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六十一章城門前遇事
“橫河渡口、雙子峰·山城、回城……乃至九原城，我們就沒有這麼些麻煩事。”鐵離嘟囔著，透過車簾，她看到一張張各式各樣的臉孔，心微緊，蹙眉道：“藍沫兒，大陸這種情況多嗎？”
杜莎·藍沫兒順著鐵離的指尖望去，孱弱老婦牽著頭大身小的孩童，麵色清苦，旁邊則是光鮮靚麗的富人，一米之內，百態人生，“鐵離，這並不算什麼。至少，他們沒餓死活著，哪怕是奴隸都惜命，偏偏這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橫河渡口短短數年間人數成倍增長，你說…他們是不是認為橫河渡口比其他地方都要好？”斯河呢喃著，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問。
她音量雖低，周遭眾人都不是弱者。
自然能聽清斯河的低喃，眾人表情各異，唯獨螣堯陷入了沉思。
“斯河，槍打出頭鳥。有些事，暫時還不行，太危險。”葉暖輕聲道。乍一聽，這話像在開解斯河，實際上葉暖是在提醒螣堯。有些事雖好，目前卻不適合去做，容易招惹強敵。
杜莎·藍沫兒眼前微亮，驚喜，餘光隱晦打量著葉暖。
麵紗下的表情，叫人看不真切。不過，她眼睛深處透露出來的精芒，斯河幾人自然沒有錯過。
“憑什麼他們能先入城？”
突然，一道尖銳的女高音響起，將喧鬧城門附近的人群嚇住，頃刻間眾人無端地安靜下來。
所有人轉身朝聲源發出的位置望去，卻見一名裝扮華麗的女子，揮著手，遙指著葉暖等人所在的車隊，嘴裏不幹不淨叫罵著什麼。
這番動靜自然引來戍守城門士兵的注意，大陸除那些超級部落以外，餘下散亂的大小城池都需要自掏腰包招攬士兵。當然，根據不同城池士兵招募的規則也大不相同。牛家嶺城，算是混亂領大小十餘座城池中排名前五的存在。
戍守城門的士兵，並非牛家嶺城城主招募，而是由混亂城那邊負責。
混亂領不僅牛家嶺城士兵由混亂城指派，就連其他大小城池的士兵借由混亂城負責，這才是辛巴統治混亂城的底氣所在。更甚，就連某些城池的城主都由混亂城安排。混亂城說亂確實亂，但某些方麵來說，它的秩序反而是最安全的。
“閉嘴！”這時，牛斌冷喝一聲，漠然掃過那名叫囂的女子。帶著幾位士兵走到肖董身前，一改冷漠，諂媚道：“肖大人，您過來怎麼不通知一聲？”
“牛斌，今日輪到你值班？”肖董微笑著，神態自然且易於近人，他朝牛斌使了個眼色，低聲道：“今日，牛家嶺城怎麼這般森嚴？可是城內出了什麼事？”
“我不敢欺瞞肖大人，城內確實鬧出些事。城主下令封城，但是百姓得進出城辦事，這不就得我們過來盯著進出城的人群。肖大人這是打哪去？”牛斌隱晦打量著肖董身邊幾人，以及身後的幾輛馬車，他對那些貨車不感興趣。巴蓓華傭兵團雖是傭兵團，偶爾也會兼職商販的身份。
“給貴人跑腿，還望行個方便。”肖董低聲道。聽聞牛家嶺城出了事，肖董知趣沒有多問，轉而拉著牛斌低語兩句。
牛斌臉微變，連肖董都稱貴人。
這肖董身邊的人和馬車中的人，怕是來曆不凡。他忙給身後士兵比劃幾個手勢，讓他們放行。
這廂，牛斌剛放行。肖董還沒騎馬朝城門行去，剛才歇下去的女高音再次響起。
“今日，必須給我家小姐一個說法。憑什麼這些後來人的能進城，我家小姐就不行？你們這些卑賤的士兵要是給不出一個說法，我林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肖董臉一沉，側頭看向牛斌，冷聲道：“牛斌，這林家是個什麼來曆？”
牛斌見肖董變了臉，當即就知道大事不好。
而螣堯那邊，他更是連頭都不敢抬，更別說打量螣堯他們的臉色。
“肖大人，這林家不過是牛家嶺城一戶殷食人家，隻因林家小姐攀上混亂城那邊一位大人……”牛斌忙解釋，擱以前他倒也不會計較這女人的叫嚷聲。他牛斌在牛家嶺城有幾分臉麵，倒也不會畏懼林家。哪怕林家女人攀上什麼大人，他也懶得多說什麼。
但是，今日這林家讓牛斌在肖董和貴人麵前失了臉麵。
頓時，牛斌抽出腰間的長劍，直接朝那名叫囂的女人抽了過去。
啪地一聲，牛斌手上的長劍直接甩到那女人的臉上。當即，那女人臉就被抽得通紅一片。
“林家真是好大的威風，今天這事我會讓人通知林誌文，林家好自為之。”話落，牛斌懶得理會打算嚎叫的女人，至於那女人身後的馬車和隨行的侍衛，他更是看都沒看一眼。轉過身，微微弓著腰，邀請肖董等人入城。
嘖嘖——
鐵離從頭到尾看完這一幕，嘴裏發出短促的聲音。
“葉暖，你看到沒有…那女人被人一說，整張臉扭曲的有多可怕！”鐵離笑著，笑意不怎麼真實。剛才，她親眼看到那叫嚷的女人將馬車附近的百姓趕走，那態度何等的倨傲？
杜莎·藍沫兒說這邊的通道僅限貴族和權貴通行，那女人身後的馬車顯然身份不夠，卻妄想占便宜。卻不想，城門士兵壓根沒給臉。更甚，牛斌還直接動手打了人，還放出了狠話。
不過，鐵離見那被打的女人想再鬧，卻被馬車中的人製止。
估計是牛斌說的話奏了效，那群人再不敢胡鬧，一溜煙跑到旁邊的普通通道等待，多半是覺得沒臉見人，隻得先避開。
葉暖輕搖頭，開口道：“鐵離，你沒聽見牛斌說林家攀上了混亂城那邊的人。我認為，今天這件事不算完。遇不上還好，要是以後遇上怕是會有麻煩。隻希望巴蓓華傭兵團真像說的那般強大，不過這世上總有那麼些故作傲慢的人。”
一朝得勢，便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悲，亦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