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沉魚落雁之貌
“人手跟得上嗎？”螣堯遲疑道。
部落人手有限，做事束手束腳有些放不開。歸根到底，螣蛇族底蘊太淺，如果坐擁九原這富饒之地，想真正從微末崛起怕是至少需要數十年之久。興許就算花費數十年，也難以與大陸外麵的獸族部落比肩，螣堯他們敢走入人世，更多仰仗的還是自身實力。過硬的戰鬥力，讓他們無所畏懼。
“勉強。”葉暖答道。
剛收攏的那些人，還不足以完全信任。有些觸及部落核心的事，還得螣月莎娜他們安排部落族人調配，跑腿等雜事交給剛加入九原城的奴隸幫忙處理。螣堯給過林福他們約定，五年…若五年內，他們能為部落創造足夠的價值，螣堯承諾給予他們平民身份。這對林福這些奴隸來說，無異於天上掉餡餅，除卻嬿那部分愛鬧事的人以外，絕大部分奴隸欣喜若狂。五年不算長，經過歲月無情的折磨，他們千瘡百孔的身心隻剩下死寂，此刻聽到螣堯給出的承諾，誰能保持平靜不動心？
能活下去，誰想死？
葉暖歪著頭打量螣堯，見他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頓了下，問：“堯，你做了什麼？”
她了解螣堯，這思索的表情肯定是背著她做了什麼。內疚，帶著少許尷尬，能讓螣堯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可不多，螣堯瞞了什麼？想著，葉暖不由多了些好奇。
“……我聯係過雪千鴖，這次雪域商行會給我們帶來部分奴隸，用以填充九原尷尬的人口。”螣堯摸著鼻梁尷尬解釋著，他並非有意隱瞞，隻是擔心葉暖會不喜。礙於九原人口基數，螣堯不得不找雪千鴖，人口問題是他們短時間沒辦法解決的。但是，九原城想發展，這問題不得不解決。
“這件事我知道的。”葉暖笑著點點頭，這問題她比螣堯更清楚。
螣堯微怔，遲疑道：“你不怪我？”
“我為什麼要怪你？”葉暖揚眉，疑惑看著螣堯。須臾，她恍然想起跟螣堯聊過自己對奴隸的看法，厭惡而排斥。她沒想到螣堯竟將這件事記上心，其實她之所以那樣說是擔心自己會淪為奴隸，當時她不是落到雙子峰的白湖遇上螣 堯，而是掉落在大陸外麵某個獸族部落，也許奴隸身份會鐫刻在她身上。
她不偉大，隻是個小女人。
“你很討厭奴隸。”螣堯道。
葉暖嬌嗔瞪了眼螣堯，解釋道：“我討厭的是大陸這種奴隸製度，並非討厭奴隸。他們大多都是苦命人，我怎會為難他們？我不反對部落購買奴隸，九原太大，我們人手有限，比起外族我想奴隸也許更值得信任。”這是無奈何下的選擇，螣堯明白，葉暖同樣清楚。她經曆過孤兒那種孤獨無奈的生活，奴隸絕對比孤兒更淒慘，葉暖沒本事解放奴隸，但是在九原這一畝三分地上讓他們生活更容易些還是做得到的，至少螣堯師婆婆他們都會支持不是嗎？
“是嗎，那太好了。”螣堯鬆了口氣，緊繃神情變得柔和。他不喜歡對葉暖有所隱瞞，此刻聽到葉暖的真心話，螣堯心底擔憂盡去，連帶走路的步伐跟著輕快了幾分，望著近在眼前烤肉店，笑道：“我們到了。人挺多的，你想吃什麼——”
還沒踏進烤肉店，鼻子已經聞到了誘人的焦香。
綠草和環木兩家烤肉店分別開在街頭和街尾兩處，這條街指的是商業區的主街：中心街。
“族長，葉暖你們過來了！”鐵離笑著招呼道。將手上端的食物快速放下，好些天沒去葉暖家蹭飯，她想的緊。偏生九原城這邊事多，她被螣月安排到綠草這邊幫忙沒辦法抽身。
“我們過來看看，順帶給我們一份烤肉。”葉暖挑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早餐高峰剛過，烤肉店沒那麼忙碌。在這邊幫忙的族人紛紛上前跟螣堯葉暖打招呼，這一來，烤肉店不少人跟著起身。這段時間來了不少外族，螣堯他們不可能逐一見麵，最多接見下各族的族長或是首領。
“鐵離，給葉暖端碗加拉克托隆德過來。”綠草笑著說，部落的人都知道葉暖早晚都會喝一碗加拉克托隆德。不管葉暖有沒有喝，綠草還是跟鐵離提了句。烤肉店這邊沒什麼東西，加拉克托隆德是唯一能招待的。其實，這加拉克托隆德是綠草用來做菜的。畢竟加拉克托隆德數量有限，納西瑟斯和雪千鴖虎視眈眈都想著從螣堯嘴裏摳下一部分，不過螣堯沒答應。
“好的。”鐵離點頭，快速進了後邊的廚房。
“綠草姨，店裏忙不忙？”葉暖問道。
綠草擦了下額頭的熱汗，回道：“還行。月安排了不少人幫襯，還有環木那邊幫忙分攤，能撐得住。”
這邊，葉暖和綠草聊著烤肉店的事。忽然，迎麵走來了幾人。
“螣堯族長你好！打擾下。”㚹施施然走來，豐腴，婀娜多姿的嬌軀搖曳生花，發嗲的聲音像是在撒嬌，嬌氣道：“我是㚹（mao），來自勘塔斯北麵幽冥貓族，我想問有蛇部落的精鹽、青糖和陶器可以以物易物嗎？”
葉暖聞聲，抬頭。
卻見，一張清麗的臉龐撞入眼簾，不同於坤伶的成熟性感。眼前的㚹清純中帶著嬌麗，麵容更多消失師婆婆的清麗高雅，唯獨卻了師婆婆那份大氣和沉澱後的雍容矜貴。幽冥貓族，此前葉暖聽族人提過貓族，貓族、狐族加上猿族無論男女樣貌俱都不凡。今天，她算是長了見識了。
不提㚹過人的容貌，這發嗲的聲音光聽著就讓人身子酥軟三分。
用沉魚落雁來形容，也是再適合不過。
“九原不接受以物易物，再過半月雪域商行會進駐九原城。屆時紫荊花錢莊會開啟，除此外雪域商行諸多商鋪都會一一開業。沒錢，你可以找雪域商行開辦的商鋪交易。”螣堯冷冷道。話裏話外，儼然沒將㚹的容貌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