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已經駛進白城市區,這裏儼然呈現出另外一種景色。夜色之中,大路兩側的路燈明亮了許多,不再是幽暗地昏黃色,道路也寬闊了兩倍多。車窗外麵四處聳立著棱角分明的高樓大廈,巍然而建的高層建築之下,霓虹燈參雜在每一處的角落,路上的行人零星散散,整座城市都隱現出一種沉睡前的安寧。隻有偶爾一輛疾馳而過的小汽車,留下一陣瘋狂的引擎聲之後便揚長而去。
這就是白城。
大巴減速慢行,沿著馬路,把時速控製在50邁左右。郝助理嫻熟地駕駛著大巴,熟悉地在白城裏行駛,前幾次來白城的經曆,讓郝助理很清楚地知道他現在要把大巴開往何處。
隊員們對白城裏的道路很不熟悉,加上夜色像一道屏障一樣幹擾了隊員們的視野。大巴不知道走過幾條街,繞過幾道口,才終於停了下來。
“咦?到地兒了?”許祁差不多已經暈頭轉向了,他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往窗外看去。
“嘉華賓館。”許祁抬起額頭,看著窗外霓虹閃爍的招牌,低聲默念。
待大巴完全停穩之後,郝助理順手按下開門的按鈕,隨後便聽到前車輪出傳來一聲噴氣式的爆破音:“叱~~~~~”旋即,門口便陡然吹起了一陣白氣,然後車門緩緩移開。
歐教練坐在車頭,他率先站起來,看著還在愣神兒的隊員們說:“跟在澄河市合宿一樣,比賽前的這幾天,我們就在這家賓館裏住宿。入住之後,一切都和原來一樣,誰也不準給我捅婁子。”
“好了,下車吧!”歐教練提起自己的背包,一揮手,大部隊便緊隨其後,排隊下車,一起往賓館裏走去。
一走進賓館,隊員們紛紛打量起這家賓館。
這家賓館表麵上去,沒有他們在澄河市入住的那一家“溫鑫賓館”設施好,大門還是左右兩扇的自動門,而且所謂的營業大廳也足夠狹小,隻有一個前台定在牆頭正對大門,剩下的空間就隻能勉強的同時容下整個球隊的隊員了。除此之外,讓隊員們更期待的值班小姐也令隊員們大跌眼鏡——值班的人也不是什麼大美女,就是一對40多歲的老夫老妻,並且他們的迎賓態度也很是一般,麵色冷漠,神情淡薄。
可是,當他們一看到歐教練的時候,臉色就突然大變,簡直就跟換了個人一樣,熱情洋溢地站起身來,有說有笑地跟歐教練打招呼,好像彼此之間都是老熟人了。
其實,如果非要扯上一點關係,歐教練和這件賓館的兩個老板還是有一點交情的。在歐教練接手巔峰隊之前,他就曾多次帶領震天隊來白城的這家賓館裏下榻,因為當時球隊的花銷資金是由籃協提供的,所以在住宿的選擇上也就節儉了一點。一回生,兩回熟,次數多了,這裏的老板也就和歐教練熟悉了起來。
值班前台的老板、老板娘用略帶方言地普通話跟歐教練磕磕絆絆地交流了許久,房間號和鑰匙才終於發放到了大家手上。
歐教練對這裏看樣子是很熟悉了,他一看房間號,便胸有成竹地帶著大家往樓上走去,然後讓老板、老板娘在下麵安心看門營業。
大家的房間號都是3位數,而且百位數還清一色以2開頭,後麵的兩位數是從21開始相連著往後排的。
歐教練把隊員們帶到二樓,這就是大家的房間號前以2開頭的含義。隨後歐教練大手一揮:“一切照舊,兩人一間房,自由配對。”
隊員們聞聲基本上都沒有怎麼找人,條件反射的尋到他們在澄河市合宿時與自己同住的兄弟,然後就連房間號的順序都是臨摹他們在澄河市時的入住順序,隨後大夥兒便紛紛湧進了自己的房間裏,走廊裏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陳桐和淩瀟還是住在一間房間裏,不過這一次,人雖然沒變,但是房間裏的條件卻與在澄河市的時候大相徑庭。
房間裏什麼沒有,隻有兩張單人床一左一右靠著牆角擺放著,然後兩張床的中間夾放著一張類似於辦公桌的桌子。另一次幾乎與床頭相挨的地方另外擺著一張課桌大小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台又老又舊的24存電視機,與電視機並肩的,就是一台有些泛黃的白色飲水機了。
陳桐和淩瀟一推開房門,打開燈,房間裏的設施頓時讓二人大失所望,原本還準備睡覺的情趣霎時一點都沒有了。
淩瀟隨手把背包甩在了門後麵的那張床上,泄氣地癱倒在床上,看著有些掉漆的天花板,內心突然有一種被扔進冷宮的感覺。
“怎麼了?是不是失望了?”陳桐從淩瀟的表情上麵就看透了他的內心。
淩瀟無奈地扭過頭,似笑非笑地裂開嘴,微微點頭。
陳桐苦笑了一聲,然後脫掉外套,隨手扔在床頭,接著順勢轉身把電視機打開,背對著淩瀟說:“別太在乎這些,咱們是來打比賽的,不是來考察賓館的,將就著用吧!”陳桐真不愧是隊長,內心永遠都比這幫小了自己一兩歲的孩子成熟。
淩瀟看著電視屏幕上漸漸從雪花浮現出了畫麵,不由地笑出聲來:“嗬嗬,真沒想到啊!當時澄河市籃協把震天隊的資金壓製到了什麼程度,竟能讓歐教練帶著天溯哥他們來這種地方住了那麼多次。”
說完陳桐也笑了起來,他握著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遙控器,在幾乎已經看不出字符的鍵鈕上摸索頻道。
淩瀟看著電視屏幕上一個接一個跳躍過去的節目,突然一聲不吭地安靜了下來,片刻過後,這家夥似乎想開了什麼,一改愁眉苦臉的?逑瘢?煽?技潿猿巒┧擔骸熬褪茄劍≡勖鞘搶創蟣熱?模??霰齬萁惺裁淳⒍?。糠湊?芄捕甲〔渙思柑歟?鑾姨燜莞綞際欽餉垂?吹模?勖薔透??У畝?露?恪`牛?裕?約夯故遣歡?露??匭胍?俁?露?壞恪!彼底潘底牛?桎煊址路鴇涑閃俗匝宰雜錚?笞湃?吩謐約旱拇笸壬顯伊肆較攏?孟袷竊誥?孀約閡?ぜ切裕???露?
