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十章海族離開，探子現身
“納西瑟斯大人，克裏雅公主呢？”柏格爾·霍爾扶著腰，肚腹上的傷還沒有徹底痊愈，讓他不得不岣嶁著脊背，盡量減少身體上的疼痛。今日，海族眾人決定啟程回人魚島。原本，海族預計會在九原城待一個月左右，奈何鬧出柏格爾·霍爾夜闖暖城的事件，海族自知顏麵無存。
於是。
經過一番商議，海族決定提前返程。
當然，這其中有柏格爾·霍爾的原因。他得到深淵地魔蟒族那邊傳來的密信，示意他盡快離開九原城，以免被螣蛇族逮住尾巴。畢竟柏格爾·霍爾這身份是假的，一旦被揭穿，等待柏格爾·霍爾的結局，隻有死路。
原地坤縱然有再多怨恨和不甘，在自身性命前都得讓步。
納西瑟斯幽幽看了眼柏格爾·霍爾，視線觸及他肚腹位置的時候，勾起淺淺地嘲諷弧線，淡漠道：“她肩負重任，需要留在九原城。等完成任何後，才能回人魚島。”
“這不可能。”柏格爾·霍爾想都沒想直接否定，陰沉著臉，凶狠道：“我從未聽人說起過這件事，納西瑟斯大人該不會故意瞞著我們，將克裏雅公主留在九原城吧？”
“克裏雅怎麼能留在粗鄙的九原城？這是螣蛇族的地盤，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這不是鬧著玩嗎？”蘭瑟兒·繆當即變了臉，比起柏格爾·霍爾等人的假心假意，蘭瑟兒·繆對克裏雅倒是真心實意，想了下，忙道：“納西瑟斯大人，克裏雅假如真需要留在九原城，要不我留下？左右，我就算回人魚島也沒什麼事……”
話落音，柏格爾·霍爾臉驟變。
這蠢貨！
但凡事情涉及到克裏雅，蘭瑟兒·繆腦子就跟進了水似的，滿腦子都是草包。
“胡鬧。”納西瑟斯嗬斥，森冷道：“前些天的事，還嫌不夠丟人？為了抹平有蛇部落對柏格爾的怒氣，我們付出了多少的代價？就連回城、橫河渡口那邊都沒時間參觀，隻得提前返程回人魚島，你們以為這都是誰的錯？”
柏格爾·霍爾鬧出夜闖暖城的事，納西瑟斯明麵上為了讓有蛇部落消氣，賠了不少東西。
螣堯下令，取消海族諸多便利。
納西瑟斯跟螣堯達成協議，將克裏雅公主托付給有蛇部落，於是順理成章借助這件事提前離開九原城。可謂是一舉兩得，讓納西瑟斯和螣堯都十分滿意。
聞言。
海族一幹人紛紛朝柏格爾·霍爾望去。
但，礙於柏格爾·霍爾的身份，哪怕是蘭瑟兒·繆都不敢言明，更遑論出言指責柏格爾·霍爾。
盡管沒人開口，柏格爾·霍爾卻能感受到眾人眼神中攜帶的責怪之意。心下一冷，餘光掃視納西瑟斯的時候染上冷意。
哼——
這段時間，納西瑟斯若有似無的試探，讓柏格爾·霍爾苦不堪言。得虧他準備周全，否則還真可能被納西瑟斯逮住機會揭穿身份。是以，聽著納西瑟斯指桑罵槐的話，他硬是裝作聽不懂。
見狀。
納西瑟斯嘴角狠抽數下，拂袖，冷道：“別再支支吾吾，都給我安生點上船。對了，墮落淵被有蛇部落要了過去，日後你們都給我小心些，有這次的前科，我不認為螣蛇族對海族還有多少善意。”
顯然，納西瑟斯這番話更多是敲打。
祝猷部落沒了，娜迦族投靠了鯨虎兩族，哪怕墮落淵有他做後盾，這兩族沒少在墮落淵搞風搞雨。這次，假借柏格爾·霍爾的事，納西瑟斯順理成章將墮落淵歸還給有蛇部落。他這樣做除了想交好螣蛇族以外，更多是避免深淵地魔蟒族夥同鯨虎兩族涉足勘塔斯森林。
目前，瓦爾納各族還算安穩。
納西瑟斯不希望海族成為出頭鳥，墮落淵拿在手上燒手，權衡利弊後，納西瑟斯隻能放棄墮落淵這塊肥肉。
“墮落淵…有蛇部落胃口這麼大，就不怕噎死？！”
“沒錯，我本來打算再增設幾隻船，墮落淵落到螣蛇族手裏，他們會允許我們通過墮落淵前往九原交易嗎？”
“這次虧大了！”
頓時，海族一幹貴族子弟紛紛憤懣。雖說沒有明著指責柏格爾·霍爾，實際上話中的意思顯而易見。
“閉嘴！”柏格爾·霍爾陰沉著臉，幽冷的眼神逐一掃過眾人，冷道：“時間到了，該上船啟程出發了。”
刹那間，眾人噤若寒蟬。
納西瑟斯眯著眼，目送柏格爾·霍爾率先走上船。
嘖嘖——
