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回城，馴獸司
“混賬，大清早喝酒吃肉，怎麼不撐死你倆？”桑米抬腳，朝巴格思踹了下去，朝身後陰風吩咐道：“陰風，今日限製他倆飯菜和酒水的份額，多餘的均分給族人。”
她，還就不信治不住這沒臉沒皮的混賬。
一聽，獠人亣、巴格思頓時變了臉，限額…飯菜和酒水，這種事除了桑米沒人敢做。
“桑米，我身體虛不能少吃。”獠人亣一改生龍活虎，虛弱道。
巴格思快速將酒壇中的酒喝完，一抹嘴，諂媚道：“桑米，我錯了。陰風，還不快些吩咐廚房，早些給皞崽他們準備好吃食？”硬漢什麼，為了吃喝，那就是假的。
獠人亣鄙夷瞪著巴格思，不過看桑米時，臉上快速掛著跟巴格思相同的表情，“陰風，快些去廚房，讓廚房把吃食都準備好，別餓著我們的崽崽……”
粗聲粗氣的嗓門，硬是被獠人亣說的矯揉造作，聽得桑米滿頭虛汗。
這倆混賬為了吃喝，還真的是連臉皮和氣節都不要了。她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認識這兩個，早知如此，當初螣師開口的時候，她就該果斷拒絕。
旁邊，火盆添放了幾次木炭。
獠人亣來回踱步，神情帶著不安。
巴格思屈著手，半眯著眼睛，敲打著腰上的劍鞘，望著車軌盡頭出了神。
“今日，軌道車像是慢了些？”桑米嘀咕著，回城不時有人過來張望，獠人亣得知螣葉皞將要來回城的消息，直接高聲說了起來。所以回城眾人，除了不多的外族人，都知道螣葉皞他們的事。
眼見人遲遲沒到，所有人都急了。
“沒有，軌道車還要一刻鍾才能抵達回城。每天都是那個時間，你別胡思亂想。”巴格思沉聲道。之前，桑米嫌棄他著急，這會兒明顯是桑米等著急了，整個人焦慮難耐，表情都變得不大對。
桑米深呼吸，強忍著擔憂，再次朝車軌深處眺望。
獠人亣粗聲道：“我懶得等，我想去裏麵瞧瞧——”
“混賬，你去裏麵瞧什麼？車軌是單行道，你這麼大塊頭進去，要是把軌道車弄翻，師婆婆能活撕了你。”桑米一聽獠人亣說話不像話，直接開懟。地下這通道挺寬的，但那也是相對正常獸族而言，獠人亣這身高塊頭進去，能直接堵住軌道車，絕對會鬧出事故。
“……”獠人亣頓住，沒敢往前走。
軌道車要真被弄翻，桑米說螣師會撕了獠人亣，這還真不是戲言。
軌道車裝載的貨物除了部分水果和食物，多數都是九原對外銷售的奢侈品。這些貨物是用來換取有蛇部落日常開銷所需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在九原自給自足前，絕不容有失。獠人亣是個莽夫，卻不是白癡。桑米一罵，他立即清醒了過來。
鐺鐺——
這時，車軌深處原來真正摩擦聲。
聽清聲響，這幾人當即振奮站起來，旁邊負責卸貨的人，同樣熱切注視著漸行漸近的軌道車。
軌道車是蟻族和迷霧噵打鐵房共同研製出來的，再加上莽山豪豬族特別提供的特殊冶煉方法，軌道車算是半鋼製品。有蛇部落鐵礦存量不多，軌道車是半鋼半木，下半與車軌摩擦的部分是半鋼，上半部全是木料。這軌道車隻在地下同行，且是直行，行駛還算是正常，沒散架或是出車禍。
“來了，來了……”
“你們說，他們會躲在哪節車廂？”
軌道車足足有20節車廂，每節近10米。因此，軌道車停靠的地下大廳麵積得足夠大，不然裝不下整個軌道車。同樣，卸貨也變得困難。考慮到軌道車的便利，螣師讓蟻族擴建軌道車，想將雙子鎮山城、橫河渡口串聯起來。不過，這是個龐大的工程。
暫時，蟻族還無法短時間內完成。
“清點貨物，通知馴獸司做好準備，將橫河渡口那邊的貨物盡快運過去。”獠人亣粗聲道。
馴獸司，由撒卡統管。這是剛成立起來的獨立部門，跟暗部不同，馴獸司的職責是負責將回城這邊的貨物，送往橫河渡口，然後由橫河渡口那邊將貨物交接給商行的負責人。馴獸司，除了需要人負責押運貨物以外，還馴養了很多凶獸，這些凶獸性格溫順，且體型巨大。九原的貨物，在軌道車連通橫河渡口前，都需要它們運送。
“亣，撒卡真從墮落淵捕捉到猛獁象了？”桑米壓著嗓子，輕問道。
