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九十八章虎頭城，見美杜莎族
一晃，過去半月。
距離年關越來越近，那日離開博卡城火焰山，螣堯決定全力趕路。
泅牛二人被布布格爾帶走，免去他們前往崖城的波折。這一路，螣堯不再路上逗留耽擱，直接尋了一隊前往南疆的商隊，以傭兵名義承接了任務。一行人悄然融入到人群之中，肖董前往傭兵工會/獵人組織並沒打探出可用的消息，螣堯這邊暫時無法接觸天機閣。
因而，這半月他們索性決定全力趕路。
“虎頭城，前麵就是虎頭城。快，都給我快點趕路。”
這時，商隊管家大聲吆喝著，催促商隊眾人加緊速度趕路。這支商隊來自雲巔高原，性質跟阿弗爾特商人差不多。經過半月相處，螣堯隱約打探出一些消息，這支商隊可能跟阿弗爾特人關係匪淺，商隊攜帶的商品基本上都是南疆沒有的，可能是來給阿弗爾特人幫忙的。
這商隊管家叫巴巴霍紮，為人吝嗇，貪財。
這一路，他嘴邊常掛著一句話：趕路，趕路。
“虎頭城，此城隸屬鷹隼族管轄，屬橫林地界。”細牙低聲道。這半月，在巴巴霍紮惡魔般的驅趕下，二十多天的路程直接被壓縮了三分之一，巴巴霍紮委實凶殘。
螣堯品著茶，透過車簾望著商隊，沉聲道：“我們的任務是護送商隊進入南疆，虎頭城距離南疆還有些路程，巴巴霍紮怕是不會答應我們離隊。”細牙的意思，螣堯明白。無非是先接觸鷹隼族，跟臭鼬和螣骼那邊見見麵，再決定南疆之行。
可是，他們此時的身份是菜鳥傭兵團團員，任務是護送雲巔商隊進入南疆。
“我打聽過，商隊會在虎頭城待兩天。除了休整以外，商隊會在虎頭城以物易物。”細牙道。雅格跟商隊的人混的熟，細牙撿便宜，打聽出了不少東西。
“聯係螣骼和臭鼬，找機會在虎頭城見個麵。”螣堯果斷道。
他暫時沒打算放棄傭兵這層身份，有這個身份，行動方便許多。難怪許多獸人外出行走，都喜歡前往傭兵工會/獵人組織獲取一個身份。這身份既是偽裝，也是招牌。
“是。”細牙應下，很快從馬車附近消失。
葉暖斜躺著，馬車中就她和螣堯兩人，其他人需要跟隨商隊趕路，“堯，你真的決定直接進入南疆？這段時日大陸發生了許多事，我們要不要在橫林待到年後再啟程？”
那日，他們連夜解決掉博卡城危機繼而出走。
臨走前，螣堯是而非警告了熊戰兩句。
果不其然，時隔十天他們再次收到消息，博卡城又一次爆發動亂。這次動亂與妖魔一事無關，卻極為惡劣。數百人被殺，博卡城可謂是血流成河。
不用猜，螣堯葉暖都知道這數百人為何而死。
無非出自蠻凰的報複，這種程度的動亂傷不到大夏國的根基，卻能惡心一些人。
“別擔心。我剛收到崔詩詩的密信，大雪山猿族準備動手，所以這段時間荒國蠻族、鶴洲獅鷲等勢力都會盯著那邊，南疆這邊壓力會驟減。”螣堯低笑著，抓過葉暖的手拿在掌心把玩著，神情滿是戲謔，“崔詩詩想讓螣蛇族幫她站隊，會極力讓大雪山猿族忙碌起來，再說深淵地魔蟒族的人遲遲沒冒頭，你真以為大陸各族不著急？”
深淵地魔蟒族這些年攪風攪雨，大陸各族早就盯上了他們。
他們沒冒頭還好，一有冒頭的跡象，最先動手的絕對會是這些道貌岸然之輩。
