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鍾情之色
“堯——”葉暖行至九裏河下遊，輕喚一聲。
螣堯光著臂膀，埋頭挖掘泥沙，旁邊施羅德負責攪拌泥沙和茅草，最後由斯德領著查斯他們開始用磨具做成泥磚。小半會功夫，九裏河下遊岸邊密密麻麻擺滿做好的泥磚，等著晾幹後便能使用。時間太趕，來不及燒製紅磚和青磚，不過葉暖交代螣堯跟外出狩獵的族人提過，留意黃泥，黃泥燒製的紅磚和青磚都不錯。可惜，九裏河附近沒有黃泥。
“暖，能吃飯了？”螣堯抬頭，問。
葉暖輕搖頭，回道：“不能，莎娜姨那邊還得等會。我找你商量下駐地的事，師婆婆讓我從九原城舊址挑選一處適合落腳的地方，我選中內城那塊。那裏離螣蛇殿近，因東雀街寬敞通順，去往祭台也便利……”
螣堯上前，洗淨雙手湊近葉暖身前。
眯著眼，仔細打量著葉暖展開的莎草紙，上邊豁然是師婆婆描繪出來的內城圖紙，相較於九原城因東南西北四條街道劃分的區域來看，內城更像是單獨劃開的一塊。位置很適合目前有蛇部落的處境，千餘人，內城住得下且不會擁擠。至少三五年內不擔心人太多要搬遷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內城利於管理。
“這位置確實不錯。”螣堯反複觀察葉暖手上的九張圖紙，落在葉暖提到的內城上，“待會，我們過去看看。適合的話，晚點就讓嘯月空他們開始收拾下那邊，爭取早日住進去。九原氣候適宜，但入冬溫度不會太高，盡管比勘塔斯森林其他地方略高，依舊會冷瑟入骨，樹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一休帶領亂離等雪鷹部落的人外出狩獵，更重要的是需要亂離他們描繪出九原附近的地形。當然，其中最關鍵的事弄清楚九原附近有沒有猛獸出沒，以及各生物生活區域的劃分。獸人很少會遷徙，隻因每到一個地方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從陌生到熟悉，很可能會是一個獸人部落的覆滅之旅。
通常，沒有必要不會有獸人頻頻遷徙。
有蛇部落百年一次的遷徙之旅，勘塔斯森林不少獸人部落都認為很不可思議。
“嗯！我正有此打算。”葉暖附和道。
螣堯努嘴，說道：“你來看看，這些泥磚大小可適合？”
“大了些，不過問題不大。”葉暖道。眼前泥磚超出葉暖預料，不過以獸人的力量來說，這泥磚大小剛好合適。畢竟大樹屋搭建的目的，就是為了方便老人和孩子們禦寒，土炕會比她想象中更大些。
“暖，什麼時候燒製陶器？”一旁，施羅德詢問道。
施羅德一開口，其他人紛紛望了過來。有蛇部落總共就三件陶器，兩件儲藏著鹽，一件是師婆婆用來祭祀之用的器具，得知葉暖懂得燒製陶器，族人們雀躍的心不言而喻。
激動，混雜振奮。
“待找到適合的黃泥、白泥就能燒製，到時候你們可別嫌棄陶器太多？”葉暖打趣一聲，微笑道：“泥除了能燒製陶器以外，還能燒製紅磚、青磚等物，土炕想幹淨整潔用紅磚或青磚鋪陳最好。泥磚容易掉落，不是很幹淨。當然，更重要的是用紅磚或青磚建房也美觀。”
“暖，除了這些特別的泥以外，燒製陶器和紅磚、青磚還需要準備些什麼？”
“對，還需要準備什麼？你說聲，晚點我們趕緊弄出來，泥一找到咱們立馬就動作。”
“是啊！這冬天冷死人。我迫不及待想睡土炕，住進敞亮美觀的大屋子。”
一時間，族人們紛紛議論起來。
一個個熱情高漲，隻恨不能立馬動手把陶器燒起來或是把房子建起來。
葉暖抿嘴忍俊不禁，樂嗬道：“別急，建房子還得找尋石料和木料，還有粘合用的泥漿。不過，燒製陶器和青磚、紅磚用的土窯可以先挖掘建好。這些事情，咱們得一件一件慢慢來。”
“別鬧，我跟暖先去確認今後落腳的地方。”螣堯大手一揮，製止族人繼續胡鬧下去。冷眼一掃，幽幽道：“先把大樹屋需要的泥磚弄好，這天氣怕是得晾曬好幾天，盡快弄好。必要的話，讓莎娜姨他們在附近點燃篝火架……”
螣堯一開口，族人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飛快低下頭開始幹活，顯然他們也清楚螣堯話裏的警告。
葉暖輕笑著，跟螣堯朝內城那邊走去。旁邊，櫻子慢悠悠跟在旁邊，背著個小背簍，裏麵放著炭筆和莎草紙，便於螣堯和葉暖使用時隨用隨到。當然，師婆婆把櫻子留下也是為了照顧葉暖，螣堯忙葉暖身邊總得六個人。
“堯，九原城是用什麼材料建造的？”葉暖問道。
清理幹淨的東雀街，很是整潔。
十幾米寬的街道，與旁邊殘垣斷壁仿佛隔斷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地麵瀝青和塵埃被掃盡，露出原來的樣貌，似青石又不似，看上去竟有種鋪成琉璃瓦的澄澈，很有韻味。看得出，有蛇部落十分鍾情墨綠色，就連整個九原城都被墨綠籠罩覆蓋著。
“青碧石，也是一種奇石，比不得青石珍貴。但，在外麵也十分難得。九原城能用青碧石建造偌大個城池，我想九原附近應該有座青碧石山。我叮囑過亂離，讓他注意青碧石，畢竟如果重建九原城，我希望用料是青碧石。當然，如果你說的青磚也行……”螣堯解釋道。
葉暖抿嘴，微笑道：“堯，看不出你還有這種癖好？”
“有蛇部落的人青睞墨綠，其中以青石和青碧石最得我們歡心。你沒發現，這次師婆婆離開時連祭台那塊鐫刻圖騰雕像的青石也帶走了嗎？”螣堯不置可否，坦然接受了葉暖的調侃。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們甚至連身邊衣物和用具都希望是墨綠色，可惜這要求太難，他們隻能退而求次。
葉暖挑眉，看向櫻子，問：“櫻子，是這樣嗎？”
“嗯！墨綠是最美的顏色。”櫻子欣然點頭，露出與有榮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