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蟾窟嶺
“等去過匝道再決定——”螣堯道。蟾窟嶺所在的幽魂崖位置獨特,開啟蟾窟嶺有利有弊,沒確定風險前,螣堯不會隨意作出決定。
“也行。”葉暖心不在焉,草草填飽肚子,催促螣堯啟程進入匝道。
少頃。
二人邁進匝道入口,抬頭,入目是一尊尊可怕的石雕。此前,他們曾隔著水鏡見過這石雕,待真正站在身前目睹的時候,葉暖才發現水鏡並沒把石雕真正的形象展示出來。猙獰,可怕,像是從煉獄中爬出來的羅刹。這尊容,就像獠人族和莽山豪豬族的結合體,怎一個可怖了得?!
“堯,你認識這石雕的種族嗎?”葉暖輕問道。隔著段距離,她沒敢靠太近,擔心這些石雕會突然活過來發動攻擊。無論是手還是腳,俱都有著鋒利的爪子,肖人,卻非人,除了五官輪廓以外,全身上下找不到半絲獸人該有的。這石雕更像半獸化的獸族,但據葉暖所知獸族極少有人能維持長時間的半獸化狀態。如螣堯,最多在幹活的時候將手臂獸化,凝聚出鱗片借以保護。
螣堯輕搖頭,露出沉思的表情,答道:“未曾。聽愛麗絲的意思,這石雕遍及整個滄城,他們多半與滄城有關係。這種半獸化的形態,能讓獸族攻擊倍增,迄今為止我還沒聽誰說能以半獸化的形態生活。可惜謹行他們不在,興許他們知道些什麼?”
“……也許,他們不會說。當時蓮弄出水鏡看到石雕,表情有些波動。可是,你聽她提起過石雕了嗎?蓮二人都是老狐狸,不該說的,他們半句都不會提,問也白問。”葉暖聳聳肩,淡淡道。並未在意紅葉蓮選擇隱瞞的決定,她好奇心3並不重,別人不說,她不會追究深問。
“……”螣堯露出個微妙的表情,聳肩,承認葉暖的說法。
不說紅葉蓮跟紅葉謹行防著,以前螣師遇事也不會盡數說出口。不甘,卻沒辦法改變。
匝道周圍靜謐無聲,兩側每隔20米矗立著兩尊石雕。千米的匝道,給人一種看不到盡頭的幽長,葉暖覺得周身冰涼,忍不住朝螣堯靠近,“堯,這匝道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嗯?”螣堯微怔,遲疑道:“暖兒,你發現什麼問題了嗎?”
“沒,就覺得怪怪的…具體又說不上到底哪裏不對勁。”葉暖扶額,表情蔫蔫地,手緊緊地拽住螣堯的手,沒敢鬆開。
感受到葉暖傳達的恐懼,螣堯回握著葉暖的手,安慰道:“別怕,我在。”
片刻後,二人行至匝道的盡頭。
蟾窟嶺三個鬥大的獸形字鐫刻在匝道盡頭的石壁上,石壁上除了蟾窟嶺三個獸形字以外,還有數十排獸形字。因年代久遠,有些字已經模糊看不真切。
“堯,你能看清上麵的字嗎?”葉暖眯著眼,看了半天沒看懂石壁上鐫刻的這些字到底是什麼。有些是字模糊,有些字葉暖認不出。獸形字是螣師後來教的,聽螣師的意思萬年前獸形字有兩種,一種僅限於貴族之間交流,另一種是獸形字的簡體字。葉暖他們學過的多為第二種,石壁上的字,瞧著應該是第一種。
“看不清。”螣堯搖頭,時光荏苒,這石壁曆經風霜,除卻蟾窟嶺三字清晰可見以外,其他獸形字多少有些模糊,加上字形的緣故。短時間內想辨認並不容易,再說螣堯對這種堪比繁體字的貴族字體還真了解不深。蹙眉,想了下,說道:“也許,得師婆婆出麵。”
說時。
兩人湊近,近距離觀察石壁。
將能夠辨認出來的字念了出來,發現沒辦法連通,最後隻能放棄。
“嗖嗖——”
忽然,一道清風吹拂而過。
螣堯神情驟變,厲聲道:“誰?”
“堯?”葉暖微怔,詫異看著螣堯提防的動作,輕問道:“這附近沒人,你發現什麼了?”
石雕外側是峭壁,這處匝道頗為怪異,臨近石雕的這方峭壁外並未有紅頭雕盤旋的身影。而內側,是打磨光滑的石壁,無處可藏人。
“……剛才,我發現了陌生的氣息。”螣堯嚴肅道。始料未及,還沒開啟蟾窟嶺竟發生變故。紅葉謹行提到棲鳳崖有生人,螣堯以為隻是借口。現今看來,這棲鳳崖怕是真的還有一個隱藏在暗處的黑影。
“這匝道如何藏人?現在,我們該不該推開蟾窟嶺這扇密門?”葉暖狐疑觀察著四周,除了石雕,這條幽長的匝道隻有石雕。但,石雕是死物,又怎會有生人的氣息?還是說,這些石雕有問題?思及,葉暖直接抽出武器。
螣堯沉吟良久,收回落在石壁上的眼神,堅定道:“開。稍後聯係師婆婆,九原那邊不動就沒甚大礙。”想啟動密門,必須推開兩扇相連的密門。隻要地下城那邊不動手,這邊開啟問題不大,沒有連通的密門,誤入會迷失方向,被活生生困死在密門之中。
指甲輕輕一劃,割破食指指腹,鮮紅的血珠滲出。螣堯將指腹滲出的血珠塗抹到石門上,鐫刻著螣蛇圖騰的壁畫上,落在螣蛇菱晶的那處位置。而後,數聲清脆的哢嚓聲響起,緊跟著石門緩緩朝兩側倒退。
未免意外,螣堯護住葉暖朝後退了十來步。
數個呼吸的時間,代表著密門的兩扇數千斤重的石門徹底敞開,露出蟾窟嶺真正的麵貌。與當初枯木林大榕樹的時候一樣。蟾窟嶺裏麵堆放著不少鐵製器具,各式各樣,因年代久遠多數已經生鏽,變得斑駁不堪。不同於大榕樹那邊嶄新的青銅器,蟾窟嶺的鐵製器具少有完好無損的。
“……可惜了!”葉暖透過密門,看清蟾窟嶺裏麵的情景。
與其他密門一樣,蟾窟嶺入目是一處十分寬敞的大廳。大廳或整齊,或淩亂堆放著不少東西。數根鐵柱高聳,這些鐵柱與鐵索一樣並無異樣,唯獨那些鐵製器具鏽跡斑斑。當然,距離隔得遠,葉暖沒辦法看清蟾窟嶺裏麵所有東西。至少,堆放在門口的這些都生了鏽。可是,窺見鐵索和鐵柱的特殊,想來應該還有其他鐵製器具完整的保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