跟黑鴉族相比，深淵地魔蟒族身上的油水更驚人。稍加壓榨，絕對能撐死很多人。深淵地魔蟒族應該也明白大陸各族對他們的態度，所以遲遲不敢走到明麵上來，一直都躲藏在暗處，暗搓搓搞事。
“你是說……有人同樣盯著深淵地魔蟒族？”葉暖愕然，吃驚道。
“荒國蠻族拿下黑鴉族製造山怪，大陸各族有勢力的絕對都聽到風聲。差的，不過是個明確的證據。半月前，我們將這份證據送給了崖城牛族，布布格爾作為牛族，他一定會將此事宣揚出去。而黑鴉族不過是深淵地魔蟒族旗下的附庸種族，你認為大陸各族會不好奇深淵地魔蟒族？我族傳承失傳已久，這點大陸各族心知肚明，之所以還盯著有蛇部落，不過是希望我們能帶領他們找到消失已久的天空之城奧依托罷了。”螣堯嘲諷笑著，一點點給葉暖梳理大陸各族的心態，冷笑道：“比起螣蛇族，他們對深淵地魔蟒族更有興趣。畢竟，如果真能找到深淵地魔蟒族的老巢，說不定，就能得到上古九原的一些秘法禁咒。當年，九原國登臨大陸之巔，庫存的好東西足以堆滿現在的九原城……”
當年，但凡跟九原國挨邊的部族。
不是滅族，就是隱匿。
要說沒有半點貓膩，鬼才信。
其實，螣師他們多少推測出深淵地魔蟒族的藏身之所，大陸各族心底或多或少也有些猜測。但，彼此誰都沒有打破沙罐問到底，隻因為沒有動手的由頭。
這次，荒國蠻族拋出來的妖魔作亂，很可能就是個誘餌。
“嘖嘖！誰說獸人心眼直，我跟人急。”葉暖翻著白眼，無語道。
螣堯湊近，在葉暖臉上親了口，笑著，“他鬧沒鬧你？蠍靈那邊隨時都可以準備煉藥，等她將藥煉好，你就能隨意行動了。不過，進入南疆還需多加注意，南疆人多數善毒善蠱。要不你跟臭鼬回鷹隼族，我獨自進入南疆。”
“不要，我對南疆的百花宴感興趣，一定要去見識見識。”葉暖毫不猶豫拒絕螣堯的提議，南疆除了百花宴，還有百蟲宴，更有其他稀奇古怪的東西。她雖然不及蠍靈對毒物的好奇，卻忍不住想見識大陸的人文百態。
更何況，南疆作為上古九原格桑之路的一道門戶。
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有著淤口關之稱的南疆，由十八城組成，而南疆就有這十八座城池拱立，外連大陸最大的博爾巴德沙漠。如果可以葉暖想走出南疆，見識下大陸這最大的沙漠。傳說，穿越博爾巴德沙漠，能抵達另一座大陸北荒。
其實，抵達另一座大陸北荒。除了博爾巴德沙漠以外，還有跨過漫無邊際的曼德拉雅山脈以及渡過無盡海域，同樣都能抵達北荒。但，迄今為止萬年，還沒有透露出如何跨越兩座大陸。有蛇部落倒是住著一個來自北荒的客人，隻是，拉瓦爾德重傷未愈。但凡問及北荒的事，他都會保持沉默。
咚咚——
螣堯剛欲張嘴，車窗被人叩響。
螣堯鬆開葉暖的手，掀開車輛，杜莎·藍沫兒的臉映入眼簾，螣堯揚眉，問：“有事？”
“族長，我族有人想見見族長——”杜莎·藍沫兒緊張道。
“地點，時間。”螣堯微頓，直接答應見美杜莎族的人。算算時間，魂瀟他們也該抵達南疆附近，說不定，此刻他們就在虎頭城。這一來，螣堯更沒理由拒絕見美杜莎族。
“我族有人抵達虎頭城，族長有時間的話，他們隨時都能過來麵見族長。”杜莎·藍沫兒恭敬道。她將姿態放得很低，除了美杜莎族那邊的要求以外，更多是見識過螣堯他們的實力，讓驕傲如杜莎藍沫兒，都忍不住心生臣服。
