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十安見皇上不願說話,就行禮說道:“冠王殿下,您還是先讓皇上歇歇吧。這誰身上難受都會心情不暢的。”
“其他禦醫呢?難道也束手無策麼?”秦鈺鋃忽然想到了龍吟,卻不能主動提及:“也許還會有其他醫治之法呢。”
“父皇,您龍體抱恙,倒不如先回宮再說吧。”江依蓉說道:“太子以孝道為重,定然不會有所反對。請父皇定奪。”
“回宮?豈不讓人笑話。”秦世隆捧著胸口說道:“朕無大礙,一個時辰之後就啟程。”
“請父皇收回成命!”秦鈺鋃說道:“皇兒以為此行路途遙遠,先醫好了您的病再做打算。”
江依蓉見太子遲遲不來,就說道:“父皇,太子應該也有此意,請父皇三思!”
“不如先停留一天再議。”秦鈺鋃說道:“這裏景致如畫,父皇可以下攆來走走看看,心情一好說不準這胸口就不難受了。”他看著溫十安。
溫十安會意,馬上說道:“請皇上下攆,怒次啊扶您四處走走看看。”
秦世隆勉強起身:“也好,朕坐得也累了。”他讓溫十安扶著下了龍攆,一步步走到旁邊欣賞周邊的景致。
隊伍原地駐紮下來,好一陣忙碌,終於顯得井井有條。好在今天風小又出了陽光,多少令人顯得精神。
“這還走不走了?”夏無雙坐在馬車內,很是不耐煩。
“皇上都下令駐紮,你就省了這份心吧。”李幼婷從馬車上下來,直接進了搭好的帳篷呢。
龍吟的帳篷是自己搭的,這一次,她選了一塊好地方,不想再遭受水漫周身的感覺。遠遠望去,阿鋃站在幾個皇子身邊,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秦鈺寧和幾個兄弟麵對麵站著:“如今父皇龍體抱恙,我們幾個皇子要輪番守候。我先來。晚上就你吧,冠王。”
知道他這是故意為難,秦鈺鋃沒有反駁:“為人子者,自當悉心伺候。”
“如此甚好,明天就是勤王與忠王。”秦鈺寧很有架勢:“我是太子,父皇抱恙在身就由我說了算。”
“太子,別太將自己當回事兒。”秦鈺皓不陰不陽說。
“秦鈺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太子怎麼了?不服氣麼?那是父皇的英明,才沒有讓你坐到太子之位。”
“你!你敢說你的才能比冠王出色麼?”
秦鈺鋃皺眉,他們這是狗咬狗一嘴毛,好端端又牽扯到自己頭上來了。於是,他轉過身,這才看到龍吟也在看著這邊的他。他信步走了過去。
龍吟見阿鋃向她走來,假裝沒看到,一轉身往人少的方向而去。秦鈺鋃就快步跟了上去,見四周無二嗯,他才說:“吟兒,皇上病情堪憂,你會醫術,不妨給皇上醫治醫治吧。”
給皇上治病?龍吟倒是愣住。她是來殺太子的,可沒想過要救皇帝啊。於是,她說道:“阿鋃,救你是應該的,可救皇帝還是算了吧,我不想邀功。”
“我知道。你就當是為了我,好嗎?”秦鈺鋃看著她,很希望她點頭。等了一會兒,見她還是猶豫,就說:“皇上對我恩重如山,你就當是再救我一次吧。”
“可是,我——”龍吟很矛盾。
秦鈺鋃單膝跪地:“吟兒,算我求你了!”
“你?你這是做甚?”龍吟上前扶他:“你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使不得的!”
“為了皇上,什麼都使得。”秦鈺鋃堅定說:“你這樣我當你是同意了。”
龍吟凝眉道:“皇上身邊人手眾多,就算我同意了也使不得,我不想給自己招來麻煩。”畢竟,她現在的身份特殊,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秦鈺鋃終於露出笑意:“隻要你答應,一切包在我身上。你需要什麼盡管開口,我一定辦到。”
龍吟這才勉強點頭。女皇帝隻說讓她殺了太子,卻並沒有說要殺死皇帝不是嗎?自己這麼做也不算違背道義吧。想到女皇帝她就想到了萬秀宮,不由說道:“也不知道萬秀宮怎麼樣了。”
“想家了?”秦鈺鋃問,眼神更加溫柔。
“有點兒。”龍吟低頭:“阿鋃,可能我沒你想得那麼好。”她欲言又止:“算了,我的意思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嘛。”
秦鈺鋃就笑:“你清楚你在我心裏的意義。”見有宮女往這邊走來,他趕緊退開去:“我去看看別的地方需不需要我。”
“去吧。”龍吟看著他,見有宮女向他行禮,心裏還是趔趄了一下。看來,阿鋃的架勢也不小嘛。
入夜,黝黑的天際繁星點點,龍吟坐在草地上望天。今夜的天空極美,能令人忘了一切煩惱。然後她聽到了輕淺的腳步聲,知道是阿鋃走過來。
“吟兒,走吧,我帶你去見皇上。”秦鈺鋃從身上掏出一方巾帕:“來,將臉擋了再去。”
“我也正有此意。”龍吟笑著戴上了巾帕,宛如回到了過去。
秦鈺鋃走在她身邊:“待會兒你無需多言,隻要診治便可。冠王已與皇上說妥,隻要醫得好就重重有賞。”他將手中一包銀針遞了過去。
龍吟接過手,說道:“我才不想什麼賞賜,我隻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而已。倘若我不樂意,天上的神佛都休想勸動我!”她的口吻帶著幾分傲氣。
秦鈺鋃看了一眼她靈動的雙眸,笑著說道:“你放心,我會好好謝你的!”
秦世隆正斜靠在大帳篷內閉目養神,身邊隻守著一個溫十安。
溫十安見她入內,就道:“灑家知道姑娘是來參選皇子妃的,既然冠王誠邀,你就盛情難卻吧。”他退後:“請姑娘小心診治,灑家就在外麵候著。”
龍吟點頭,然後仔細看著皇帝。這是她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著沐秦國的皇帝。他濃眉大眼,虛弱中透著皇帝的威儀。
“既然來了就看看吧,朕是信得過皇兒的。”秦世隆抬眼看著龍吟:“可你為何蒙著臉?”
“不想汙了您的龍目。”龍吟動手號脈,心思沉穩。
秦世隆看著她芊芊玉手:“你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