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瀟如期回到學校報到。
現在的淩瀟搖身一變已經成為雲海市大紅大紫的名人,他現在的影響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清野三中奪冠後的那段時間。
淩瀟進校之後,從踏進校門的那一刻開始,就瞬間被一股粉絲風暴席卷了周身。校園一角、操場上、樓道裏、教室窗戶口到處爬的都是人。花癡少女看著淩瀟玉樹淩風,舉世無雙的樣貌,頓時感覺自己飄飄欲仙,身不由己,更多男生則對淩瀟肅然起敬,奉若神明。
淩瀟眼睛掃視了一下周圍,幾乎有人的地方都在看他。霎時讓淩瀟渾身感覺不自在,旋即淩瀟趕緊加快腳步,盯著無數人的目光消失在了教學樓裏。
來到四樓,淩瀟順著樓道走到教研組,大喊一聲“報告”,聽到有人回應之後,他便推門而入。
“哎呦!這不是淩瀟嘛!”
淩瀟推開門,眼睛都還沒有落定,就貿然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驚呼。淩瀟循聲看去,那裏坐著的,竟是一個他並不怎麼熟悉、隻是平日裏有過幾麵之緣的老師。
這個老師不教他,但是淩瀟知道這是陳桐班的班主任。平日裏淩瀟也很少會遇到複習班的老師,偶然遇到這個老師也隻是尊敬地喊一聲“老師好”便罷了,老師對他也隻是簡單地點頭回應。而今天這老師不知道吃了什麼藥,竟反常地先跟淩瀟打了招呼。
“怎麼了淩瀟,來教研組有事兒?是來報到的吧!”老師手下還壓著一遝卷紙,從他手上轉動的紅筆不難判斷出,學校又剛結束了一次考試測驗。
淩瀟看著老師微微一笑,謙恭地走上前,低聲問:“老師,麻煩問一下我們張老師在嗎?”
“哦!張老師,他剛才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估計就快回來了。”老師停下了手中批改試卷的活兒,看著牆頭的掛鍾對淩瀟說。
淩瀟順著老師的目光也回頭看了一下時間,然後看著老師說:“那我就不打擾老師了,等過一會兒我再進來。”
說著話,淩瀟就往門口走去,可當他剛抓到把手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推了進來。淩瀟順勢急忙躲開,卻不想從門簾後麵看到的竟是張老師臉龐。
“嗨!張老師!”淩瀟一個機靈,趕緊衝張老師打招呼。
張老師從音色上就已經猜到是淩瀟了,可當他從門簾後麵走了出來看到淩瀟的一刹那,還是被震驚了不少。
“呦!淩瀟!”張老師看著淩瀟隨手把門關上,笑著往裏走去,“怎麼,今天是來報到的嗎?!”
“是啊!”淩瀟和張老師交流,完全不像剛才跟那個陌生老師說話一樣拘謹。
張老師抽出椅子,坐到他的座位上,然後雙手自然放到辦公桌上,手下麵同樣壓著一遝還未批改的卷紙。他看著淩瀟,點頭道:“回來就好。喏!先坐那兒,好久不見,我正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聊呢!”
淩瀟順著張老師的目光看到一張沙發並牆放著,他就隨意地走了過去,繞過前麵的茶幾,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打了小半年的比賽了,現在累嗎?!”張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批閱卷紙了,他頭也不抬地問淩瀟。淩瀟坐在沙發上,一邊試探著沙發的舒適度,一邊搖頭:“不累,都在家歇了一個禮拜了。”
“嗬嗬。”張老師翻過一張卷紙,手中的紅筆在下一張卷紙上麵龍飛鳳舞,笑道:“半年籃球,打的爽不爽?!”
淩瀟靠到後麵,神清氣爽的脫口而出道:“爽啊!”可很快他又換了口氣,續道:“不過,也有不爽的時候。”
“哦?!”張老師被淩瀟這話吸引了注意力,他停下手中的活兒,看向淩瀟,一臉好奇地問:“什麼事兒不爽了?你那麼機靈的人還能碰到不爽的事兒嘍?!”
張老師的語氣既像開玩笑,又想是很認真地樣子,把淩瀟弄的不知道該如實回答,還是先開幾句玩笑,然後再吊老師的胃口。
斟酌半天,淩瀟還是直接了當的回答了老師疑問:“細想一下,從去年後半年,我被苗教練拉進咱們校隊,開始征戰雲海市的四區賽開始,我的生活就已經徹底改變了。”
“原本我的生活很單一,就是以學習為主。不分心,不勞神,輕輕鬆鬆還能取得一個讓人羨慕的好名次。平時也隻有放假期間我才會到旋風俱樂部卻訓練幾天,除此之外,我的生活一直很安靜。但是,自打我走進籃球隊,我就徹徹底底地跟以前的生活說BeyBey了。”
“怎麼BeyBey了?你不還甚或在這個環境裏嗎?而且好多結交了那麼多兄弟,多好,多幸福。”張老師轉過座椅,正麵看著淩瀟說。
淩瀟沒有反駁張老師的說法,反而還讚同道:“確實很幸福!我也很喜歡這樣的生活,這也是我想要的一種生活。整天和一群熱血少年稱兄道弟,為了共同的夢想一起努力,一起拚搏,這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啊!”