“那，等我們進入虎頭城再說。”螣堯道。
葉暖微微一笑，打趣道：“藍沫兒，那你可得將肖董藏好。否則，以美杜莎族的凶名，我真擔心肖董難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螣堯看重肖董的能力，她可不想肖董被美杜莎族一個照麵，把人給弄死了。
聞言，杜莎·藍沫兒身軀一僵。
隨後，她表情不是很好看。跟葵·沙曼羅不同，美杜莎族沒有為她定下婚約，但是，以美杜莎族在大陸上的地位，肖董就算入贅美杜莎族都不夠資格。
葉暖不提此事，杜莎·藍沫兒還能裝死。
此時，她隻覺得生無可戀。瞪了眼葉暖，臉色慘白回到自己的馬車前。
不遠處，鐵離剛好看到這一幕，於是忍不住詢問了起來，“斯河，你瞧瞧杜莎·藍沫兒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通知蠍靈過去瞧瞧？那臉白的，都跟加拉克托隆德的顏色一樣了。整個人都蔫吧吧的，真可憐！”
“閉嘴！”斯河強忍著抽搐的嘴角，嗬斥道。
葉暖剛才調侃的話，並沒有刻意壓低音量。除了鐵離這個白癡，周遭誰沒聽到？鐵離這關心的話，落在杜莎·藍沫兒耳中，怕是被刀割在她身上都要疼。每次跟鐵離呆在一起，斯河都有種會短壽十幾年的感覺。
也許，這次她不應該選擇跟鐵離呆在一起。
“雅格——”鐵離忿忿不平，當即高喊著雅格的名字。
雅格聳肩，表示無能為助。直接伸出手，將鐵離拉到他那邊。
臨近虎頭城，斯河情緒起伏不定，雅格認為這時候鐵離最好遠離斯河，免得不小心點燃那顆炸彈。真動手起來，雅格真不一定搞得定斯河，吞噬能力太可怕，他不敢硬抗。
再說，虎頭城是臭鼬的地盤。打他女人，雅格還真有點發怵。沒辦法，他拳頭不夠硬。除非河鄂出手幫忙，他一個人搞定臭鼬還真的有難度。
果然，這年頭拳頭硬才能浪。
“阿暖，你想算計什麼？”螣堯湊近葉暖，小聲道。
葉暖捏著螣堯的耳垂，笑而不語，她剛才那席話確實是故意的。目的， 自然是試探杜莎·藍沫兒，以及她身後的美杜莎族。
“我想看看蛇族對有蛇部落的態度，美杜莎族敢搶在噬魂蛇族前公然跟我們接觸，憑什麼？杜莎·藍沫兒在美杜莎族身份可能不低，這樣的人……我不認為美杜莎族願意舍棄。”葉暖輕笑著，透過車簾望著外麵的杜莎·藍沫兒。
看杜莎·藍沫兒鐵青的神情，她這次試探算是成功了。
縱然杜莎·藍沫兒在美杜莎族地位不一般，她仍舊無法反抗美杜莎族的鐵律。如果美杜莎族願意遵循族訓，意味著美杜莎族接觸有蛇部落有一半是懷著善意。這對有蛇部落來說，絕對是值得歡喜的消息。
畢竟，美杜莎族不同於虛幻碧鱗蛇族。
有蛇部落敢將虛幻碧鱗蛇族接入九原，除了碧嶺家隻剩下百餘人以外，更重要的是虛幻碧鱗蛇族不擅長戰鬥。就算翻臉，螣蛇族也無懼。可是，美杜莎族卻不同，他們擁有強大的戰鬥力，在大陸也有著赫赫凶名。
跟美杜莎族接觸，自然得打起精神來。
之前，噬魂蛇族三族入九原，有螣墨幫忙檢測，無需螣堯葉暖操心。
現在，情況截然不同。
