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先吃，再談
“師婆婆，你怎麼看？”螣堯側過身，低聲道。
師婆婆眯著眼，收斂眼底所有情緒，平靜地說：“給他。他身家性命掌握在蠍靈亂離手上，料想不敢給部落惹來災禍。九原好東西多，確實需要一隻手運作，他既然願意做這個中間人，我們鬆口又如何？”雪千鴖對螣蛇族有求，定不敢得罪他們。
“好。”螣堯點頭，明白該怎樣做。
這時候，雪千鴖捧著那罐精鹽遲遲不願鬆手，眼巴巴盯著螣堯，哀求道：“族長，你真不考慮把九原這些東西交給我運作？憑我雪域城雪家大少爺的身份，想讓利益最大化，並非人人做得到。”雪千鴖這話還真沒說錯，越是價值昂貴的東西，越需要懂行情的人才明白該如何運作將利益最大化。經商，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玩得轉。
“千鴖，你待在九原時間會很長。這些事，我們不急一時半會，烤肉快好了，你要不要先品嚐下烤肉？”螣堯慢條斯理說著，沒立即答應雪千鴖的條件。東西好，不怕時間磨。合作，唯有在平等條件下才能達到最理想的狀態，螣堯不想九原東西賤賣，再則有些東西他們暫時沒打算流出去。像喀納斯樹什麼的，螣堯決不會觸碰。喀納斯樹是九原城的伴生樹，更是守護樹。哪怕是葉子，螣堯都沒打算拿來換取利益。
“呃！那，好吧。”雪千鴖心不甘情不願，隻得點頭。眼睛微斂，不覺閃過少許惋惜之色。他本想趁這個機會，一舉拿下九原這些好東西。他看重螣蛇族，卻不會舍棄雪家的利益，現在看來螣堯遠比他看到要老練得多。這次，雪家想不出血怕是不可能了，經商多年，雪千鴖可不是草包，豈能不懂怎樣占據有利的優勢？奈何螣堯壓根不上鉤，任雪千鴖如何鬧就是咬定青山不放鬆，這一來雪千鴖隻能讓步。
“先吃些烤肉，飯菜馬上就好。”
這時候，葉暖端著個陶盆走來。裏麵盛放著烤好的肉，剛烤好的烤肉彌漫著一股誘人的氣息，光聞著就讓人忍不住口舌生津。
“好香！”雪千鴖吃驚道。
納西瑟斯率先動手，快速夾過幾塊烤肉，埋頭大吃了起來。
“…淡淡地甜味，這怎麼會？”
“螣堯，這烤肉刷了什麼？”
雪千鴖因身體的緣故，烤肉這種偏油膩的食物基本上是不碰的。今天，聞到這股有人的味道，饒是雪千鴖定力過人也忍不住夾了塊烤肉，小口品嚐了起來。旁邊，百老本打算阻攔的。可是，看著陶盆裏麵冒著有人焦香氣味的烤肉，阻攔的話硬是說不出口，思及雪千鴖身體恢複少許，少吃些應該可以，於是就放縱了雪千鴖的行為。
“青糖漿。”螣堯淡淡道。
納西瑟斯抬頭，插聲道：“我上次沒吃過這個口味，新出的？”
“算是。”螣堯頓了下，點頭道：“青糖漿是特意熬製的，葉暖喜歡刷蜂蜜，可惜蜂蜜難尋。”
“青糖漿跟青糖有關嗎？”納西瑟斯大口吃著，渾然沒有顧及禮儀和風度。此刻，沒有什麼東西比大吃大喝來得重要，突然納西瑟斯想起一件事，急忙開口道：“百老，我讓你準備的清酒，你放哪了？”上次在九原喝過果酒和休洛，他覺得喝起來不夠意思。這次，特地帶來了酒味更濃的清酒。當然除了清酒，其他酒納西瑟斯都帶了不少，為的就是希望能邊吃烤肉邊喝酒。
“船上。”百老回道。
納西瑟斯緊張道：“你沒拿過來？”
“沒有。”百老忙著吃烤肉，回答很精簡。
“真可惜！這次我帶回不少好酒，好酒配烤肉，我想味道一定會更好。”納西瑟斯惋惜道。
話落，突然鼻息聞到一股熟悉的酒味。納西瑟斯當即抬頭朝四周看去，卻見寒璃悠哉往麵前的酒杯裏麵倒酒，那神情怎一個悠閑了得？！
“寒璃——”納西瑟斯嘴角一抽，無語道：“你這酒哪來的？”
“船上帶回來的。”寒璃倒滿酒杯，直接把酒壇扔給螣堯，說道：“這酒味道還行，比休洛和果酒更烈些，你嚐嚐看。納西瑟斯帶回不少好酒，到時候讓葉暖琢磨琢磨——”言下之意，就差明擺著說讓葉暖抽時間釀酒了。葉暖能用水果釀酒，想必應該是懂得個如何釀酒，品嚐下外麵的酒，說不定葉暖能鼓搗出更好喝的酒。
“慢點，給我也留點。”納西瑟斯顧不得跟寒璃嗆聲，緊盯著螣堯手上的酒壇，直接把麵前的大碗遞了過去。
聞到酒味，安靜的氛圍瞬間點燃。眾人紛紛起身，全都盯著螣堯手上的酒壇。
“這是怎麼回事？”葉暖端著菜，看到亂成一團的庭院，不覺好奇道。
斯河小心捧著肚子，沒好氣道：“還不是酒鬧的，寒璃拿出幾壇酒，聞到酒味都瘋了！”說時，斯河掩住唇鼻。這酒味以前不覺得多難聞，此刻斯河確實覺得聞著不舒服。人直接退到廚房外麵的走廊上，手上捏著塊臭鼬從外麵帶回來的絲帕，忍不住有點幹嘔。
“斯河，你沒事吧？”鐵離小心翻炒著鍋裏的菜，詢問道。
斯河擺擺手，回道：“沒事，就是聞著酒味有點反胃，我離遠點就好。”
“斯河，你去客廳看著點孩子們。”葉暖道。山青他們都待在客廳，人多，葉暖怕孩子們出事，索性讓斯河去客廳守著。此刻，庭院裏熱鬧非凡，一時間怕是很難安靜下來。
“好。”斯河點點頭，施施然走進客廳。
“葉暖，還要炒幾個菜？”螣月問道。桌上，已經擺放了五個菜，加上烤肉差不多夠吃了。每個菜的份量不是碗，而是陶盆。二十多個人，長長的桌子上擺放著十幾個陶盆，足夠喂飽他們的肚子。
“不炒了，等灶台上的湯熬好就行了。你們過去吃，我看著柴火就行。”葉暖道。
螣月揮揮手，直接道：“那行。你跟鐵離過去吃，我在廚房看著柴火，順便盯著皞崽他們。”
“好。”葉暖想了下，明白螣月的意思，拉過鐵離朝庭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