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的是‘你要考慮留下來嗎?’
而不是‘我要你留下來’。
兩種回答,是不一樣的結果。
阮憐努力的微笑:“不留了,這個機會對我很重要,我巡演回來,會有更大的舞台,而不再需要在小小的琴行裏工作。”
“嗯,我理解。”宋渝滾動喉結,像是在克製著什麼。
他很清楚,阮憐是展翅翱翔於天際的鳳凰。
她不可能一輩子被拘在那樣狹小的環境裏。
她屬於廣闊的蒼穹。
遲早要翱翔於九天之上。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
她也故意用自己的臉去蹭他的手。
越蹭,越是火熱。
宋渝捏著她的下巴,順勢吻上她的唇。
那一刻,阮憐也非常走心的回應著他。
因為她心裏清楚,這一次,可能是最後一次。
她直接將桌上的菜推到一邊,主動坐上桌麵,拉著宋渝的領帶,輕輕往前拉扯,眼神迷離的看著他:“宋老師,最後一次,好不好?”
沒有哪個男人會拒絕。
更何況,她是阮憐。
宋渝站起身來,低聲說道:“你幫我脫衣服?嗯?”
“好。”
阮憐將他的西裝脫下,又將他的領帶解開,慢慢的將那熨得整齊的襯衫脫掉。
一切都是那麼水到渠成。
在即將跨入二十三歲的那個月裏,她隻記得,那天晚上的月色和燈光,格外漂亮。
……
阮憐一大早就走。
很早的飛機。
她醒來的時候,是在宋渝的懷中醒來的。
她忍不住輕輕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
最終,還是控製了所有的情緒,起身離開。
成年人的感情,就是如此。
昨天晚上,她有大把的時間來問宋渝愛不愛她,但她沒有。
宋渝也有大把的時間來挽留她,但他也沒有。
或許他們彼此心裏都很明白。
問與不問,結果都沒有什麼改變。
因為他們都做不到。
她做不到永遠隻做他黑暗裏的情婦,見不得光。
他做不到給她一生一世的許諾。
最好的體麵,就是這樣,誰也不揭穿那層窗戶紙,保留著那絲幻想,就此離開。
阮憐走後,宋渝就睜開眼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旁邊的餘溫,呢喃說道:“我知道你不會留下來……”
……
阮憐參與的Sun樂隊,是DTU旗下最知名、最好的樂隊。
每年想進這個樂團的人,多不勝數。
但阮憐拿到了金雅杯的冠軍,又是DTU旗下琴行的工作人員。
再加上之前巡演確實表現優異,所以在琴行老板遞上去阮憐的資料後,很快就被錄取。
這一次,她跟著整個樂隊,全球巡演。
她去過很多地方。
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拿出宋渝的照片跟他合影。
長久下來,她已經積攢了不少跟宋渝的合照。
宋渝沒有刪掉她的微信,她還是能看到他發朋友圈。
發的不多。
每次都是一張簡單的餐桌的照片。
有時請了西餐廚師來家裏做、有時是中餐。
她也經常會給他點讚。
但是他們沒有說過任何話。
隻有在每次午夜夢回之際,她才會捋捋被驚醒。
因為夢裏的人,都是宋渝。
她才深刻意識到,自己愛宋渝,已經愛到骨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