螣墨擺明解除了之前下的禁令，蛇族踴躍活動。他們對待有蛇部落的態度和目的，都需要螣堯葉暖來辨認，葉暖哪敢馬虎大意？！
“你懷疑美杜莎族內部出問題了？”螣堯眯著眼，猜測道。
葉暖輕搖頭，冷靜道：“不一定。可能跟大陸各族紛紛出來活動有關，螣墨不是說萬年前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蛇族自九原國亡國，不約而同隱匿起來，你就不覺得問題不對勁？我們所知道的都是傳說、流言……”
“煩啊！”螣堯頭一仰，直接枕在葉暖的大腿上，孩子氣般的嘟囔道：“阿暖，你說我把螣墨、紅葉蓮他們全都揍一頓如何？這一個個就喜歡賣關子，明明都知情，卻全都裝作失憶，吞吞吐吐，要說不說，真煩人！”
“他們也許有苦衷，也許本就不知情。”葉暖伸出手，落在螣堯的額間，輕輕揉捏著。恍惚間，她依稀又看到螣墨站在螣蛇殿的上空，悲涼的神情，落寞眺望著未知的遠方。哀慟，空寂，葉暖和族人們都不敢去打擾他。
螣師鼓足勁泡在螣蛇殿，何嚐不是想破禁。
螣蛇殿能解禁一次，為什麼不能解禁第二次？
可惜，無論螣師如何折騰，螣蛇殿固若金湯，無法撼動分毫。
所有人都在努力，葉暖又哪能無動於衷？這次來南疆，除了確認格桑之路，還有找尋一些種子以外，葉暖想碰碰運氣找尋關於上古九原的相關線索。如天空之城奧依托，以及螣蛇族的傳承……
這些，葉暖隻字不提，螣堯多少能感覺得到，他亦是如此。
甚至，螣堯猜測南疆之所以如此混亂，十之八九也與此有關。
“菜鳥傭兵團，菜鳥傭兵團……”
這時，外麵突然響起巴巴霍紮的聲音。當初，巴巴霍紮願意讓他們接護送任務，就因為螣堯他們要價便宜，盡管他們隻是一個剛注冊的一級傭兵團，巴巴霍紮貪圖便宜還是決定雇傭他們。按說以南疆的混亂，巴巴霍紮再貪財，也不該雇傭一級傭兵團。
但，偏偏巴巴霍紮就這樣做了。
私底下，雲巔商隊都對此議論紛紛，更有人猜測巴巴霍紮跟螣堯關係不簡單。
“我下去瞧瞧——”螣堯起身，掀開車簾，讓跟在馬車附近的河鄂過來。
“巴巴霍紮管家，有事嗎？”螣堯淡定道。
巴巴霍紮聲音細尖，聽著有些刺耳，偏生他又喜歡提高音量說話。每次，跟巴巴霍紮交談都是一種折磨，當然這話沒人敢當著巴巴霍紮的麵捅出來。
“等下要進虎頭城，商隊會在虎頭城休息兩天。你們沒事可以在虎頭城逛兩天，兩天後，我們在城門口彙合。”巴巴霍紮提著嗓子，吩咐道。
言下之意，商隊不會管螣堯他們這兩天的日常飲食和住宿。
螣堯嘴角輕抽兩下，這種事估計就巴巴霍紮做得出來。其他商隊雇傭傭兵團護送，食宿都是全包的，唯獨雲巔商隊獨樹一格。螣堯他們這一路的食宿，全部都是自理。偶爾，巴巴霍紮還會厚著臉皮過來蹭飯！！
“……行叭，等下入城我們會自行找地方落腳。”螣堯幹脆道。
話落，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懶得跟巴巴霍紮嘮叨，徑直離開。這幹脆利落的態度，讓巴巴霍紮很滿意。兩天，這又能省下一筆錢。巴巴霍紮拿著個金算盤，啪啪滑動著珠子，臉上表情滿是得意。
這一幕，看得商隊其他人一陣羞愧。
“這，巴巴霍紮真有趣！”螣堯靠近馬車，葉暖唏噓道。