“咚咚咚!”粗糙的木門上麵,木板兒的一角都開要裂開了,加上這幾聲敲打,木板頓時顯得搖搖欲墜。
“誰呀?”陳桐和淩瀟異口同聲,沒扣卻突然傳來了郝助理的聲音:“好人!你們郝哥!”
淩瀟聞聲一屁股從床上跳了下來,伸手沒走半步就抓住了門把手,往側一擰,然後便把忽閃忽閃的木門給拉開了。
“接著!”郝哥懷裏抱著四桶康師傅泡麵,壘成兩摞托在胸前。淩瀟開門的時候郝哥二話不說,先讓淩瀟從他懷裏把包麵拿走。隨後鬆開手之後,郝助理才緩緩開口道:“時間太晚了,賓館周邊的飯店差不多都打樣了。所以,我從樓下麵的一家超市裏給你們一人買了兩桶泡麵,先將就一晚上,明天起來再去吃好的。”
“啊……連晚飯都要將就了……”淩瀟額頭上立馬落下數條黑線,有點不樂意地抱怨起來。
“哎呀!咱們是來打比賽的,就是讓你將就你才能將就幾天啊!打完比賽就回家了,挑剔什麼!”郝助理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訓斥淩瀟。可是淩瀟一聽卻頓時來時興致,揚起嘴角反問一聲:“啊?真的嗎?打完這場比賽就回家了?”
“是啊!”
“此話當真?”
“呃……”郝哥一下子停住了,有點無言以對的感覺,過了幾秒鍾後,郝助理一抹鼻子,像哄小孩兒似的對淩瀟說:“那個……你急什麼呀?這場比賽打完了不回家,下一場打完了總該回家了吧!就算下一場比賽打完了不回家,那下下一場比賽打完了……”
“得得得!打住吧郝哥!”淩瀟聽完郝哥的話心裏徹底風起雲湧了,他一手上去就堵在郝助理的嘴巴前麵,撅著嘴巴說:“你說了半天跟沒說一樣,還不如不說呢!讓我做了一下飛機又直接從空中甩了下來。”
“嗬嗬……”郝助理和陳桐看著淩瀟笑了起來,郝助理摸著淩瀟的肩膀說:“放心吧!至少有一場比賽是在咱們雲海市的主場打的!”
這一次郝助理的表情很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並且陳桐想了一下,也認可了郝助理的話。
“嗯嗯,對!至少有兩場比賽是咱們的主場。”
陳桐這話可謂承上啟下,話題一下子從“回家”上轉移到了“主場”上,這讓淩瀟瞬間進入了狀態,對於比賽淩瀟向來都是非常關心的,所以陳桐這一開口,淩瀟頓時忘記了回家的事兒,一起和郝助理,陳桐討論起了“主客場”De問題。
“怎麼還至少兩場?難道賽程上主客場都不確定嗎?”
“確定,每一支球隊都有一個主場的比賽,這是定死的。但是最後總決賽的主場是不確定的,賽程上對這個主場的決定判決依據是:四支球隊獲勝場對多的一支球隊所在的城市。”陳桐的回答很官方,這讓淩瀟理解起來也輕鬆了許多。
郝助理接著陳桐的話繼續給淩瀟解釋:“也就是說,如果你不想住賓館,而是想盡可能多的呆在家裏過夜,那你就必須要帶領球隊取得比其他三支球隊都要多的勝利。”
“那就全勝唄!”淩瀟隨意地說了一聲,不料卻引來郝助理的一笑:“你小子多會兒都這麼自信!如果按照你的標準,那你肯定會為球隊贏來兩個主場權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