猛獁象，群居，性情溫馴且實力強大。馴獸司成立之初，螣師就提議讓撒卡帶人去墮落淵捕捉猛獁象，螣堯曾在墮落淵見過猛獁象的屍骨，祝猷部落被滅，娜迦族由天海魚族出手帶回人魚島。猛獁象他們就算想帶走，也沒辦法帶去人魚島。
現今，馴獸司負責運送貨物的是角牛。角牛比普通野牛還要高大威猛，跟猛獁象一樣群居，也就螣蛇族實力鎮得住角牛，換作外族別說捕捉群居的角牛馴服，估計就是遇上落單的角牛也不敢靠近，更別說捕捉，這種沒影的事。別看角牛沒什麼殺傷力的樣子，實際上群居的角牛連迅影豹、烈焰獅，甚至是劍齒虎都不敢輕易獵殺。
“這消息沒錯，撒卡確實在墮落淵遇上了猛獁象群，是巴爾格達斯幫的忙。具體數量暫時不清楚，過兩天，撒卡會驅趕猛獁象回來。到時候，赤蛟可能壓不住，可能需要翡翠蛇出馬才能鎮住猛獁象群……”獠人亣解釋道。角牛群載貨，並不是由螣蛇族負責驅趕，而是交給赤蛟管理的。說起來，這也奇怪，一頭馬卻能關注一群牛。
其實，獠人亣最初提議是由翡翠蛇出麵的。
但，翡翠蛇那時候在蛇神島，於是螣師婉拒了獠人亣的提議。
這次，撒卡要真的從墮落淵帶回一群猛獁象，翡翠蛇早晚得來回城看管猛獁象群。翡翠蛇之所以被螣蛇族看重，除了漂亮以外，更重要是因為翡翠蛇能與凶獸溝通。這內幕，螣師並不知情，還是獠人亣告訴螣師和撒卡的。當初，成立馴獸司，為馴服這些角牛和其他凶獸，部落費盡了心思，可惜成效都一般。
這時候，獠人亣想起翡翠蛇的能力。
於是，他聯係上了螣師。哪知道意外得知赤蛟竟然也能與凶獸溝通，螣師考慮角牛實力尋常，赤蛟出馬就能搞定，再加上螣墨那邊還需要翡翠蛇給守睛忙活一些事，於是讓人將赤蛟送來了回城。
“你們說…族長回來知道我們拿赤蛟訓練角牛會怎樣？”桑米突然道。
螣堯很看重赤蛟，當初在九原城的時候，每天都會騎赤蛟外出溜達，隔三差五給赤蛟洗澡，喂食的草料都是最新鮮的。就螣堯冷酷的性格，要不是得了他的心，他能對赤蛟這樣上心？
“……”獠人亣左右張望，就是不回話。
巴格思一僵，訕訕道：“馴獸司由撒卡負責，跟我沒關係。再說，赤蛟是師婆婆派人送來的，族長要責怪，那也該找師婆婆或是撒卡，怎麼也不該拿我出氣……”
自從螣堯再度進化，擁有純血螣蛇族血脈後。
部落這些老油條們，再不提找螣堯切磋這樣的話。就算切磋，那也是一群人上去群毆螣堯一個，用他們的話說，實力越強責任越重，就該重重地磨礪。
“這事等撒卡回來再說，軌道車停穩後，我們先把皞找出來……”獠人亣快速道。
馴獸司的事，他才不會插手。
再說，赤蛟從最初不耐煩有些暴躁，這些天它待在回城樂不思蜀，跟角牛群混的很熟，就差沒跑去欺負母角牛，稱霸整個角牛群。
鐺鐺數聲，軌道車停穩。
獠人亣示意卸貨的族人散開，他和巴格思走上前，找人。
從最前麵開始，一直等他們走到車尾，倒數第4節車廂的時候，獠人亣和巴格思相視一笑，走上前拆掉車廂的蓋子。很快地，他們就看到窩在車廂角落處，酣然熟睡的幾個奶娃娃。
“誰——”守睛反應最快，睜開眼，將身上幾個小的圈在中間。暗自唾罵自己，怎麼就睡熟了？
“圖……守睛，別緊張，自己人。”巴格思剛張嘴，差點稱呼守睛為圖騰大人，想起守睛身份需要保密，於是叫出守睛兩個字，讓她別緊張，附近彌漫的威壓，直接讓不少人倒退。除了嘯月狼族等幾個別族獸人，螣蛇族幾人倒是不受影響，沒什麼大礙。
“亣伯伯。”螣葉皞睜開惺忪大眼，第一眼就看到獠人亣那張醜陋近乎可怕的大臉，興奮不已。
這一鬧，其他3個跟著醒來。小身子扭動著，看得獠人亣巴格思愛心泛濫，伸出手，就想把人撈進懷裏。
不過，沒等他們動手。
車廂裏，守睛幾個紛紛恢複人形。
比起獸身，人形的螣葉皞他們無疑更可愛，但是，考慮到螣葉皞他們脆弱的身軀，獠人亣和巴格思反而不敢伸手去抱，就擔心不小心一個大力，直接把孩子給弄傷了。
“守睛，你們先下來——”桑米朝守睛伸出手，把人抱了過去。
這邊，螣葉皞不甘示弱順著獠人亣的手臂，坐到了獠人亣的肩膀上。
旁邊，河長安3人不甘示弱，同樣爬了過去。頓時，幾個崽崽全都掛在獠人亣身上，喜的獠人亣高聲大笑。巴格思卻像是掉進醋缸裏，全身泛著酸味，怎樣都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