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鋃看著她打開門出去,聞著若有似無的馨香,心跟著飛旋不定。她說要過幾天再見麵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在責備他的衝動麼?可他真是忍不住啊。
一連三天,龍吟都過得有些恍惚。語香倒是恢複得很快,恢複了往日的嘰嘰喳喳。夏無雙也能起來在涼亭內走動了,隻是她看龍吟的眼神還是充滿了仇恨,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幾人正在涼亭內閑坐,武思思的婢女曉蓮回來了:“各位小姐,你們猜我聽到什麼消息了?”
龍吟當沒聽到,依舊波瀾不驚的樣子。
武思思就問:“是什麼消息啊?關於哪位主子的?”
夏無雙說道:“現在我隻對狩獵有興趣,其他的事不知道也罷。”
孫淑玉見龍吟懶散的模樣,就說:“龍吟,你來猜猜吧。”
“我猜不到。宮裏上上下下那麼多人,有事發生也不足為奇吧。”
曉蓮神秘一笑,說道:“告訴你們吧,那些宮女內監都在穿,說冠王與人在獨幽殿內幽會呢!”
“什麼?什麼?”夏無雙一聽就炸了起來:“不可能!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在宮裏?這可是大忌。”
“所以才說是秘密啊。”曉蓮說道:“那些人個個說得繪聲繪色,好像親眼所見似的。”
武思思就說:“自入宮這六天以來,我們誰都沒有見過冠王,怕是有人以訛傳訛吧。他都快選妃了,何以如此張揚?難道就不怕被皇上得知麼?”
夏無雙就說:“我娘說過,男子不壞女子不愛,或許他隻是圖一時的好玩。”
“皇子有自己喜歡的女人應該很正常吧。”孫淑玉說道。
隻有龍吟心知肚明,不想說任何話。謠言止於智者。可她的心裏輕易就躍上阿鋃的影子。這三天,他們沒有見麵,卻也是煎熬的三天。她到底是怎麼了?究竟想要得到什麼?她迷惑了。
“龍吟,龍吟?”孫淑玉喊著龍吟:“你在想什麼啊?”
“沒什麼。”龍吟回過神來:“可能你們都猜錯了,沐陽殿又不止冠王一人,也許是旁人做的呢。”
孫淑玉就點頭:“也是,皇子哪裏可能與人幽會呢。”
“龍吟,好像你見過似的,是不是真的?”夏無雙發難:“還是你經常夜遊在宮裏,看到了什麼就說吧。”
“我很累,先回房了。”龍吟起身欲走。
“八斤,八斤!”夏無雙喊了起來。
“小姐,我來了!”八斤從屋裏急急奔出,手裏端著一碗紅色的湯水,與龍吟迎麵就遇上了。
為免節外生枝,龍吟先讓著她,等她走過去了自己才走,可是,沒想到,八斤被石頭絆了一跤,手裏的碗飛出,不偏不倚打在了龍吟身上,疼倒是不疼,可紅色如鮮血一般在她身上蔓延。
“八斤,你是故意的!”王語香見狀走了上去,伸手就想打八斤。
“語香,算了。”龍吟不想與她們計較:“老天有眼它會看,有人總會有報應的。”
夏無雙衝了上來:“你說誰呢?你才有報應呢!若不是你,本小姐也不至於受到如此嚴懲。你這罪魁禍首還有理了是不是?”她忽然愁眉:“哎呦喂,好重的魚腥味啊!”她捂住鼻子。
“這是我要拿去倒掉的。”八斤解釋。
“你們分明就是故意的!”王語香氣不過,一腳踢向了八斤。
龍吟俯身撿拾起地上的一塊瓷碗碎片,然後輕輕用手一捏一揚,粉末頓時飄散在空中:“夏無雙,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若不想被我挫骨揚灰,就對我敬而遠之吧!”
夏無雙的確嚇得不輕:“你、你是如何做到的?”她看著粉末飛揚:“這得用多大的力道啊。”
“舉手之勞而已,你要不要親自試試?”龍吟露出凶惡的目光:“所以,麻煩你離我遠一點。滾!”
孫淑玉看得目瞪口呆,而武思思早就嚇得不敢出聲。
龍吟走入房內,用清水洗了洗,可怎麼都去不掉一身魚腥味。正在懊惱,語香就說:“小姐,你還是沐浴吧。”
“沐浴?木桶在哪兒?”龍吟問。
王語香忽然狡黠地笑著:“小姐,我知道宮裏有個好去處,就是比較冒險,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龍吟就問:“這宮裏還有我去不了的地方麼?隻是我不想而已。”
“從這裏一路過去的最北角,有一個湖,不大。聽路過的宮女說,那裏的水終年都是冷的,很少有人過去,說是就算想也去不得。”
“去不得?為何去不得?”龍吟難免好奇。
“這個我哪裏會知曉。”王語香神色如常:“要不你去探探路?順道沐浴一番,豈不妙哉?反正天黑之後更沒人會去了。”她好像很篤定。
龍吟有點動心了。
夜色很深之時,龍吟撇下語香去找這個湖。說實話,在萬秀宮後山待久了,沒有時常親近冷水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今夜月色暗淡,皇宮大院顯得越發靜逸。
龍吟腳步很快,就差施展輕功了。幸好,在夜色掩映下,沒有人發現她的行蹤。她有一種做壞事般的僥幸。
湖真的不大,四周用巨石圍立,還有高高的樹杈,附近還有一座殿宇,氣勢不凡,卻顯得很突兀。龍吟近前,試了試水溫,真的和寒月潭有的一比。她滿足地笑著,又望了望周圍,確定無人之後才穿著衣衫進入湖水中。
腳下是濕滑的台階,盡管水很冷,可龍吟卻覺得舒適極了,不由想到了萬秀宮。也不知道這些天她們過得如何,皇上有沒有派人來催促此事。
邊想著,人已浸入水中,她暢快地遊了起來,甚至還一個猛子紮下去,再上來的時候,又長又濕的頭發已經貼在了腦後。她用手抹著臉上的水痕,然後盡情洗滌身上的魚腥味。
八斤絕對是故意的,她們還是不想放過她。她該如何安然自處?龍吟真的很想狠狠揍她們一次,可想來想去還是不能如願。她要藏拙,這是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