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秦鈺鋃意識到什麼,虛弱笑著說:“病了更好,這樣就能見到你了。”他緩緩伸手握住她微涼的手:“你怎麼了?我病了你該高興才是,你多恨我啊。”
龍吟搖頭,卻說不出話來,隔了一會兒,她終於說:“我們先不說這些,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已經讓大德去請禦醫過來了。”
“你知道我是什麼病麼?”
“知道,但宮裏的藥禦醫才能寫方子吧。”龍吟顯然是不願插手:“這酒瘟雖不是大病,但若醫治不及時,會留下疤痕和紅點的。”
“那你介意嗎?”秦鈺鋃已經清醒許多,燙熱的手始終握住龍吟的右手,而她也沒有抗拒。
龍吟一愣:“我?”
“算了,你可以不用作答。”秦鈺鋃望著屋頂上方:“讓我醉死好了,省得對你牽腸掛肚的。”
“你這是氣話,以後不許說!”龍吟就道:“不是我不給你醫治,這種太簡單的就留給禦醫吧,待喝下幾帖湯藥就會好的。”
秦鈺鋃沉默了。
龍吟心裏不忍,嘴上卻使勁忍住,等禦醫唐文龍來了這才鬆口氣。唐文龍問了緣由,又仔細號脈,這才下結論果然是酒瘟。這對他而言算不上什麼大事,就開了方子。大德取了藥方趕緊去禦藥房抓藥。
龍吟摒退左右,獨自留下來陪著阿鋃。而外麵的天也逐漸亮堂起來,早膳是在用過藥之後傳上來的,在龍吟的要求下,這頓早膳非常清淡,量也不多。
秦鈺鋃隻是看了一眼,就說:“我沒有胃口,不想吃。”
“你剛喝過藥,這早膳更是要吃,不吃就不會那麼快好。”龍吟端起一碗白玉清粥給他:“此膳可以清理腸胃,又能解宿醉,對你正合適呢。”她像哄著孩童:“等你這酒瘟過去之後,吃什麼都可以。”
“可我真的不想吃。”秦鈺鋃忽然使詐:“除非你喂我。”他眼中含笑,看著她的反應。
“喂你?”龍吟想了想,拿起勺子說道:“好吧,我喂就我喂。”見他閉口又搖頭的樣子:“你又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之人特別孩子氣?
“我怕清粥太燙,你要含在嘴裏來喂。”秦鈺鋃露出戲謔的神色:“吟兒,這不過分吧?”
“你!”龍吟嬌嗔:“你別得了便宜又賣乖哦。”
秦鈺鋃心情不錯:“我哪有?本王現在身體抱怨,你是我的妃子,難道就沒同情心麼?”他的手緩緩爬上她的手臂。
龍吟想動又不敢動,生怕讓他的病情加重,盡管心中小鹿亂撞,她還是把持住自己,好歹含著一口粥喂到了阿鋃的嘴巴裏,卻緊張到脊背發汗,從來沒有過的羞窘。
秦鈺鋃似乎非常享受,恨不得身上再多長幾個疙瘩。可惜,剛喂了兩口就有人進來了。來的是王語香,因為擔心冠王安危就過來瞧瞧。
語香見偌大的後殿內隻有他們兩人,心中不由一喜:“冠王、娘娘,請息怒,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這裏沒別人。”
龍吟卻起身:“語香,你來得正好,就留下照顧冠王吧,我回去還有事。”她衝語香眨眼:“等回頭我再來。”
“吟兒,有事就讓宮女去做吧,你來陪著我,好麼?”秦鈺鋃示弱,一點都沒有王爺的氣勢。
龍吟不依,行了禮就走,也不管阿鋃在身後多沮喪,好在有語香在,她嘴巴能說,不一會兒就逗樂了他。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秦鈺鋃笑著問。
“那當然,別看師姐武功高強又聰明,怕的隻有它呢。”王語香說道:“這還是師傅告訴我的,當時我也樂得夠嗆。你說她這麼厲害,怎麼就會怕這麼小的東西呢?”
秦鈺鋃失笑,忽然想起自己答應過吟兒的事,因為昨晚鬧得不歡而散,他才沒有給她驚喜,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就說:“語香,你要幫本王一個忙。”
“好啊,我最願意幫人。”王語香滿口答應:“是什麼事啊?”
秦鈺鋃就說了一通,王語香滿口答應,然後就下去辦事了。
一個時辰之後,龍吟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去往沐陽殿的道上,巧的是碰上了夏無雙和李幼婷兩人。見兩人都不向自己行禮,她也不想計較,自己走自己的。
夏無雙不知是宿醉未醒,還是膽子實在不小,冷言在身後道:“這湧福宮實在不吉利,王爺剛在裏麵喝了一次酒就倒下了。連我們幾個也未能幸免。好在八斤機靈,給我喝了幾碗解酒湯呢。”
李幼婷也是目中無人,幫腔說:“是啊,真是太邪門了,難道是宮裏有人故意使壞?還是湧福宮本就想使幺蛾子?我到現在還頭痛呢。”
“按理說不太可能啊!哪兒又不是無關緊要的地方,這裏可是冠王妃子的地盤啊。誰敢讓娘娘出醜啊。”夏無雙說得大聲,生怕前麵的龍吟聽不到。
龍吟忍無可忍,剛好身邊飄來兩片巴掌大的樹葉,她就手一揮,暗中催動了內力,兩片葉子順勢而去,分別打在了夏無雙和李幼婷的臉上。聽到哎呦的痛呼聲,龍吟這才轉身對她們說:“嘴巴太賤,連樹葉都看不過去了。”
“你!”夏無雙捂著半邊臉頰,惶恐的眼神落在龍吟身上:“你這是用的哪招哪式?好痛啊!”
“嗬嗬,我什麼招式都不用。”龍吟覺得解氣:“倘若你們再胡言亂語,保不齊這裏的大樹就倒下來了。”說完,她不再理睬她們,轉身往沐陽殿而去。
李幼婷捂著臉說道:“她真是玉器店出來的小姐嗎?我怎麼覺得她身手不凡呢。”
夏無雙也是不解:“我隻知道她略懂武功,到底有多厲害就不得而知了。”她遲疑著說:“難道你懷疑她的來曆?”
“隻能是猜測。”李幼婷倒是同仇敵愾的樣子:“她的字寫得不俗,簫音也很是了得,再加上會些武功,倘若受寵,還有我們的位置麼?”
“你是擔心她獨寵?”夏無雙臉上盡是不樂意:“不可能的!我們不能讓這個賤人得逞!”她一個轉念:“論地位,你比她高;論武功,我也不弱;論才識,這宮裏有的是聰慧女子。按理怎麼都輪不到她獨占鼇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