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是個成長型的愛人。
跟他在一起,阮憐成長了很多,學會了很多。
有的時候阮憐都在想,是不是這些,可以抵消掉他帶來的那些痛苦。
答案是否定。
成長和傷痛,存在且並不矛盾。
那天過後,她想明白了很多事。
世界上有些人,注定就是不能夠在一起的。
謝棠臣都來看她,給她帶很多她愛吃的。
有的時候胃口好,會多吃一點。
每回這個時候,謝棠臣總是會給她鼓掌,說道:“真棒,阮憐,你看你,又長肉了。”
阮憐總是笑著說:“你別逗我,我現在真的挺好的,沒有事。”
謝棠臣臉上的笑容並未消失,坐到她的身邊:“誰逗你了,我一直都知道阮憐是個特別堅強的人,記得我們小時候嗎?我們一起在院子裏爬樹,你非要跟我比誰爬得高,結果我摔下來了,哭得不行,你摔了倒好,不哭鬧,我當時就在想,你可真是女漢子。”
阮憐輕笑,扭頭看著謝棠臣的側臉:“其實那個時候,我不敢哭,因為謝叔跟雲姨收留我,寄人籬下,連哭都不敢。”
謝棠臣一愣,扭頭看著她。
窗外的陽光散落進來,落在兩人身上。
阮憐的瞳孔,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謝棠臣開口說道:“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哭嗎?”
阮憐搖頭。
“因為,哭了就有東西吃,你說你最想吃蛋糕,我想我哭了,給你換蛋糕吃。”
別看阮憐隻是一個小孩子,那會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她的心變得異常敏感。
要是直接給她要個蛋糕,她會覺得是施舍。
所以隻能通過其他方式,給她想要的。
阮憐鼻子一酸,伸手戳了戳他的臉:“真不要臉,謝棠臣。”
謝棠臣抓住她的手:“阮憐,現在你想要什麼,跟我說,天上的星星,我也摘來給你。”
“那好,我就要天上的星星,你摘來給我吧。”
“好,是不是我摘來了,你就開心了?”
阮憐篤定他做不到這麼荒謬的事,就點頭答應:“對。”
“你等著,等著我啊。”
謝棠臣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等著我啊。”
阮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強扯出一抹笑容,隨後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沉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阮憐,阮憐。
她緩緩睜開雙眼望去,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叫喊聲似乎是從窗外傳來的。
她起身走到窗戶,往下麵望去,就看見下麵一整片的草地上,全都是發著光的星星。
星星的光照亮了整個草坪。
有的病人甚至在喊:“你有病啊。”
謝棠臣直接抓起一把沙子朝著對方扔去:“給老子滾,小心我打死你。”
阮憐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出聲來。
謝棠臣抱著一顆巨大的星星,喊道:“我可不止給你摘了一顆,你看看,滿地的星星,按照一顆星星一個笑容,你今天高低給我笑個百來下。”
阮憐看著謝棠臣,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卻還是硬撐著說:“這哪是星星啊,你也太敷衍了吧。”
“你真要天上的星星,明天我就去報名宇航員,我上月球給你舉牌子,到時候你拿天文望遠鏡看我,你就會發現,這世界上,有個人,為你上月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