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果然夠爽快!”元成吉的酒杯讓夕拾給斟滿,他馬上就一口而盡:“嗯,這酒味甘香醇,的確是好酒!”
“那就多喝幾杯。”龍吟忽然接過酒壺,說道:“來,三皇子,我來給你倒酒。”
元成吉非常高興,對龍明月說道:“龍掌門,你教的女兒的確不俗,哈哈,本王喜歡!”他臉色紅潤起來。
龍吟見他喝完一杯,就馬上續上第二杯,如此反複,一連七八杯。
龍明月臉上陪著笑臉,心裏卻在咬牙切齒,若不是為了萬秀宮的將來,她才不會委屈自己的女兒呢。
元成吉的酒量很好,就是喝多了容易話多,臉色越發紅潤。他忽然摟住龍吟,說道:“宮中女子眾多,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野蠻女子,這樣才痛快,哈哈哈!”
龍吟推開他,說道:“你喝多了,還是下去休息吧。”
“不,本王沒醉!哈哈哈,本王可以喝上三天三夜呢!”他抓過酒杯:“來,喂我喝酒。”
啪!龍吟直接給了他一巴掌:“你真的沒醉麼?”
圍桌而坐的眾人都倒吸涼氣,龍明月卻微微一笑:“三皇子別介意,吟兒這是與你鬧著玩呢。”
元成吉一點都看不出不開心的樣子,依舊嘻嘻哈哈:“本王喜歡這裏,哈哈,喝酒,來,滿上再喝!”
龍吟手一揚,酒杯又滿了:“三皇子,別逞能哦,喝多了你就得睡上三天三夜了。我們萬秀宮的酒不是白喝的。”
“無妨,元彤會扛我回去的。”元成吉剛說完就頭一歪,呼呼睡了過去。
龍明月壓低聲音,問道:“吟兒,你在酒裏摻了什麼?”
“娘,您放心,我不會毒死他的,毒死了我們就都倒黴了。”龍吟微微笑著說:“我隻是讓他多睡一會兒罷了。”
結果,元成吉這一睡就是兩天兩夜,差點把元彤急瘋了。好在這裏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他才稍稍安心。那些侍衛眼見萬秀宮美女眾多,也心安理得待了兩天。
最不開心的卻是龍明月,她將龍吟叫到自己臥房,問道:“吟兒,你對元成吉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不喜歡他,何以托付終身?”龍吟說道:“看到他那熊樣我就憋屈。”
“你還憋屈?你已經把人弄昏睡兩天了,這會兒才醒呢。”龍明月說道:“他縱然有不是,可身份尊貴,還未婚配,難道你想學娘一樣一輩子不嫁人麼?”
“縱使沒有爹爹,您也將我養得很好不是嗎?”龍吟不以為然:“我要好好習武,爭取將萬秀派發揚光大!”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很有幾分架勢。
“算了吧,娘還沒死呢。”龍明月說道:“娘已經受夠了負心人的苦,因此要給你找一門至高無上的姻緣,這樣才不會後悔這輩子。”
龍吟趁機偎入她的懷中:“娘,我不想當什麼皇子妃,我隻想平平靜靜過完這一生。”
“那我豈不是白生了你這花容月貌?”龍明月瞅著女兒:“你臉上的麻子是怎麼回事?又是用來蒙人的吧?”
龍吟就笑:“試試而已,那個傻瓜居然全新了。”
龍明月搖頭,說道:“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生性文靜柔順,卻不料你是頑皮使壞的主兒。”她不由一笑:“這才是我的女兒!”
龍吟抿嘴不語。
龍吟忽然沉下臉來,問道:“那個阿鋃嬸是怎麼回事?這都兩天了,你也沒解釋清楚。快說!她到底是何來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龍吟忽然捂住了腹部:“哎呦,娘,我腹痛!”
“又使詐了是不是?”龍明月伸手想要拉住她:“你給我回來!”
龍吟已經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在門外碰上了王語香。兩人找了沒人的角落說話。
“師姐,你的秘密被師父發現了嗎?”王語香說道:“這兩天我都心驚肉跳呢。”
“方才娘又問我,被我借故逃開了。”龍吟說道:“可我知道她是不會死心的,萬秀宮對她而言沒有秘密!我們已經瞞了很久,恐怕要遮不住了。”
王語香皺了臉龐:“那該如何?不如老實交代了吧?”
龍吟點了一下她的腦袋:“不打自招的事兒你也想得出來?呸!”她來回走了幾步,說道:“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盡快將他送出萬秀宮。”
“這個容易,我明天就跟師父說,說我要出去采辦,順道帶上勉叔,讓他幫我們暗渡陳倉。”王語香為這個主意而得意:“師姐,這個法子總可以了吧?”
