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兒,事到如今,你已經左右不了我了。”秦鈺鋃脫下鞋子,上前兩步說道:“我和你一起抓魚,晚膳可以多一道烤魚了。”
“不用了,我已經抓得差不多了。”龍吟拒絕與他同時捕魚,草草擦了擦腳,穿回了自己的鞋,然後一溜煙走掉了。
秦鈺鋃隻能搖頭歎息覺得挫敗。隻有在龍吟身上,他才會有這樣的感覺,意氣風發的自己唯獨對她束手無策。
入夜,涼風習習,狩獵所內異常興高采烈,所有人都圍在一起,聽皇上發話。秦世隆眉眼帶笑,說道:“此次出宮,朕十分歡喜,眾人狩獵也是收獲不俗,與民同樂本就是朕的本意。嗬嗬,今晚大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醉不歸!”
“多謝皇上!”眾人歡呼,場麵一時空前。
秦鈺寧行禮說道:“父皇,您是時候宣布誰才是此次狩獵比試的勝出者。”
“太子如此著急,是不是害怕花落旁人啊?”秦鈺皓說道:“父皇,無論誰勝出,皇兒都對結果全盤接受。”
“請皇上公布結果!”眾人居然異口同聲。
秦世隆就說:“這最終勝出之人就是冠王,他狩獵所獲不僅最多且分量十足,連猛虎都能拿下,果然不愧是英勇之士。”
偏巧,冠王不在。
秦鈺寧借機就說:“父皇,冠王如此無禮,這第一的頭銜您還是發給別人吧。皇兒狩獵也不少啊。”
秦鈺皓就說:“簡直笑話,太子厚顏無恥了些吧?”他掃視眾人:“也不怕在場的侍衛宮女笑話。”
當然,沒人敢笑。
秦鈺寧雙眼往上一翻:“誰說本太子不如冠王的就站出來,本王要打得他滿地找牙,方顯我太子之威名!”
“太子,不必動氣。”江依蓉說道:“人各有誌,忠王自己落不著好也不想旁人落著。”她麵向皇帝:“父皇,臣妾以為太子雄心壯誌,乃是眾人之楷模。若沒有鬥誌之心,又何來富國強兵?”
秦鈺寧就騎驢下坡:“父皇,皇兒也是這意思。”
秦世隆礙於眾人在場,就說:“你們都是兄弟,本該兄友弟恭,朕隻想沐秦國永享太平盛世。好比這狩獵,不隻是捕獲獵物這麼簡單。”
“父皇深謀遠慮,兒臣佩服。”秦鈺寧奉承。
眾人三呼萬歲。
秦世隆略有不滿:“這是在宮外,諸位不必多禮。今晚這全肉宴也好比是家宴,朕與你們同樂。”
“謝皇上!”聲勢浩大的喊聲。
當一盤盤一碟碟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肉食被端上桌之時,群情激昂起來。幾乎每個人的嘴巴都在吞咽著口水。唯有秦鈺寧還是不死心,說道:“父皇,您還沒說誰是這次狩獵的失敗者呢。”
“嗬嗬,朕之所以這麼說,隻是想激勵你們。朕很欣慰,幾個皇子都是狩獵能手。”秦世隆走向美味:“來,來,大家一起舉杯,祝願沐秦國風調雨順,富庶連綿!”
秦鈺寧這才偃旗息鼓,跟著眾人說道:“吾皇英明!”
滿室都是肉香,令眾人臉上都是飛揚的神彩。在皇帝一聲令下之後,個個十指大動,有的喝湯、有的啃骨頭、也有的大口吃肉。觥籌交錯間,洋溢著濃濃的快樂。
幾個皇子雖然暗流不斷,可表麵上看上去還是風平浪靜,起碼讓皇上看得心裏不添堵。江依蓉來回環顧四周,就是不見冠王蹤影。
此時的秦鈺郎正獨自坐在屋頂上喝酒,這裏沒人打擾,才能釋放鬱悶的心情。他不懂,既然吟兒對他有情有義,為何還要一再退宿?既然她不介意他的假侍衛身份,那為何又欲語還休?她到底在逃避什麼?還是另有隱情?她會有什麼苦衷呢?
秦鈺鋃邊喝邊想,越想越痛苦,也越喝越清醒。此時此刻,他很希望自己能大醉一場,哪怕隻有一個晚上。她的心思他總是摸不透,這令他非常不爽。
龍吟躲在屋裏沒有出去,麵對若即若離的感情、麵對時時提醒著自己的暗殺任務,她有些彷徨了。難道這太子就真的該殺麼?阿鋃對自己用情已深,她不是不知道。可她能回應嗎?想到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蕩漾在心底的竟然還是甜多過酸。
秦鈺鋃感覺自己在屋頂上待了很久,一直等到眾人散場,他才微醺著躍下屋頂,剛走了沒幾步,就見溫十安進了龍吟的房間。他倒是心中一暖,吟兒對父皇還是上心的,這也是好事。
倘若真能天從人願,那該有多好,秦鈺鋃不由想著。
出去的時候,龍吟看到了阿鋃,他好像喝了酒,臉上迷離的神色很顯眼。她不禁想著,倘若她放棄暗殺,他們會不會有在一起的可能?然後,她馬上否定了這個念頭,她和他就算有交集,那也隻能是刹那的芳華!她心存感激,卻害怕失去。
秦世隆精神抖擻,一點都看不出疲累之氣。他自歎文武雙修才英氣尚存。見龍吟入內,甚是歡喜,坐下說道:“龍吟,朕找你來除了針灸,還有一事。”
龍吟心有餘悸,說道:“皇上,龍體為重。”她顯然是不願多說了。
望著龍吟近前,秦世隆顯得格外溫順:“朕可是皇帝,你想什麼賞賜朕都可以給你,不過,不許違逆朕的旨意!”
龍吟剛烈,低聲說道:“那就請皇上殺了我吧。”她依舊想著他的意圖,想起來都後怕。
她這是寧死不屈麼?秦世隆再次震驚了,想著她的好,隻能一時忍讓:“朕金口玉言,想要什麼珠寶首飾就說吧。”
“不要!皇上,若您執意如此,那我馬上用銀針紮自己的死穴!”龍吟將一枚銀針抵在了心口。
見她來真的,秦世隆隻好放棄:“罷了,讓朕再想一想。”
龍吟這才收了氣焰,專心為皇上施針。半個時辰之後,她收好銀針,說道:“皇上切記動氣,我走了。”
“慢著!”秦世隆喊住她。
龍吟一愣:“皇上,您不是默許了麼?”
“來人!”秦世隆喊道。
溫十安入內,拱手問道:“皇上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