“是呀!那你為何還要不爽。”張老師這下被淩瀟說糊塗了,他暈頭轉向地繼續問淩瀟。
淩瀟不自然地翹起二郎腿,雙手撒開放在沙發上,倚在靠背上說:“老師你誤解了,我說的不爽,不是對生活不爽,我是對在球場上碰到的太多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感覺不爽。”
張老師沒有打斷淩瀟,等著他繼續往下講。
淩瀟咽了口唾沫,緩了口氣繼續道:“你知道嗎?在籃球場上,我經受了太多太多的曆練和磨難。”
說著,淩瀟便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憶:①他和校隊隊友們親眼看著張博支撐著受傷的身體,堅持在球場上投完最後的罰球。這一幕,至今讓淩瀟感觸頗深。
②去年清野三中和知北中學的市冠爭奪戰忠,少哲、薛洋和張卓被知北隊暗算,難受的在地上打滾而他卻束手無策。那些傷口,淩瀟至今想起仍會一陣後怕。這一幕,永遠是淩瀟心頭難以摸去的痛。
③他們初到澄河市,巔峰隊竟然被一幫初中生打的暈頭轉向,破亂不堪。這一幕,至今讓淩瀟記憶猶新,因為,這是歐教練給他們大家上的第一課:驕兵必敗,團結才是力量。
④他主動那個2B小前鋒所在的桑桓中學,找他們校隊真正的主力常智鋒鬥牛。最後一戰成名,並且還與之化敵為友,這一幕,讓淩瀟什麼時候回想起來,都倍感溫馨。
⑤巔峰隊從澄海市回城的時候,澄河市的朋友們一大清早頂著寒風前來送行,那天早晨的陽光,在淩瀟的腦海裏是最柔和、最溫暖的。
⑥巔峰隊在對陣雄風隊的時候,楊波、賈文凱接連被苟攀和狄立航坦克式的撞擊,胸口的顏色已經滲成了血紅色,可是他們還是沒有喊疼,為了勝利,他們越挫越勇,忍著一次又一次的劇痛堅持到底。這一幕,淩瀟最為感動。
⑦巔峰隊在對陣柏淮隊的時候,許祁突如其來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後在場邊說了一段肺腑之言,讓淩瀟和隊友們熱淚盈筐。這一幕,淩瀟將永遠刻在心裏。這才是一輩子的兄弟!
……
淩瀟還想起了好多好多,但是當他想起自己險些被鄧壘撞傷的時候,他突然停住,用手在自己的腰背上輕輕地揉了揉,說:“還有……最後一場比賽,我差一點兒,腰就折了。”
“啊?!”
安靜的辦公室裏突然傳來了一聲少女的尖叫,所有老師和淩瀟不禁同時循聲看去,隻見辦公室門口赫然站著一位光鮮豔麗的美女。
這位美女冰肌玉骨,鮮眉亮眼,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上身隻穿著一件單色粉的T恤,胸前醒目地標著“耐克”的標誌。下身一條淺藍色的緊身牛仔褲如影隨形,馬尾辮如二月的楊柳一樣自然下垂,劉海更似受到海風的吹托斜向一邊,白色的李寧滑板鞋一塵不染地踏在地上。
“苗、苗教練。”淩瀟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苗教練今天的著裝,和他第一看到苗教練的時候穿的一模一樣,就連那雙滑板鞋都幹淨的相差無幾,隻有鞋底有些微的磨損。
苗教練本事接到陳桐的一個電話,才急急忙忙地趕來教研組的,可不曾想,她剛一推門而入,就聽到淩瀟在跟張老師說他受傷的事情。隨即苗教練連門都沒有關,筆直地走到淩瀟麵前,看著淩瀟還扶在腰上的手,一把甩開,徑自掀起淩瀟的衣服問:“傷哪兒了?!”
“呃……”淩瀟在眾多老師麵前被苗教練掀起衣服霎時有些害羞,他尷尬的放下衣服,低聲解釋:“苗教練,我、沒有受傷,隻是被人撞了一下,閃到了腰而已。”
苗教練半信半疑地看了淩瀟一眼,然後不相信地又揭開淩瀟的衣角,看了一眼,直到他看到淩瀟所指的地方完好無損,才勉強放下心來。可她身為淩瀟的教練,還是不客氣的斥責道:“你小子!你走之前我沒叮囑過你和陳桐要注意身體嗎?!尤其是你,打起球兒來就不要命的衝,一點兒自我保護意識都沒有,真讓人擔心!!”
“誒?苗教練?你怎麼好好地過來了?!”這裏本來就是教研組,是所有老師課餘時間辦公的地方,苗老師來這裏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淩瀟為了扯開話題,就語無倫次地問了一句。
苗教練在額頭上擦了一下剛才被淩瀟嚇出來的冷汗,沉吟道:“哦,是陳桐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找我有事兒,讓我在這兒等他。”
“哎?!他也給你打電話了?”苗教練話音剛落,陳桐的班主任就突然抬起頭接到:“他也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也在這裏等他,說要跟我說個事兒。”
苗教練和淩瀟坐到沙發上,也沒有疑惑為什麼陳桐會同時給她和班主任都打電話,隻是一味地說:“那就好。等這小子來了,我先質問質問他,走之前是怎麼跟我承諾的,出去之後又是怎麼給我兌現的。”
正說著,辦公室的門突然就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