“嗯,就這麼辦。阿鋃這兩天一直躲在山洞裏,也該讓他回家了。晚上我去找他。”龍吟說完,見有人過來,這才和語香分開而走。
入夜,龍吟走在黑黝黝的山道上,盡管沒提燈籠,依然走得飛快。
她隻管走路,卻沒有注意到身後已經有人跟隨。若不是夜裏有風吹得樹木沙沙響,她應該也能聽到那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秦鈺鋃躲了兩天也糾結了兩天,關於自己,關於龍吟,他想了很多。他也想過要給元成吉一點教訓,甚至想要殺了他,可最終他還是放棄了,不為別的,隻為龍吟和她的萬秀宮。倘若一個皇子死在萬秀宮,那將是她們的一場浩劫,他做不到恩將仇報,真的做不到!
正想著,龍吟進了山洞,還是娉婷婀娜的模樣:“阿鋃,這兩天你不好過吧?”她很想關心他。
“不好過又能如何?”秦鈺鋃平靜說:“我不能得罪他,哪怕是為了你!”
“為了我?”龍吟心中微微泛起漣漪,他這是什麼意思?她看著他:“沐秦國離這裏很遠,你會騎馬麼?”
騎馬?秦鈺鋃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想趕我走了?還是急著想嫁去皇宮?”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酸意有多濃。
龍吟愣住:“你就是這麼看我的麼?我什麼時候想著趕你走了?”
秦鈺鋃眼簾低垂,小聲說道:“對不起,我——”他說不出心裏的滋味。每每想到分離,他就覺得無所適從。可是,另外一個聲音又告訴他:秦鈺鋃,你身負重任,不可如此莽撞。龍吟隻是你的救命恩人,真的隻是僅此而已。
龍吟也是低頭難受的樣子:“罷了,你什麼都別說了。若一切順利,明天你就可以啟程回家了。我會給你準備好幹糧與盤纏,還有馬匹,有人會帶你出去的。”
“那你呢?”秦鈺鋃感動於她的所為,卻無力說更多感激的話。他開始沉默不語著。
龍吟很討厭此時的自己,向來灑脫的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優柔寡斷。阿鋃隻是生命中的過客,他不能留下來,也不可能留下來。
就在兩人欲語還休的時候,元成吉氣吼吼地衝入山洞,對著秦鈺鋃叫囂:“好啊!原來你是男的!”
龍吟立即擋在阿鋃麵前:“你想做甚?”她先發製人:“你在跟蹤我?!堂堂大元國的皇子居然會親自跟蹤我!”她格外生氣,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龍吟,你太讓本王失望了!”元成吉邊搖頭說道:“原本我還以為你隻是女兒家耍耍性子無傷大雅,卻沒想到你在這山洞中藏了一個男子。若不是我無意中撞見你過來,我還被蒙在骨裏呢。”
“我龍吟頂天立地,才不管你如何看我!”龍吟看了一眼身後的他:“阿鋃,你別怕,一切有我頂著。”
元成吉更加氣惱,忽然對龍吟動手,掌風陣陣,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龍吟絲毫不怕他,隻用了五成功力就將他打得連連後退。
“好,你們等著!”元成吉想到了找救兵:“我這就去找龍掌門,命她親自來清理門戶!”
龍吟冷然的聲音回響在山洞中:“我與阿鋃清清白白,才不會讓你汙了我的名聲。你去可以,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吧。”
“你想怎樣?”元成吉反倒有點怕了。
“倘若你去告訴我娘,我就說你非禮了我!”龍吟大義淩然說。
秦鈺鋃頓時就明白了,龍吟這是想置之死地而後生。麵對她的心意,他覺得溫暖備至。可是,他能幫她什麼呢?來到萬秀宮之後好像一直都是龍吟在護著自己,身為男子漢,他的確覺得氣餒。他不願她有危險,更不願她為了自己而身處險境。
“非禮?”元成吉嗬嗬笑了笑:“真是可笑,像你這樣的女子本王為何要非禮你?本王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宮裏與我有情意的何止上百。”
“人言可畏,我說非禮了就是非禮了。”龍吟說道:“其實,你我大可不必如此糾纏。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吧。”她上前一步:“三皇子,請吧!”
“你!嗬嗬,本王算是真的看清楚你了,哼!”元成吉落荒而走。
“他會去告狀的吧。”秦鈺鋃是肯定的語氣:“龍姑娘,我還是走的好,不想給你添麻煩!”
龍吟沒有出聲,低頭思索的樣子。忽然,她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你想到了什麼?”秦鈺鋃看著她:“你有主意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