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殺
葉暖抿唇，神情微微透著嚴肅。
她刷過蛇姬的匕首，微鈍，不甚鋒利。但，強過石刀和骨刀。原鷹崖手持長刀，刀身反射白光，讓人不得不防。葉暖從不敢小瞧大陸的工藝，誰知道會不會踢到鐵板？！
“我懂！”螣堯傾身，將葉暖攏緊，並不急下馬出手迎敵。
“爹。”原鷹烈鐵青著臉，驚駭望著螣堯，眼底滿是驚懼和複雜。很顯然，此刻他已經得知奴隸營發生變故，再則螣堯猝然夾擊。再不清醒，他真成了草包！
原鷹崖掃了他一眼，古井無波，事已至此他就算想發怒亦不過徒勞無功。不過，心底對原鷹烈打了個記號：難堪大用！他一再提醒原鷹烈當心奴隸營，哪知還是出了紕漏。這筆賬，原鷹崖直接算到原鷹烈頭上，若非場合不對他很想抽原鷹烈幾耳光。他兢兢業業打下的江山，一夕間分崩離析，豈能不心塞？
“閉嘴！你…的事，容後再算。”原鷹崖冷道。陰冷的眸子涼颼颼掠過原鷹烈的臉，落在螣梟身上，“螣梟，你難道不打算出手？是顧忌你家族長，抑或是再等什麼人？”毒啞巫語前，他弄清楚一些事。螣梟將原鷹部落當作備胎之事，原鷹崖或多或少猜測到幾分。從未有過的恥辱，讓原鷹崖氣得內腑抽痛。礙於荀亞和邪無月模糊的背景，他暫時不能直接除掉螣梟。
但是，借刀殺人他自然懂。
螣梟聞言，眼微動。迎上原鷹崖陰鷙的表情，心神一沉，明了他的算計多半被原鷹崖看穿。
“荒漠地完了，我出手又能如何？”螣梟漠然對上原鷹崖的視線，平靜地說：“螣堯盯上荒漠地此處鐵礦必不會罷休！憑他的能耐，拖住你們不難。前有狼後有虎，族長想我怎樣做？”雖是撕破臉，螣梟臉上並未出現驚慌，淡定分析情勢，甚是悠閑！
“荀亞還是邪無月？”原鷹崖幽幽道：“敢無視鶴洲獅鷲，想必他們許諾的條件很優越。但，你別忘了作為喪家之犬，哪怕是大雪山猿族都不會收留叛族之人……”說罷，原鷹崖意猶未盡望著螣梟驟變的臉，越是大勢力越看重品行，英雄不問出路，但叛族之人不論身處何地注定被人瞧不起，受人排斥。
神棄者，緣何龜縮地下世界行事？隻因他們見不得光，哪怕再強再厲害的人，一旦被打上神棄者或是叛族等重罪，再難融入世間。
“族長多慮，與其質問我。何不如當心來者不善的有蛇部落？！”螣梟臉微變，語氣冰冷帶著不善，卻沒退卻直接把原鷹崖的話頂了回去。
原鷹烈沉默著，心下猜測難道他跟螣梟的事被他爹發現了？
“這…內鬥？”葉暖挑眉，促狹道。
大敵當前，原鷹崖竟還有閑心爭鬥，原鷹部落能在勘塔斯作威作福多年真讓人吃驚！
螣堯聳肩，淡淡道：“勘塔斯部族多，整體實力不差，奈何部族人數少，單個部族難以抵擋原鷹崖的掠奪。再則，原鷹崖下手向來挑軟柿子，茬子硬的都會避開。”蠍部族，是勘塔斯森林最典型的部族。人數百人上下，有一技之長，偏居一隅。原鷹崖挑選掠奪的對象大多都是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葉暖舔了下上唇，嘲諷道：“這算不算醜人多作怪！”
“你騎著赤蛟往後退，這場惡戰不可避免，我會盡快拿下原鷹崖等人。”螣堯輕揉著葉暖的頭頂，授意戈多上前，詢問道：“戈多，鬣狗族你可有把握？”
“族長放心。”戈多笑著，那張猙獰可怖的臉一笑，愈發醜陋。見之，夢魘連連。
“崖，大事為重！”鼠無星提醒道。螣梟是誰的人，他不在乎。螣梟目的為何，他同樣不在乎。有蛇部落逼近，原鷹崖半點不緊張，這讓鼠無星慌了神。螣堯氣勢若有似無，就似無害的長毛兔。但是，鼠無星卻從螣堯身上嗅到了致命的威脅。
強。
極強。
螣堯實力超乎尋常，鼠無星豈能不緊張？
“族長，駐地被那群奴隸包圍了。”這時，通報侍衛不敢再加卑賤二字。匍匐在地，連頭都不敢抬，奴隸營反撲來得太快，讓人措手不及。待回神，一切脫離掌控。
“該死！”原鷹崖臉驟沉，望向原鷹烈的眼神透著刀芒。
“原鷹族長，這份大禮你可歡喜？”螣堯拱拱手，俯瞰原鷹崖，神情淡漠不染一絲情緒。
這神態，落入原鷹崖眼中變成赤裸裸的挑釁。
曾幾何時，他用這樣的眼神無視勘塔斯森林所有獸族。作為東王座下六首之一，哪怕在大陸也享有薄名，此刻被螣堯這樣輕視豈能不惱羞成怒？
“螣堯你好，你很好！”
怒極而笑，原鷹崖陰鷙臉龐盛滿笑容，望向螣堯的臉滿是暴戾。毫不掩飾身上的殺念，蟄伏勘塔斯數十年，原鷹崖周身戾氣磨平許多。此時此刻，麵對螣堯的挑釁他哪裏還能保持冷靜？
“巫雲在哪？”原鷹崖緘默良久，開口道。
螣堯聳肩，輕佻道：“她，待在應該呆的地方。”
“螣堯，你成功惹怒了我。”原鷹崖森冷道：“我久居勘塔斯，也許世人忘了我鷹首的凶名。鼠無星，你說如果我將螣蛇族屠盡，王可會惱怒？”
“王隻要奧依托和九原，其他你隨意。”鼠無星道。
言下之意，螣蛇族生死獅無心並不在意。螣蛇族傳承上古，這等血脈對新生獸族來說太過礙事，血脈傳承是鶴洲獅鷲的短板。他們比荒國更想將螣蛇族取而代之，原鷹崖想屠殺螣蛇族，獅無心決不會阻礙，隻會大開方便之門。
“族長，我能殺人嗎？”雅格陰測測道。
河鄂等人紛紛下馬，眼帶殺意，冰冷道：“族長，我等請求出戰——”
“殺！”螣堯臉微沉，揮手，果斷下達命令。
“殺！”
“殺！”
頓時，數聲殺衝破雲霄，驚醒無數歸巢的鳥雀。廝殺聲，混雜短兵交接的撞擊聲，將天邊落日映襯的愈發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