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糊弄糊弄人

秦鈺鋃看著自己的傷口,反倒安慰起她來:“無妨,疼都疼了,就讓它多流點血吧,興許還能好得快些。”

這句話提醒了龍吟,她坐在他身邊的石凳上想著什麼。

“怎麼了,哪裏不妥麼?”秦鈺鋃開口問。

龍吟思索著說道:“或許,我可以試試其他解毒之法。”她起身在山洞內走來走去:“我記得看過一本書,上麵記載了幾種稀奇古怪的療傷之法。有一種針灸療法,說是利用銀針將毒排出體外,不過風險很大。”

秦鈺鋃忽然逗趣:“雖然我很想活,但我不想死得更快。”他忽然想到之前朝花夕拾說過的話,就說道:“你就將我當成毛茸茸的耗子吧。”

龍吟明白他的心思,就說:“你以為我是劊子手麼?”

秦鈺鋃指著傷口,說道:“現在我說了算。”

龍吟為他的傷口包紮了一下,這才起身說道:“我先將師妹勸回去,你好好歇著,明早我再來。”

“她不會為難你吧?”秦鈺鋃開始為龍吟擔憂:“事情全是因我而起,不如讓我出麵說清楚吧。”

“不可。你現在有傷,倘若讓我娘發現了,你就會沒命的。”龍吟沉吟了一陣,說道:“小師妹很聽我的話,隻要我周旋一下,應該沒事的。不過,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證了。”

秦鈺鋃含笑看著她,卻不說話。龍吟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彼此間似乎心有靈犀了。

“師姐,師姐,你放開我!”王語香見龍吟出來,趕緊說道:“我好難受,不能動的滋味真是太糟糕了!”

“該!誰讓你這麼好奇的。”龍吟點開她的穴道,拉著她下山:“走吧,你該休息了。”

“為什麼呀?”王語香扭動著脖子:“好累哦,下次不許你點我穴道了。”

“不為什麼,就是讓你記住,不該問的別問。”龍吟走在她後麵,生怕她又跑回去。

王語香反應過來,說道:“師姐,你是不是藏了什麼人在山洞裏?”

“別胡說,沒有的事兒。”龍吟自然是否認的:“還有,你別把這個笑話告訴師姐們,知道麼?”

“嘻嘻,你當我是傻子啊?”王語香反問:“可是,你總要告訴我真相吧,我會保守秘密的。”

龍吟忽然計上心來,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看一隻香樟受傷了,就帶回山洞養著。你讓它受驚,它當然要喊叫嘍。”

“香樟?”王語香摸著腦袋說道:“香樟的叫聲是這麼的嗎?我怎麼不知道。”

“天大地大,你不知道的事兒多著呢。”龍吟故意理直氣壯的說:“語香,我覺得有點累,今晚就不練功了,若是娘問起,你知道該怎麼回複的。”

“嗯,我們誰跟誰啊。”王語香靠了過去:“不過,師姐。你什麼時候傳授我輕功啊?”

“怎麼,你又想學輕功啦?”

“嗬嗬,我隻會一點兒,怎麼都掌握不得要領。你的輕功了得,不如就先教我輕功吧。”

“那好,明天早膳過後我去你房間找你,記住,不許亂跑,也不許將我們之間的秘密說出去。”龍吟開始嚇唬她:“若你大嘴巴,我就不理你,什麼都不會傳授於你了。”

“你放心,我的嘴巴最嚴了,連夢話都不說的。”

龍吟抬頭望天:“今夜月色迷人,注定明天會是晴朗的開始。”嘴上這麼說著,心裏卻惦記著山洞內的阿鋃。也不知怎的,自打救下他,她的心裏就好像多裝了一個人,揮之不去。

翌日清晨,龍吟和朝花一齊上了後山。朝花去采蘑菇,龍吟就去找阿鋃。可是,山洞內沒有人,隔壁山洞也沒有他的蹤影。他會跑去哪兒呢?

龍吟在附近找了一遍,終於在寒月潭附近找到了他。秦鈺鋃見是她走來,趕緊反背了雙手,臉上的笑容溫煦。

“你在這裏做什麼?讓我一通好找!”龍吟似有埋怨:“既然受傷了就要好好歇著,別到處亂走。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麼?”

“閉上眼睛!”秦鈺鋃忽然柔聲說。

“啊,什麼?”龍吟心裏一驚,說道:“為何要我閉上眼睛?”心裏猜測著他會玩什麼花樣?

“先照做吧。”秦鈺鋃幾乎是懇求。

“好吧,不許作弄我哦。”龍吟乖乖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忽然感覺到頭上一沉,她用手摸了摸。

“好了,自己到水麵看看吧。”

龍吟心中似小鹿亂撞,走到水邊一照,一個美麗又別致的花環正戴在自己頭上,說不出的欣喜。

“好看麼?我為你編的,算是謝謝我的救命恩人。”秦鈺鋃看著她嬌美的樣子,野花的香氣飄蕩在空中,也飄蕩進他的心裏。

龍吟雙眼含情:“你是不是都用這招討女子的歡心?”

