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沒有開燈,隻有床頭櫃上的一盞小台燈。
燈光有限,昏黃的光打在宋渝的側臉上時,隻隱約看見他晃動的神色中夾雜著些許的笑意。
阮憐又羞又惱,想要掙紮逃離,卻被他一雙手臂緊緊抱著。
她就猶如被他捧在掌心的魚兒,哪裏又遊不走。
最後,幹脆就老老實實躺在他懷裏,把頭扭到一邊:“以後我再也不相信你說的話。”
宋渝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側臉。
她沒反應。
他又捏了捏她的鼻尖。
她還是沒反應。
最後,他將她壓在身下:“好了好了,道歉行不行?”
阮憐故作生氣:“不行。”
“那我用身體償還可以吧?”
阮憐裝出一副十分生氣的模樣:“不要!我現在沒興致了,睡覺!”
宋渝實在太喜歡阮憐這可愛勁,他揉了揉她的頭頂,親了親她的唇,聲音嘶啞:“那這回換我求你,行不行?”
說完,清了清嗓子,非常認真地說:“求求阮小姐賞我一次。”
宋渝眼眸深邃,在燈火晃動中,將她所有的情緒納入眼底。
被子裏全都是他身上那股木質香調的味道,仿佛置身於雲端之上,腳踏每一步,都是軟綿綿的雲朵。
阮憐的心也不禁被那氛圍烘托著,搖搖晃晃飛上雲層。
她到底是沒有宋渝的把持力。
僅僅一句話,就瓦解了她所有的堅持。
做完後,宋渝緊緊抱著她,親吻她的額頭。
將她稍微有些濕黏的頭發別到耳後。
阮憐臉色緋紅,還沒緩過勁來。
躺了好一會,阮憐看著他的眼眸,伸出手抽出床頭的抽紙,擦了擦宋渝臉上的汗,問道:“明天事情多嗎?”
宋渝搖頭:“不多,還好,有兩個例行會議,晚上要去巨和那邊談個合作。”
阮憐趴著,雙手撐著臉打量著他。
宋渝也凝望著她,伸出手摸著她的臉。
兩人都默默無言,就這麼看著對方。
看了好一會,阮憐突然問:“宋渝,你有小名嗎?”
“小名?”他仔細想了想:“沒有,你呢。”
阮憐捧著臉,雙腳交替的晃來晃去,笑著說:“我爸媽還沒離婚前,我媽身體不好,總叫我小姨來家裏幫她調理身體。”
“你小姨?”
“嗯。”阮憐點頭:“我有個小姨是中醫,她每回來給我媽看病,都會給她放南星,所以我那會有個小名,叫南星,阮南星。”
宋渝呢喃著南星二字,眸光深邃:“是個好名字,阮南星。”
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澈,阮南星三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時,就有種格外的酥麻感。
阮憐唇角上揚:“南星,味苦、性溫,主治驚風、止痛。”
宋渝笑著摟住她,貼著她的耳畔說:“那麼,你就是我的止痛藥,阮南星。”
阮憐笑著,緊緊抱著他:“那麼,你是我的使君子。”
使君子,性甘。
與半夏、白芷入藥,可解相思。
……
阮憐這一夜,是在宋渝的懷中入睡的。
夢裏,她又走在了那條分岔路口上。
但這一回,她不再是一個人。
陪伴在她身邊的人,是宋渝。
她仰頭看著他灼熱的目光,唇角上揚:“你願意來陪我了?”
宋渝緊緊握住她的手:“阮南星,路途遙遠且漫長,馳騁萬裏,驚風一夜,風簌簌心未止,隻願攜手共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