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祭壇之上 詛咒木牌

第二百六十四章 祭壇之上 詛咒木牌

密道之內,冬暝拉著小女孩的手,以鬼火照著前方。

一路上,倒是沒有經曆什麼特殊的變故。

雖然頭頂上方,時不時會傳來一陣仿佛是打鬥的聲音,甚至於引得整個洞窟開始不斷落下灰土。

這讓冬暝有些奇怪。

紙新郎剛剛離開不久,按理來說沒有這麼快會回來。

難不成……是有其他人誤入此地?

還是那人頭蜈蚣和大量的水蛭互相戰鬥的結果?

疑惑中,冬暝思索著要不要回去看看。

但想到身邊的小女孩,便將這個決定否了。

又過了片刻,眼前驟然一亮,似乎……是走到出口的位置了!

這讓冬暝反倒是謹慎起來:

“孩子,你跟在我身後,小心戒備,明白嗎?”

冬暝投來一絲關切的眼神。

小女孩牽著冬暝的手,微微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感激之色。

旋即,冬暝前者小女孩走出了密道。

迎麵所見,竟然是一片昏暗的山巒。

冬暝轉身看去,卻見遠處還能隱隱看到上清觀的建築。

所以……是到了後山?!

驚疑之中,冬暝忽然一愣。

後山?

豈不是說,這裏便有著高陽公主發現的祭壇了嗎?

眼見四周也沒有人頭蜈蚣和水蛭的痕跡,冬暝微微鬆了口氣。

帶著一個小娃娃,能不戰鬥,自然是最好。

否則真有個閃失,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看著小女孩還有些瑟瑟發抖,冬暝為了打消她的恐懼,便開始跟她聊天: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鏡兒,鏡子的鏡。”

冬暝不禁道:

“鏡兒?好奇特的名字。”

“你說你是和你爹娘一起來上香的,可是……你失蹤了這麼久,他們為何不曾前來尋你?”

鏡兒微微低著頭,可愛的小臉上有著一絲委屈之意:

“娘親體弱,此番陪著我和爹爹來上香,也已經很不容易了。”

“從前,因為過於勞累,她的身體落下了病根。”

“嗚嗚……爹爹……爹爹舍不得銀錢,平日裏也不喜歡娘親。”

“家裏兄弟姐妹也多,他們……都不管的……嗚嗚……”

說著說著,鏡兒竟傷心的哭了起來。

“好孩子,不哭……”

冬暝憐惜地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

“鏡兒要多笑一笑,這樣你娘親的病,自然會好的哦。”

鏡兒擦了擦淚水,透亮幹淨的眼睛看著冬暝:

“大哥哥……說的是真的嗎?”

冬暝笑道:“當然是真的。”

“等大哥哥的同伴來了,鏡兒就可以下山回去看看你娘了。”

說著,冬暝背對著鏡兒蹲下身:

“接下來,大哥哥要走些山路。”

“你鞋子薄,破了腳會痛的。”

“來,哥哥背你。”

鏡兒乖巧的點著頭,環著冬暝的脖子。

小姑娘出乎意料的輕,背在身上,就如同鵝毛一般,這讓冬暝不由一愣。

在一看,小家夥麵黃肌瘦的,手臂和尋常六七歲的孩童比起來,都要纖瘦太多。

顯然,她口中的爹爹,對她應也是不好。

“咕嚕……”

冬暝聽著動靜,卻見鏡兒有些害羞的趴在他的肩膀上。

“鏡兒,你多久沒吃飯了?”

鏡兒搖搖頭:“我……我也不知道。”

“反正……桌上的水果供品,很快就吃完了。”

冬暝輕歎一聲,想來也是如此了。

更何況,人頭蜈蚣一直在整個上清觀環伺。

一個小孩子,哪裏有膽量到稍微遠一些的地方找吃的。

“還好,大哥哥隨身還帶著一些幹糧。”

說著,冬暝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布包,裏麵包著一塊餅子。

“雖然有些幹,但是也能夠充饑了,吃吧。”

鏡兒卻沒有接過來:

“可……可是……大哥哥也會肚子餓的。”

冬暝笑了笑,將餅子塞到女孩的手中:

“傻孩子,你大哥哥已經是行過冠禮的人了,又是習武的,扛得住餓。”

“聽話,你自己吃好了。”

鏡兒頓時有些紅了眼眶,隨後低著頭吃了起來。

就這樣,冬暝背著鏡兒一路來到了後山之上。

終於,在一個有些低窪的山穀之中,看到了那座神秘祭壇!

祭壇的規模的確龐大,通體圓形。

而且在祭壇的正中間,還擺放著那尊傳說中的大黑天神。

“鏡兒,你先下來躲到一旁。”

說著,冬暝蹲下身。

鏡兒下來之後,卻下意識的抓住了冬暝:

“大哥哥……”

看著鏡兒眼中那不安的眼神,冬暝有些奇怪:

“鏡兒,怎麼了?”

