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棠臣想過很多種可能。
可能是宋渝拿捏著她的把柄。
又可能是宋渝威脅她。
千萬種可能。
但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卻是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他的眼神變了,變得幽深且冰冷起來,說道:“宋渝有老婆,有孩子,他不可能娶你,我記得你當初說過,你要嫁,就要嫁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找不到,你寧可不嫁。”
阮憐是何等的清高啊。
想當初,她就像是雪峰之上那不可摘下的梅花,傲立於頂峰。
迎風而刃,傲骨錚錚。
什麼時候起,她就變了。
變得跟個小女孩似的,如此依賴宋渝。
“是,我說過。”阮憐看著他說:“但是你知道被人追債的恐慌嗎?你知道被警察抓走的無助嗎?你知道在監獄裏那暗無天日的生活是怎樣的嗎?”
謝棠臣的唇角上揚,似笑非笑,更像是嘲諷、鄙夷、不屑。
“宋渝是有老婆,有孩子,可是他可以在我怕黑的時候給我舉著燈,告訴我後麵有光,大膽往前走,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他會跟我說未來的我,值得期待,現在放棄,未免太可惜,在我覺得快撐不下去的時候,會帶我見雲峰之上的日出,跟我說,太陽每天都會升起,每個地方的日出,都不一樣,要想活得精彩,就要靠自己去找這些日出。”
阮憐說出這話時,腦海裏都是宋渝曾經帶著她走過、路過、經曆過的畫麵。
她突然才發現。
宋渝在她的心裏,已經不知不覺種下了種子。
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發芽了。
原來……他的重要,比她自己想的,要多多了。
謝棠臣看著她的麵容,不禁擰眉:“原來你也變得這麼庸俗,當初那個清高的阮憐,早已經臣服在金錢和權勢的世界裏,跟那些庸脂俗粉一樣,毫無底線。”
“我的底線就是,宋渝要我離開的時候,我絕對會不說二話的離開,而不是像你那樣,當麵對我很好,背後給我一刀。”阮憐紅著眼眶看著謝棠臣,一字一句:“謝棠臣,我今天跟你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我送你的第一個重逢禮物,很快就會到你手上了。”
謝棠臣微微挑眉,看著她的眼睛,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在他走到醫院門口時,站在台階上,隨意的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放進嘴裏。
扭頭一看,就看到路邊有人在賣兔子。
六十多歲的老人,疊著幾個籠子擺在路邊。
他走了過去,問道:“兔子怎麼賣?”
“十塊錢一隻,加籠子二十塊。”
“來一隻。”
謝棠臣選了一隻非常小的小白兔,拎著兔子就來到水溢公司。
東方晴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就看見謝棠臣拿著一隻兔子在逗趣,她擰眉:“搞什麼,怎麼帶了一隻兔子來,我記得你不喜歡小動物。”
“她喜歡。”謝棠臣拿著飼料逗兔子,說道:“就是不知道現在變沒變。”
“我說你這麼極其敗壞的跑到醫院,敢情又是為了她,真喜歡就追回來唄。”
“我不喜歡她。”謝棠臣神色一凝:“我恨她。”
東方晴一笑,無奈的搖頭:“你恨她?你恨她能在看到那場演出就迫不及待去後台找她?看見別人欺負她就想上去幫忙?看見她跟宋渝在一起就吃醋吃了一宿?那你這恨挺特別的。”
“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跟我說話?”謝棠臣扭頭看著她:“小心我把你秘密說出去。”
東方晴聳了聳肩:“who care?”
謝棠臣沒了興致,倒在沙發上,擰眉看著天花板:“你知道嗎?她以前是特別堅強的人,她爸爸打了她兩巴掌,她都沒哭,可是那天我抱著她不肯鬆手的時候,她快哭了。”
東方晴點頭:“阮濟源之女嘛,你要知道她母親的個性就很強勢,她像她母親。”
“可是這麼強勢的人,為什麼在宋渝麵前,這麼乖,她對我,從來沒有這麼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