螣堯抿嘴，輕聲道：“他，也許猜到些什麼。河鄂，讓阿沙那盯著點雲巔商隊，他們來南疆目的可能不簡單。之前，猜測他可能跟阿弗爾特人有關係，找機會問問桑布紮？”
河鄂點頭，朝後邊的阿沙那走去。
按說傭兵團護送商隊，應該分布在商隊前中後三個位置。雲巔商隊不同，巴巴霍紮讓螣堯他們墊後，其他都不用管。某方麵來說，這確實極大程度方便螣堯他們行事。但，對於商隊來說，這樣的命令確實古怪了些。
“你懷疑我們身份泄露了？”葉暖敏銳道。
“有可能。”螣堯認真道。巴巴霍紮對他們太過優待，讓螣堯不得不深思。
談話間，商隊已然抵達虎頭城。
虎頭城，作為鷹隼族旗下的附屬城池，比鄰南疆，過往商旅極為熱鬧。
還未入城，四周喧嘩吵鬧聲早早鑽入耳間。人來北往，各種腔調的話紛紛響起，這裏彙聚著來自五湖四海的獸人，或吵鬧，或高談闊論，或打趣。各不相一的聲音，將整個虎頭城構建成一座繁華海納百川的城池。
葉暖揭開車簾，打量著虎頭城。
許是臨近南疆的緣故，虎頭城跟邕城、博卡城這些城池不同，虎頭城巍峨雄偉的城牆外圍，布滿了斑駁的戰鬥痕跡，曆經歲月滄桑，仍舊煥發著勃勃生機。
城池取名虎頭城，城牆上卻擺放著鷹隼的巨大石雕。
遠望著，給人一種大氣凜然的巍峨之感。
“族長，聽說我們入城不用跟商隊一起走？”雅格走來，興奮道。
螣堯點頭，道：“巴巴霍紮怕我們吃窮他，讓我們兩天後在城門口跟商隊彙合。”這話，螣堯刻意沒有壓低音量。附近商隊的人聽後，一個個都低著頭，巴巴霍紮吝嗇的模樣，連商隊自己人都看不過眼。但，礙於巴巴霍紮的強勢，商隊還真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
“嘖嘖！”雅格嘖嘖兩聲，突然小聲道：“族長，細牙哪去了？”
“我讓他聯係螣骼和臭鼬去了，先入城，魂瀟他們應該也抵達了虎頭城。”螣堯回道。巴巴霍紮讓他們跟商隊分開，還真的方便了許多。否則，他還得找借口離開商隊，去跟螣骼和臭鼬見麵。
聞言，雅格臉上流露出欣喜之色。
不過，抬頭凝望著漫長的人群，雅格嘟囔道：“族長，虎頭城有沒有貴族通道？你說，要不要找杜莎·藍沫兒冒充一波？”
“別胡來，雲巔商隊還沒入城，太高調容易出事。”葉暖製止，她剛才打量虎頭城的時候，確實發現了貴族通道。隻是，雲巔商隊也在排隊入城，他們這時候走貴族通道，等於自爆身份。
幾條入城通道，唯獨貴族通道人最少。
他們沒有馬車做掩飾，這時候過去太顯眼，容易惹來麻煩。
這時，螣堯放在口袋中的傳訊符突然閃爍起亮光，螣堯微怔，拿出傳訊符一看，訝異道：“噫！竟然是魂瀟——”
“魂瀟，你們到哪了？”螣堯朝雅格使了個眼色，讓他盯著四周，他直接接通傳訊符。
那邊，魂瀟接通傳訊符後異常激動，大聲道：“族長，你們是不是抵達虎頭城了？”
“沒錯，我們確實在虎頭城城門附近。”螣堯點頭，主動告知地點。
“族長，你等著…我這就過來接你們。”魂瀟快速道。
螣堯蹙眉，搖頭婉拒，說：“不行，我們附近有熟人，可能會泄露身份。我們現在在排隊，再過半小時應該能入城。你們在城內等著，我們待會就過去。”
