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晴的葬禮,在元旦後的第五天。
宋渝也從國外趕回來,領著阮憐去鄔城參加葬禮。
她的葬禮倒是簡單,聽說生前已經預料到一切,交代過謝棠臣,一切從簡。
索性也沒去外麵辦,就在他們的新房裏舉行。
別人都說晦氣,謝棠臣隻懟了一句:“那是我老婆,她死了不在家裏辦,難道去你家辦?”
就這樣,沒人敢說謝棠臣的不是。
東方晴那邊的親戚,沒人來祭拜。
大概也是因為多年不聯係,沒什麼感情的緣故。
宋渝跟阮憐到的時候,還下著雨,十分寒冷。
宋渝打開了把傘,摟著阮憐往裏走。
一眼望去,高大的門框上就掛著白色的幡布,增添了幾分嚴肅冰冷的氣息。
阮憐緊緊握著宋渝的手臂,臉色有些難看。
宋渝摟著她,深怕她摔倒。
兩人走得很慢,走到門前了,就看見謝棠臣站在裏麵的大廳裏,麵前放著火盆,手裏拿著一疊的冥幣,一把一把的往裏撒。
冥幣遇火,很快就燃燒起來,沒一會就化為灰燼。
好像人的一生,從最絢爛的地方,快速萎靡消失。
兩人就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打擾。
直到傭人走了過來,說道:“宋董,宋夫人,請往裏走。”
謝棠臣聲音,才回過頭來,看見兩人的身影後,苦澀的笑了笑:“都來了,進來吧。”
宋渝摟著阮憐走了進去。
進到裏麵才發現,偌大的大廳裏,竟然隻有謝家的人在忙,謝光昕也在。
就是不見一個東方晴家的親戚。
“爸。”阮憐臉色蒼白的喊了一聲:“您今天沒去公司麼?”
謝光昕走過來,握住阮憐的手:“怎麼這麼冰,快,宋渝扶著她去裏麵吹暖氣。”
然後又說:“這幾天公司的事情推了,過來幫忙,你說東方走得太突然了,很多事,棠臣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阮憐擰眉,說道:“爸,你也要節哀,注意身體。”
“我知道。”謝光昕點頭:“進去坐回,懷著孕別動氣,我讓廚房給你準備點燕窩糖水,喝點暖暖身體。”
幾人走到側間的休息室裏坐下。
剛坐下,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句:“先生,夫人的娘家人來了。”
聽到這話,謝棠臣回眸望去,就看見東方博跟彥紅從門外走了進來。
二老似乎蒼老了許多,兩鬢都添了不少銀發,走進來時互相攙扶,也不需要別人幫助,就這麼一步一步的走進來。
走到靈堂了,看著掛在牆壁上那張屬於東方晴的照片時,東方博抿唇,久久不語。
反倒是彥紅,抹了抹眼淚,哽咽道:“兒啊,媽媽來看你了。”
謝棠臣聽到這話,抿著唇說:“她不是你兒子,她是你女兒,你們如果還是這樣,到她死了,都不承認她的身份,承認她的性別,那這裏不歡迎你們,請出去。”
謝棠臣已經算很克製了。
要不是看在東方晴的份上,在這二老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趕著他們出門了。
哪裏還容得他們進來祭拜?
東方博的目光幽幽的落在了謝棠臣身上,目光如炬,絲毫不肯退讓。
他拄著拐杖,走到了謝棠臣跟前,一字一句:“他是我的兒子!是我東方博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