鏡兒微微低著頭,嘟囔著說道:“大哥哥……那個……我……我看到這裏,我害怕。”

“我們離開,好不好。”

冬暝耐心的安慰著鏡兒:

“小鏡兒,大哥哥來上清觀是要查案的。”

“這裏就是最重要的線索,大哥哥不能放棄。”

鏡兒卻道:

“可是……可是我爹說,查案很危險的!”

“還說……還說,查案雖然是伸張正義,但有的時候會讓自己陷入風險,還是……要量力而向的!”

冬暝卻搖了搖頭:

“小鏡兒,大哥哥調查的案件和你爹爹口中的不同。”

“尋常案件,可以交給縣令,也可以交給縣尉。”

“難度稍微大一些的,也許會涉及到刑部,涉及到大理寺。”

“但是無論如何,總歸有具備解決能力的機構。”

“可是……大哥哥查的案件,關係到高陽公主,關係到玉王。”

“大哥哥雖然和他們不熟,但是……他們也很可憐呢……”

說著,冬暝將鏡兒抱到了一旁的山石後麵,剛好夠擋住鏡兒的身板,撫摸著鏡兒的腦袋:

“乖,聽大哥哥的話,不要出來。”

旋即,冬暝便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眼前的祭壇。

隻見那祭壇周遭,豎立著十二根石柱。

石柱周遭,都有紙錢焚燒的痕跡。

冬暝蹲下身取了一點灰燼,摸索了一下:

“嗯?”

“這紙灰……似乎是燒了沒多久的?”

冬暝又抬起頭看著大黑天神上方。

石柱之上,紅色綾羅互相纏繞、捆綁,如同羅網一樣。

而羅網的中心,正是那尊看上去凶惡無比的大黑天神。

而且,在那大黑天神神像的上方,還掛著一些木牌。

冬暝彈跳而起,橫刀撕裂上方的紅綾,木牌也嘩啦啦的落了一地。

將其撿起之後,定睛一看:

“玉王李相思。”

“高陽公主。”

“王皇後。”

“玄宗皇帝李隆基!”

冬暝又看著兩位兩塊木牌,不由眉心一跳:

“這是……”

“前太子李瑛殿下!”

“還有……其母妃趙麗妃!”

再將木牌翻轉之後,卻見上麵的日期,正是李瑛和趙麗妃死去的日期!

“這麼說起來,當時李瑛太子雖然是被賜死,但聽聞當日也的確出現了一些怪異之事。”

“再加上玉王所言,趙麗妃無緣無故身亡。難道……”

冬暝又看向其餘幾人木牌背麵的日期。

高陽公主的日期,正是停留在其被行刺之時!

而玉王李相思……

“三日之後?!”

冬暝心中一驚。

所以……那行刺之人,本就沒打算立刻殺死玉王殿下?

還是說……那行刺的凶物上,帶著毒或者是蠱?所以可以將日期精準控製在三日之後?

隻是……為何要在三日之後?

再看唐玄宗李隆基、王皇後的木牌,日期顯示,竟然都是三日之後!

“三日之後……三日之後……”

“等等,三天之後的日期……不就是八月庚子日嗎?!”

冬暝臉色微微一變。

八月庚子日,那是玄宗皇帝當年登基稱帝的時候!

所以,幕後之人將這一日選擇為咒殺之日,莫非……

“凶手……真的是陝王!”

冬暝心中驚疑莫名。

他幾乎隻能想到這個答案了!

因為,在諸多皇子當中,陝王李亨是目前作為太子的最熱門人選。

可是,隨著廢太子李瑛被賜死以後,五年時間,唐玄宗卻遲遲沒有定下太子人選。

這才讓諸多皇子、公主心中,都有了心思!

“玉王雖然如今式微,但當年是除了廢太子之外最賢良之人,民間口碑極好。”

“高陽公主,雖地位也不高,但因為掌管著鹽商的買賣,要論錢財,所有皇子公主當中,恐怕都鮮少有與之能匹敵的。”

“所以……害死玉王,害死高陽公主,是因為他們兄妹二人,一者在民間和佛寺的聲望很高,一者手中握著大財?”

“王皇後不是陝王的生母,和陝王之間更無什麼交情。”

“反倒是……其生母楊貴嬪地位僅次於皇後!”

“再加上玄宗皇帝的話……”

“陝王是想要在特定的日期,以亂象登基稱帝,所以提前鏟除所有對手?!”

得到這個想法,冬暝渾身發寒。

這皇位……當真讓人如此瘋狂不成!

念及至此,冬暝連忙將那些木牌全部收好。

也正因為低頭的瞬間,他不曾注意到那大黑天神的眼睛動了動。

“大哥哥,那神像眼睛動了!”

冬暝眉心一跳,抬頭瞬間,卻見那大黑天神手中的碗狀法器,竟直接倒扣而下!

大量的鮮血,嘩啦啦的澆灌而下,露出刺耳的腐蝕聲!

冬暝的麵部,更是瞬間潰爛,鮮血直流,發出淒厲的哀嚎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