秦鈺鋃笑著反問:“你想我說實話嗎?”

龍吟反背了雙手:“你不說就算了,若要存心隱瞞,我知道了又有何意義?”

“沒有!”秦鈺鋃說得鄭重。

“什麼沒有?”龍吟顯然沒有轉過彎來。

秦鈺鋃走到她麵前,悠然說道:“我從來不討女子的歡心,都是她們討好我。你是第一個。”他定定看著她的樣子:“我的救命恩人理應得到最好的禮遇!”

他的話讓龍吟紅了臉頰,她不自覺地摸了一下,嬌聲說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刻意回避他的目光,走出兩步之後才說:“走吧,早膳之後你該喝藥了。”

秦鈺鋃跟在她身後走著,望著她窈窕的身形,忍不住有點想入非非。他並非聖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在沒有遇到自己心儀的女子之前,他寧可安然一生。龍吟的出現,好似一道曙光,耀眼而明亮。

朝花采了蘑菇,正在山洞中等候,見主子來了眼前一亮,笑著說道:“少宮主,這花環好別致啊!”

龍吟不敢去看身後的阿鋃,隻是輕輕取下了花環,遞過去說道:“你喜歡就送給你吧。”

秦鈺鋃當自己沒看到,默默坐在石桌旁邊。

朝花不疑有他,接過花環戴在了自己頭上:“是不是很美?”她笑嘻嘻說道:“是有人送給你的吧?”

“你不要啊?不要就還給我!”龍吟露出女兒家的嬌羞,雙眼偷偷看了一下阿鋃,就追趕著朝花。

兩人玩鬧了一陣。

“師姐,原來你在這兒啊!”王語香忽然出現。

龍吟猛然定住腳步,還來不及錯愕,就將花環戴在了阿鋃頭上,答非所問:“今天很涼快,你怎麼不去練功?”

“她是誰?”王語香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我怎麼從來沒見過此人。”

秦鈺鋃拿花環擋在自己額前,幸好他自己綁了頭發,穿的又是女裝,才不至於馬上露出破綻。朝花機靈,擋在了他麵前:“語香,你怎麼來了?”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王語香也不含糊,使勁拽著朝花的手:“你走開!我要見識見識香樟!”

“什麼香樟?”朝花不解。

“這個人就是香樟啊!”王語香走到龍吟麵前:“師姐,原來你也有不老實的時候!”

“我那是與你鬧著玩的。”龍吟隻好給自己台階下:“其實呢,他是、他是?”她胡亂想著,卻不得要領。

秦鈺鋃忽然女生女氣地說道:“我是附近的住戶,迷路了才會在山洞歇腳。”

王語香瞅著他,來來回回看了又看,說道:“你騙誰呢?這裏附近根本就沒有住戶,難道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沒錯,他的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朝花衝主子擠眉弄眼:“少宮主,你說是不是?”

“啊?哈哈,對哦,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龍吟接過話茬,說道:“她是山上獵戶的老婆,不小心跌下山崖,就到了我們這裏。我覺得她可憐,就收留幾天。回頭我會送她回去的。”

“那你怎麼不早說?”王語香嘟嘴說道:“害我好奇了一個晚上。”她拍著他的肩膀:“你傷到沒有?好結實的身板啊!”

秦鈺鋃拿捏著嗓門,說道:“是啊,獵戶出身的身板都結實。”末了,還嗬嗬笑了笑,連自己都快寒毛直豎了。

“朝花,你留下照顧這位大嫂,我和語香先走了。”龍吟趕緊拉住了語香,順利將她帶出山洞:“語香,你吃了沒有?我好餓。”

王語香還沉浸在剛才的思緒中:“師姐,你說這大嫂是怎麼掉下來的?她沒摔壞腦子麼?我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傻乎乎的是吧?”

龍吟則說道:“你是多想無益。她待兩天就走了,我也是考慮到她來去匆匆,才沒有告訴旁人。既然你知道了就知道了,別告訴其他人便是。”她看著語香的反應:“走吧,我們去找點好吃的,別管這位大嫂了。”

朝花看著少宮主和語香小姐走遠,這才對秦鈺鋃說道:“阿鋃,剛才好險啊!幸好她是鈺香,若換成別人,你就別想安然待在這裏了。”

“我也是迫於無奈。”秦鈺鋃搖頭笑著說道:“唉,她若不計較便是我的萬幸。”

“阿鋃,別想了。你放心,語香不會亂說的。”朝花看著一籃子的蘑菇:“這些蘑菇色彩斑斕,也不知道能吃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