論身份地位，蘭瑟兒·繆等人並不比柏格爾·霍爾低，可是柏格爾·霍爾行事狠辣，被鯨鯊族接回人魚島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武力，謀智，雙管齊下，折服海族大半貴族子弟。這能力，哪怕納西瑟斯對他再不滿，卻也佩服的。按照情理來說，柏格爾·霍爾的崛起讓海族眾人欣喜。可是，納西瑟斯第一次見柏格爾·霍爾就覺得違和，多方試探，柏格爾·霍爾滴水不漏。
納西瑟斯堅信人無完人，柏格爾·霍爾表現得太完美，越完美就越表示有破綻。
“殿下，我檢查過他包紮使用的東西，沒有問題。”昆德拉湊近，低聲道。海族血液較於陸地獸族略淺，有些特殊海族的血呈現為藍色，多數海族的血為淺紅色或粉色。
納西瑟斯懷疑柏格爾·霍爾的身份，這次難得柏格爾·霍爾受傷，納西瑟斯自然不會錯過這次機會。假借照顧的名義，他讓昆德拉暗中監視柏格爾·霍爾換藥。
“確定沒弄錯？”納西瑟斯沉默良久，輕聲道。
昆德拉道：“我親眼所見。如果有錯，除非柏格爾·霍爾早有防備，畢竟我無法近身給他上藥，親自檢查他的傷口。”
“他得鯨鯊族看重，想動手腳並不難。下次，我會親自動手一驗真假。”納西瑟斯殺氣騰騰，俊美出塵的臉染上殺伐之氣，更顯淩厲冷酷，讓人情不自禁忽略他的容貌。能穩坐天海魚族戰神之位，納西瑟斯憑借的是實力，而不是那張臉。
“可，塞壬王那邊讓我們以“穩”為重，貿然動手可能會遭致鯨鯊族的反擊。”昆德拉遲疑道。天海魚族的局勢，遠比納西瑟斯跟螣堯說的要更嚴重。否則，塞壬王和納西瑟斯等人也不會選擇將克裏雅公主送來九原，若非鯨虎兩族對尼普頓海神有所顧忌，納西瑟斯猜測那些人怕是會揭竿而起，效仿曾經的雷鷹族。
海族與陸地獸族不同，人魚族是王族，同時也掌控著跟海神溝通的能力。
若非海神陷入沉睡，鯨鯊族/虎鯊族等海族也不敢如此猖獗。沒有海神的威懾，人魚族哪怕有鮫人族支撐，族人數量太少，很難鎮住這些蠢蠢欲動的海族。
更多的，塞壬王隻能選擇安撫。
可是，誰都清楚當野心達到一定的程度，再多安撫都無用。
“穩，你覺得穩有用？我們將克裏雅留在九原，人魚島那邊勢必有人會不滿。等著吧，很快就會再起波瀾。”納西瑟斯冷笑著，鷹派作風強硬，估計連九原都會被波及。不過，有蛇部落不是好欺負的，他等著有人來九原送人頭。短短五六年的時間，有蛇部落從茹毛飲血的小部落，一舉躍為不遜色瓦爾納大陸的中型部落，再加上螣蛇族不為人知的底蘊，納西瑟斯相信除非有軍隊出手，否則有蛇部落能立於不敗之地。
畢竟軍隊不是隨便能出動的，一旦動用軍隊，代表的就是戰爭。
北域國蛋糕剛被瓜分完，瓦爾納各族需要時間消化掉嘴裏的蛋糕，不會輕易出手。
等再次出手，少說也得要幾年時間布局。那時候，誰知道有蛇部落會發展到怎樣的地步？
當然，要是沒有勘塔斯森林做屏障，瓦爾納各族決計不會坐視有蛇部落崛起。有時候，納西瑟斯禁不住猜測螣蛇族是不是萬年前就算計到了這一點，才會將九原城修建在勘塔斯森林之中？！
話落。
納西瑟斯不等昆德拉出聲，朝著船走去。
該走了，再不走想走都難。有蛇部落最近暗中清理了不少人，納西瑟斯盡管沒露麵，多少聽到些風聲，這次陰溝裏翻船的人除了深淵地魔蟒族以外，就連荒國蠻族、鶴洲獅鷲等一幹超級部落的探子，都被拔掉了不少。最慘的，當屬荒國。
埋在九原城的釘子，幾乎被有蛇部落連根拔起。
得虧那些死掉的人全都被焚燒，要是埋葬的話，怕是要好幾個大坑才能全部埋下。
聽說，九裏河的河麵都染紅了大半。這陣仗，嚇得很多人都不敢來九原，就怕不小心惹怒有蛇部落，被拖出去砍了頭，或是不明不白就死了。
“海族走了？”
九原城，商業區某處酒樓的二樓廂房。
柳白岩端坐在廂房之中，麵前跪著一人。這人低著頭，身著粗布，看起來像是個普通人。
“剛走。”周立是一名異族，同時也是荒國的探子。這些天，九原城清理的那批探子讓荒國傷筋動骨，隻餘下周立等少數幾個人，他們都是些底層探子，平時用不到他們，最多收集些消息，沒什麼用處。
柳白岩無人可用，隻能啟用周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