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 留著他，今後痛苦
“堯，你準備何時讓臭鼬啟程？”葉暖問道。
暖城，葉暖幾人目送臭鼬風無煜離開，便輕聲商討了起來。端看風無煜急躁的表情，他應該會等不急。
斯河時輕時重撫摸著圓挺的肚腹，神情微斂帶著幾絲凝重，淡然道：“族長，你不必顧忌我的想法。這孩子哪怕出生也該是有蛇部落的崽崽，無論今後臭鼬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是有蛇部落螣蛇族的獸人，除非族長將我逐出九原……”
“傻。”螣堯緘默半響，默默地看了眼斯河，又道：“放心，我跟部落總會護著你。我稍後安排臭鼬此次外出的行程，我去趟白湖螣蛇殿找師婆婆商量該讓臭鼬帶誰去湯穀，你們留在家裏等著。如果臭鼬回來，你讓他在這裏等著。”話落，螣堯抬手停滯片刻。最後，輕輕落在斯河頭頂重重了揉搓了兩下，帶著一聲歎息離開，終究是他虧欠了斯河這丫頭。
打小，斯河就是他們中最冷靜無私的。
“他剛回九原就離開，你後悔嗎？”葉暖輕聲道。與螣堯一樣，她何嚐不為斯河心疼？奈何斯河倔強，寧肯自己吃虧也不願把想法說出來。為著部落發展，他們隻能委屈了她。說到底，不過是因他們太弱小，弱小本無罪，奈何周遭群狼林立，容不得他們勢弱。葉暖輕輕撥弄著雪千鴖給他的東西，片刻不敢離身，何嚐不是擔心自己會給部落招來禍患？
斯河微微輕笑，笑容帶著柔弱，苦澀道：“後悔有何用？留著他，今後痛苦，還不如一開始就做出選擇。”情不深，則傷不深。她多少還有抽身的可能，若繼續沉淪下去，斯河擔心她終有一日會變成白那樣，求而不得，墮入萬丈深淵。此刻，她隻慶幸尚存些許理智，才能坦然適時放手。
“你清楚的，臭鼬對你並不是沒情。他經曆太多，從高高在上的鷹隼族少族長到一無所有的神棄者……臭鼬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二愣子，他能選擇留在九原有八成是因為你。”葉暖誠懇道。她希望部落越來越強大美好，卻不希望這一切建立在犧牲斯河的幸福上。這點，相信螣堯跟她想法是相同的。
“葉暖，我知曉的。正因了解他對我有情，我才不想強留人。”斯河深呼吸，好似想要將心中煩悶盡數吐出。跟臭鼬相處時間不算長，她多少能感覺得出臭鼬對自己並非無情，同理她對臭鼬也有著幾分情意。可是，生活並不是光有情意就夠了，兒女情長固然不錯，大是大非麵前卻顯得不值一提。
“傻。”葉暖深深地望進斯河苦澀的眼睛，重複了螣堯不久前說過的話，伸出手在斯河臉頰上輕輕地捏了一把，溫聲道：“既然你做出了選擇，我尊重你的意思。安心養胎，我們都等著他的出生，你近來胃口如何？”說話時，視線落在斯河圓挺的肚子上，這孩子待在斯河肚子的時間夠久了，也許真的等夏天到來時他才願意出來。
“能吃能喝，倒也舒坦。隻是這肚子沉甸甸的，我連走路都不敢放大步子，有時還能聽到幾聲心跳，胎動卻不明顯。”斯河帶著溫柔的笑容，右手輕撫著肚子，順著葉暖的意思轉移了話題，不再談論與臭鼬相關的事宜。日子總得繼續過下去，她不想哭著過，凡是都往好的去思考，臉上笑容自然就變多了。
“納西瑟斯帶來不少零嘴，等下你帶些回去吃。對了，作料你要不要拿些？”葉暖把麵前的零嘴往斯河麵前推了推，斯河近來身子重，做飯的事由莎娜負責，偶爾莎娜繁忙的時候也會讓流雲或是其他族人過去幫襯一二。納西瑟斯帶回的東西不少，葉暖將其逐一歸為，這一收拾葉暖覺得有點羞愧。納西瑟斯帶來的東西太多，讓葉暖有種吃人嘴軟的意思。除此外，葉暖還發現不少好東西，她逐一整理圈出來記下，準備等九原城事情忙清楚後找納西瑟斯，讓他代買。以便，日後在九原種植或是飼養。
生活無非是些衣食住行，葉暖想一點點把九原填充起來。
“我帶些零嘴走，作料就算了。我這身子最近不便動手，也不想去麻煩別人，想吃…我就來找你，讓你做。”斯河笑著說，語氣輕快沒有客氣的意思。
“好，你想吃什麼直接跟我說，我做。”葉暖點頭，應了斯河的話。
“你們聊什麼，這麼開心。”臭鼬返回時，遠遠地看著斯河臉上明媚開朗的笑意，不覺腳步輕快了兩分。這兩天，斯河情緒不高，讓他很擔心。偏偏嘴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幹著急，卻什麼都不能做。
此刻，看著斯河臉上的笑容，臭鼬整個人暖暖的，人鬆快了不少。
葉暖望著走近的臭鼬，打趣道：“問你兒子什麼時候願意出來？讓斯河受了這麼久的罪，該打。”
“是是是……該打，等他出生後我一定狠狠揍他。”臭鼬忙不迭點頭，被青雲雀族那位退婚後，臭鼬從未奢想過有一天會有自己的孩子，父親不告而別，緊跟著鷹隼族被逐出湯穀，他自我放逐成為神棄者……他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死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現如今，不僅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有心儀的伴侶。這一刻，臭鼬突然發現以前那些遭遇算不得什麼，也許那些遭遇是他遇上斯河的劫難，劫難後，該是他幸福的時刻。
斯河聞言，眼一瞪，怒道：“你敢？”
“呃！我不敢。”臭鼬忙低下頭，快速朝斯河告饒。
那狗腿的模樣，看得葉暖嘴角直抽，回想當初在雙子峰初遇臭鼬時的酷帥狂霸拽，對比現在低聲下氣的嘴臉，她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真是白瞎了這張出眾的臉。
“滾滾，別在我麵前秀恩愛。”葉暖擺手，翻著白眼沒好氣道：“螣堯去白湖螣蛇殿找師婆婆商議你啟程去湯穀的時間，你在這裏呆一會，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