？”
“你們對長生算終歸還是不了解。”
“鳳梧君是個很矛盾的人。”
“對於自己的愛徒，他會很護短。比如你之前所見到的幻道師，慧心師。”
“但是……如果隻是棋子的話……”
“嗬嗬……”
此時，埋棺人陰皇氏忽然變了臉色。
因為剛才還連接的十分穩妥的墨鬥線，此時竟然直接斷了！
“這……”陰皇氏臉色一沉：“白玉死了！”
冬暝瞳孔一縮：“死了？”
“就這麼短的時間內！”
……
另一邊，一炷香時間之前。
白玉似乎是擔心冬暝等人反悔，幾乎以最快的速度，匆匆離開了遂昌縣。
此時此刻，已然來到了桃鈴村附近。
“呼……呼……”
白玉微微喘著粗氣，眼中滿是詫異之色：
“為什麼……”
“和師長說的不一樣……”
“師長明明說過，隻要我成為了千手羅刹，冬暝那個小子，不管什麼手段，都不可能贏過我。”
“為什麼，我會被輕鬆的打敗！”
“這麼說起來……先前在動用千手羅刹力量的時候，為何總感覺氣血不暢，甚至力有未逮呢？”
疑惑之中，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
這讓白玉瞬間警覺起來。
“冬暝，你果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
就在白玉掙紮著起身，轉身準備硬拚的刹那，一把劍直接洞穿了白玉的身體。
夜幕下，白玉看著眼前之人，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怎……怎麼會是你……”
黑影輕笑一聲：
“柳無月傻，你也傻的可憐。”
“你當真以為，你一個區區的弱郎，就能讓師長如此費心費力？”
“說到底，不過是要你體內凝聚而成的屍鬼丹珠罷了！”
“畢竟……屍鬼丹珠，可是凝聚了最多三屍蟲之力的寶貝啊……”
刹那間，血光迸濺，一枚晶瑩剔透的珠子出現在了黑影的手中。
白玉踉蹌了幾步，不敢置信的張了張口，隨後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