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隆看不真切,就命溫十安將兩位皇子手中的白布呈上。溫十安穩步而去,接過手的時候無意瞄了幾眼,卻被震撼住心扉。
秦世隆仔細欣賞,白布上赫然繡著四個字,他不由念了出來:“大好河山!好,好,繡得果然不俗!更奇特的是,居然是用長發繡成。哈哈哈!朕非常喜歡這份賀禮,是今年收到最好的賀禮。”
龍吟淺笑不語。
“皇上,隻是一副繡品,如何能說她的賀禮最好,皇上是不是太抬舉龍吟了?”李懷慈不服氣:“若要比繡功,這後宮一抓一大把呢。”
“所謂出奇才能製勝,後宮之中有人想過用發絲繡花繡草麼?”秦世隆見皇後不語,就道:“朕是皇帝,今天又是朕的生辰,這孰高孰低朕已經有了明斷。”
“多謝皇上!”龍吟趁機謝過,麵對李幼婷,平靜說:“瞧見了吧?你的秀發連皇上都喜歡呢,還不謝恩?”
“你!”李幼婷啞巴吃黃連,隻能憋在心裏,委屈著行禮,說道:“多謝皇上抬愛!”
“嗬嗬,無妨,輸贏本是常事。”秦世隆說了一句之後就看著龍吟:“朕記得,你還欠一曲琵琶獨奏。”
龍吟淡笑,說道:“是,皇上。不過,好菜總要留到最後吃,您說呢?”
“大膽!龍吟,你居然敢對皇上不規矩!”李懷慈找到了由頭,說:“來人!將龍吟拉下去關起來,好好反省反省!”
“母後,今天是父皇生辰,該由他來發話吧?”秦鈺鋃自然是站在媳婦背後:“龍吟並未說錯什麼,又何來反省一說?”
龍吟看著皇上的反應。
秦世隆的確不悅,不過是針對皇後的:“朕心裏有數,皇後就不必多言了。”他開始露出笑意:“來,眾位愛卿。朕心中十分高興,再滿飲此杯!”
“謝皇上!”眾臣響應。
龍吟翩然退出,正走著,身後的阿鋃迎了上來:“吟兒,你怎麼就走了?”他竟然會覺得不舍。每天,他都能發現她的好、她的過人之處,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對此,他充滿了好奇。
龍吟轉身看著他:“我這個樣子夠丟人現眼的。”她自嘲自己的妝容:“恐怕能將人嚇死吧。”太濃的妝容,她從來都不合適。
“誰說的?清水出芙蓉的你成了濃妝豔抹的女子,那也是冠壓群芳呢。”秦鈺鋃上前兩步,看著她的眉眼:“今天的你真讓人驚豔!尤其是你的發繡,原來這才是你的主意。”
龍吟就笑:“我喜歡反其道而為之。”她退後:“晚上才是重頭戲,我先回去,你別喝太多酒,切記。”
秦鈺鋃拉住她的手,在其手背吻了一下,這才放開她。笑著轉身的時候,差點撞上一個人。
“鈺軒,你出來做甚?”秦鈺鋃掩飾尷尬。
“皇兄,你與皇嫂要羨煞旁人了。”秦鈺軒笑著上前:“她那個絕技是從哪裏學來的?能不能教教我啊。還有,還有,她為何能讓未開封的長軒劍割斷李側妃的長發?實在妙哉!”他不由拍手稱絕。
秦鈺鋃隻是笑笑:“你想知道麼?自己去問她啊。我都覺得耳目一新呢。”
秦鈺軒笑得更開:“也是,你們才認識沒多久,皇嫂一定有意相瞞,也是不想被那幾個側妃給比下去。”他近前,壓低聲音問:“皇嫂是不是會吃醋啊?”
秦鈺鋃雙眼一轉,回道:“她胃口好什麼都吃,就是不吃醋。”
秦鈺軒噗嗤就樂:“皇兄真會說笑,皇嫂是我的恩人,自然會為她著想。今天演了這出之後,恐怕皇後對她就更加不待見了。”
秦鈺鋃低頭不語,這也是他擔心的源頭,皇後對誰虎視眈眈之後誰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果然,午宴結束之後,李幼婷就跑到皇後的寢宮訴苦:“姑母,這可怎麼辦啊?明明是我勝出的,卻讓龍吟得了便宜!嗚嗚嗚,這以後我還怎麼出去見人呀?嗚嗚嗚,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嗚嗚嗚。”她哭得非常傷心,真的很難過的樣子。
“哭、哭、哭?隻是哭有什麼用?!”李懷慈口氣也是激烈:“這個龍吟,沒想到還真是有一手!本宮實在是低估她了!”
李幼婷哭得越發傷心,惹得李懷慈非常不快。李蜜給皇後遞茶,卻被一手掃落了茶盅,聲響之大令人心驚膽寒。
李蜜和其他幾個宮女趕緊下跪:“請皇後娘娘息怒!”
李幼婷抬頭,忘記了哭泣,眼淚還掛在臉上:“姑母,您這是?”
李懷慈鳳眼一掃:“你們幾個都先退下。”見宮女丫鬟們都走了,這才走到李幼婷跟前:“你的笑話就是本宮的笑話,本宮絕對不能讓人輕視我們李家。旁人明裏不會說什麼,可暗裏一定會議論紛紛。”
“姑母,是我拖累了李家,是我不好,都是我技不如人。”李幼婷委屈又可憐的模樣:“可我哪裏想得到,龍吟會想出這種餿主意。姑母,您聽說過發繡麼?”
李懷慈這才走過去坐下,沉思了一下,說道:“發繡自古倒是有,可因它的特殊而不被看好。因為它的韌性與絲線不同,又容易彎曲變形,故而一般的秀女都不會采用。本宮真是想不到龍吟居然會這種刺繡。你且起來吧,本宮又沒有責備你。”
“謝姑母。”李幼婷抹著眼淚起身,走到皇後身側:“姑母,那龍吟一定想討好皇上,您可千萬要幫幫我呀!”
“廢話,本宮不幫你又能幫誰?”李懷慈靜下心來:“龍吟想嘩眾取寵,本宮偏偏不如她的意。秋月說過她的賀禮是什麼桃花酥,你有聽過麼?”
“桃花酥?這又是什麼新奇玩意兒?”李幼婷不免懊惱:“看來,她還真是不簡單呢!”
“哼,本宮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厲害。不就是桃花酥嘛,沒什麼了不起的。”李懷慈招手讓幼婷近身,在她耳邊說了兩句。
“姑母,這樣真的可以嗎?”李幼婷遲疑著問。
“你別擔心,就算要查也查不到你我頭上,本宮會找好替罪羊的。”
“是,那我就冒險一試。”李幼婷行禮之時,精神倒是好了很多,臉上居然有了淺淺的紅暈,許是緊張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