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正準備皇上的賀禮,這桃花餡料尚未完成,不可馬虎。”龍吟解釋:“我不想假手他人。”
“你想送什麼賀禮給父皇?我很好奇哦。”秦鈺鋃頓時來了精神:“念在我是你的夫君,就先讓我嚐嚐鮮吧。”
“不行,桃花酥是萬秀派的絕密美食。”龍吟說著就笑:“我這人是很記仇的。”
秦鈺鋃隻好投降:“我的好吟兒,大不了下次讓你霸王硬上弓我一回,行不行?”
“呸,呸!真是越說越離譜!”龍吟又羞又氣:“你是不是想讓大家都聽到啊?”
秦鈺鋃哈哈大笑:“本王怕什麼?你是我的女人,這是無可厚非的事兒。隻不過,我不想離開你而已!”他托住她的臉龐,看著她水漾眼眸:“吟兒,一天不見你,我會發瘋的!”他的眼眸異樣認真。
龍吟心中怦怦直跳,嘴巴上卻不饒人:“別以為幾句甜言蜜語我就會投降。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那你想要我如何?”秦鈺鋃用鼻梁抵著她的鼻梁。
“我還沒想好。總之,你回你的沐陽殿,我去我的湧福宮。”龍吟起身:“冠王殿下,臣妾先告辭了!”
“吟兒,你真忍心留我獨自在這裏麼?”秦鈺鋃為自己叫屈:“半夜想你了我該怎麼辦?”
龍吟笑而不語,繼續走著眼前的路。因為在乎所以在意,她要留些時間慢慢淡忘這件事,也給阿鋃一個教訓。他可以寵她、可以疼她、就是不可以使詐騙她。倘若是別的男人,早就被她一劍穿心了。
回到湧福宮,隻有王語香守在殿中,見師姐來了,就說:“這麼多花瓣該怎麼做啊?”她眼前簡直就是一棵桃花樹。
龍吟換了一身輕便的衫裙,走到她身邊:“這些花瓣都洗了麼?”
“她們幾個都幫著洗了,有些已經晾幹,有些還是濕乎乎的。”王語香不禁皺眉:“你說皇帝會看得上眼麼?”她替師姐擔心:“這也太隨意了。”
“無妨,試試就知道。”龍吟準備大展身手。
“冠王呢?”王語香意有所指:“這湧福宮也太冷清了吧。”
“他在沐陽殿。”龍吟將晾幹的桃花瓣一點一點捧入一個石臼中。這石臼又厚又圓,她隻是輕輕一提,就換了一個亮堂點的地方。
王語香氣不過:“好端端的,皇後娘娘為何不讓你們兩人見麵?!這不是棒打鴛鴦是什麼?!哪天你得告訴皇上一聲。”
龍吟不語,隻是將洗淨的雙手握成拳,然後一下一下搗著石臼中的桃花瓣,腳下是穩穩的馬步。這看似簡單的動作實則跟練武差不多,既要出拳快又要集中注意力,還要掌握力度。她卻做得遊刃有餘。
“師姐,這要搗到什麼時候啊?”王語香打了一個哈欠:“讓我幫你吧。”她躍躍欲試。
“好啊,你來試試,不過要先洗手。”龍吟笑著提醒,燭光中,她的臉色紅潤,比桃花還美上幾分。
王語香洗淨了雙手,可是才用拳搗鼓了沒幾下,她就疼得受不了:“師姐,你這是在自虐啊!”她哇哇叫著:“好痛!你可真受得住哇。”她不禁佩服師姐的忍耐力。
龍吟就說:“隻要將這些桃花瓣當成你的敵人,你就無所畏懼。”此時此刻,她心中最大的敵人就是皇後娘娘!
“唉,看得出來,你是有多恨你的敵人!”王語香悶笑著說道:“得了,你慢慢搗鼓吧。我先下去歇著了。”她動了動拳頭:“還是好痛,你這是練武吧?”
“去吧。”龍吟專注手上的動作。這種餡料隻有用雙拳擊打出來才好吃,若用木棍之類的口感會變差,還有一股子木頭的味道。在萬秀宮的時候,娘親也是這樣訓練她的,隻有眼到手到才能擊打出真正的美味,還能兼顧練功,實乃一舉兩得。
王語香很快就走了,偌大的殿堂內隻有龍吟形影單隻。想到皇後的蠻行,又想到獨單的阿鋃和自己,她就出拳更猛更快:“打死你!打死你!”心裏,仿佛皇後成了一灘軟爛的桃花泥。
其實,做菜和練武是同一個道理,欲速則不達,唯有慢工才能出細活。兩個時辰之後,桃花瓣有一半被龍吟擊打成了細膩的桃花餡。這些餡料還不能夠食用,入味之後要經過蒸、曬、烤才能融合成別具一格的美味。而要完成這些步驟就需要耐心和等待。
龍吟做得很傳統,沿襲了在萬秀宮的嚴謹。想要吃到美味的桃花酥,就是要花上兩至三天的光景。反正宮裏沒事可做,她也不想無事生非,就隻能靠著做桃花酥來打發時辰。
“這都兩三天過去了,這桃花餡還沒做好啊?”王語香嘟囔著入內:“師姐,天色已經很晚了,早些歇著吧。”
“不行,明天就是皇上的壽辰,我要連夜趕製出來。”龍吟顯得胸有成竹:“這次做得最好,我有信心皇上會喜歡的。”
“你聽說了麼?”
龍吟看著語香:“聽說什麼?宮裏每天都有流言蜚語,是不是又在傳我欺負四個側妃了?”她自嘲。
“那倒沒有。”王語香走近她身邊,小聲說:“皇上壽辰大赦天下,牢裏釋放了一批犯人。”
“那後宮呢?夏無雙是不是沒事了?”龍吟很快就想到了。
“嗯。皇上還特赦了幾位關在冷宮的娘娘,而皇後趁機就放了夏無雙。至於那個李幼婷,說是要跳舞給皇上看,早就練得差不多了。”
龍吟低頭不語。
王語香見她沉默,比她還焦急:“師姐,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麼?!皇後這擺明了就是衝你來的!”她煩躁地吐氣:“氣死我了,欺負你是孤立無援!”
“嗬嗬,她想興風作浪就讓她去,我懶得理睬。”龍吟聞了聞餡料:“終於好了,接下來就是做桃花酥了。”
“做,做,做!就算你做得再好,還沒到皇上嘴裏恐怕就讓皇後給擋了回去。”王語香想著那種場景:“是不是你們上輩子有仇怨,這輩子你該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