“族長別擔心，美杜莎族有人就在城外，我也在。”魂瀟壓低音量，小聲解釋。看情況，他應該跟美杜莎族的人在一塊，突然聯係螣堯，可能也是美杜莎族那邊的意思。
這樣說，杜莎·藍沫兒應該也收到了消息。
果不其然，杜莎·藍沫兒帶著笑走了過來。咚咚敲了兩下，杜莎·藍沫兒開口道：“族長，我族有人在附近，我們要不要從貴族通道入城？”
“魂瀟，我們這就過去，等下聊。”螣堯說罷，直接關掉傳訊符，回道：“讓人過來掩飾一二，我們走。”
“放心，我們離開後，這邊會有人過來處理。”杜莎·藍沫兒應道。此地，是天陰家的地盤，美杜莎族跟沙曼羅蛇族關係不錯，連帶天陰家對美杜莎族也有些照拂。
很快，螣堯一行人悄然從人群中消失。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巴巴霍紮就走下馬車張望了過來。
“得獸神庇佑的螣蛇族，這次出世運氣真不錯！”巴巴霍紮一改尖銳刺耳的細嗓門，沉渾有力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神秘。這一刻，巴巴霍紮那張僵硬死板的臉，有瞬間活動了起來，就像是有無數的蟲蟻在攀爬一樣。
不過，這情景一晃而逝，很快巴巴霍紮的臉再次恢複僵硬死板。
這一幕，沒被任何人注意到。
明明雲巔商隊的人就在附近，卻沒人察覺到巴巴霍紮曾經走下過馬車。
“阿暖，怎麼了？”螣堯見葉暖突然站定，轉身，於是好奇問了句。
葉暖蹙眉，望著沒有任何異常的人潮，遲疑道：“剛才，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氣息掃過。可是，等我回頭觀察的時候，卻什麼都沒發現。”
螣堯沒懷疑葉暖撒謊，葉暖將龍域和紅葉蓮教的結界秘法糅合成龍域結界後，葉暖感知遠超螣堯。部落，估計就少數幾人在感知一途上，能與葉暖媲美。她既然說被奇怪的氣息掃過，這意味著人潮中隱藏著很厲害的人。
並且這人還注意到他們這群人，這對螣堯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族長，會不會是美杜莎族的人？”雅格低聲道。
“雅格，我看你跟鐵離呆一起久了，跟她一樣愚蠢。”斯河毒舌道：“你看看阿暖說的是哪個方向，而杜莎·藍沫兒帶我們走的又是哪個位置？”
被斯河一罵，雅格陡然清醒過來。
“虎頭城臨近南疆，這裏隱藏著至強者倒也不足為奇。”螣堯鎮定道。話雖如此，螣堯卻暗自提高警惕，手護著葉暖，腳步突然加快了兩分。
少頃。
杜莎·藍沫兒就帶著他們來到城外一處山莊前。
“族長，這是九天農莊，是天陰家的產業。”杜莎·藍沫兒介紹道。她話剛落音，農莊很快就走出一群人，為首豁然是魂瀟幾人。
“族長，許久不見。”魂瀟熱切道。
他話沒說完，就被身後那名嬌豔的女子推開，嗬斥道：“魂家小子，誰讓你搶先的？這麼沒規矩，看來最近給你的教訓還是太輕了……”頓時，魂瀟以及身後十首拓源等人紛紛僵硬，一臉驚懼望著這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