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沉悶的雷鳴從雲層中傳來。
風沙漫天飛舞,喊殺聲充斥在一方天地之間。戰旗散落在各處,殘破,在風中舞動。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道,還有痛苦的嘶叫和呻吟之聲。
地麵振動,成千上萬的人在跑動,還有各類型的靈獸在跑動。魔法在四處碰撞,飛濺起各種光芒。兵器與兵器相互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之聲。
戰火在四處然繞,硝煙彌漫著掩住了人的視線。不過,這一點都不妨礙雙方的攻擊,而且雙方打得很凶猛,很不要命。就好像雙方有世仇一樣,沒錯,確實有仇。雙方都殺紅了眼,一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要達到目其,一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守住國土。可以說雙方的將士都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不過若說那一方強一些的話,那就是蒼冥國的將士們。就算身上被砍了無數道傷口,卻依舊不肯倒下,哪怕隻剩下一口氣,也一定要打倒一個敵人,要是能夠打倒兩個那就更好了。
這場混戰已經展開兩天了,這兩天來,雙方都不眠不休,不管是體力上還是精神上都已經達到了極限,卻沒有一個人後退。雙方也沒有停戰的意思。這不僅僅是勝負問題,而且,還是牽連到雙方國家存亡的問題。一開始,也許蒼冥國隻是想著守住國土,不被侵犯就好。可是,隨著事態的發展,蒼冥國也看出來了,你想守住國土,你想不受侵犯,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敵國意思從來都是很明確的,那就是滅了蒼冥國,從此大陸上隻有一個國家。所以,蒼冥國為了能夠不被滅亡,隻能奮起反抗,而且燃起了滅了厲雁國的想法。而且這想法已經開始實施了。
兩國的實力,也許在某方麵,厲雁國更強一些,不過,也不能說蒼冥國就很弱。所以,現在就看雙方誰先走錯一步,誰先扛不住,那麼,誰就輸了。
整個大陸沉浸在震蕩中,唯一的中立國在戰火中消失了。大陸上僅存的兩個國家,誰都不肯屈服。戰火在各處燃燒,每天都有戰爭開始和結束。戰火在洺域國邊界處燃起,向著內陸推進,不過這個過程很緩慢,因為,洺域國的將士們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敵國入侵。不過,雖然將士們奮起抵抗,但是敵人太過強了一些,所以,也隻限於拖延時間。
洺域國都城雖然依舊繁華,不過氣氛可是緊張了很多。人們不再把戰爭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而是,真正的認識到了戰火正在蔓延,而且已經燒入了洺域國國土,雖然還有些距離,但是,這種事情誰能說的好啊!很多人開始為以後謀劃,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謀劃的。一旦國家滅亡了,他們這些洺域國的子民,無非是換個國家,依舊是被君王統治著。隻不過,有錢的人們,就好好好的思考一下了,自家的錢財要掩藏好了,日後才不會受窮。而當官兒的,不僅僅要將自家的財產轉移,還要思考一下萬一國家滅亡了,他們的前途會如何?其實,大家心裏都有數,那個時候,不要做官了,就算是保住全家的性命就不錯了。想來,新國君怎麼可能放過他們這些舊朝臣呢!可是啊,現在又不能表露出什麼,更加不能辭官。因為,事態還沒有明朗,哪一方都有可能是贏家,也有可能是輸家。哎,真是不好決策啊!這些當官的心裏忐忑不安,可是,日常的事物依舊要照常辦理,誰也不敢消極怠工。
每天的早朝,氣氛都很壓抑。因為,現在的朝事多半是圍繞戰爭的,可是,這個也不是他們說怎麼就能怎麼的,更加不會按照他們的意思運轉。所以,朝臣們,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都是一副嚴肅陰沉的樣子。
“孤,知道爾等的心思。”端坐在寶座之上的人,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若是有想要辭官的,可以寫奏折。不過,是否能夠批複,孤不能夠保證。”聲音很低沉,冷冷的。前麵的話叫人心思微微的移動,可是,後麵的半句話,就像給人一棍子一樣。雖然,不至於打死,可是,腦袋嗡了一下。
“若是有誰,敢通敵,那就不是牽連全家,而是……”一字一句敲擊著大臣們的心。這沒說明的後半句,大家心裏都清楚是什麼。就算坦蕩的大臣,也不由得有些發寒。而那些動了些小心思的大臣,一下就臉色慘白,額頭上有些細密汗珠。一個個低著頭,目光放在地麵上,就好像那上麵開花了一樣。
玉靈身著玄色錦袍,上麵繡著繁複的花紋,透出不同的貴氣。不過,他的臉上卻是一片冰冷,他的目光在大殿之上的朝臣身上移動。很緩慢的移動,雖然看不到這些人的麵部表情,不過,這些人的想法,他多多少少能猜測出來一些。這些人有正直,這就不用說了,也無需擔心他們對國家的忠臣度。另外一些人,那就不好說了,他們屬於牆頭草,隨風倒的那種人。還有幾個人絕對可以用老奸巨猾來形容,不過,也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啊,這就要看在什麼時候了。此時正是國難當頭,難免會有人為了自身的利益而出賣國家。今兒,他會所這些話,就是為了警告一下私下不老實的幾個人,不要以為他天天在宮裏呆著,什麼都聽下麵人的報告,真以為他對於他們的動靜一點都不知道啊。哼!這也太小瞧人了。他不動他們,不是不知道或者怕什麼,而是還沒有機會動。不過,很快,這些人就該挪挪地方了。
玉靈的雙眸幽深,就好像是深潭一般,深不見底。目光銳利的似乎可以將人穿透一樣,而且,銳利的目光夠冷。
“聖上,此時,正是該國師……”
“國師有國師的事情。”
“聖上……”
“國師現在很忙,一直前方跟將士們在一起。”
大臣們再次沉默了,他們實在是沒想到,他們的國師不聲不響的去了戰場。這真的叫人有點驚訝。從來沒有國師上戰場的,這可是頭一遭啊!
“聖上,國師擅離職守,應該治其擅離職守之罪。”就是有人不死心,就是想要咬住國師,將這個國師處理了,而後,推薦自己人登上這個位置。雖然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位置,不過,這個位置的影響力不比皇帝低啊。
“哦?”玉靈將目光移向了奏本之人,“國師擅離職守嗎?”
“是。”大臣垂首恭敬地很幹脆的回答。
玉靈在心裏冷哼一聲,都什麼時候還在這兒扒拉自己的算盤。“按照,汝的意思呢?”聲音低沉了一些,不帶一絲情感,可是,卻是很公式化。
“死罪。”大臣依舊是很恭敬幹脆的回答。
玉靈微微挑了一下眉梢,心說那小丫頭似乎沒有得罪誰啊,若說得罪了誰,那也是她的本族。可這件事兒,跟這些人沒有任何的關係。而且,現在紀氏一族也不是沒落了,隻不過是換了個家主罷了。而西梅並沒有被紀家除名,他這麼說就不怕紀家主不高興嗎?說起來,這位紀家主雖然年輕,可是,很厲害的。還有就是——護短!
“死罪?”
“是。”
玉靈調整了一下端正的坐姿,一手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拖著臉頰,微微的歪著點頭,好看的眼睛微微的眯起,臉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國師是很重要的,而且紀家現在沒有適合的人選呢!”口氣悠然,就好像是在談論著今天天氣如何一樣。
“聖上,國師不一定要紀家之人啊!”大臣不疾不徐的說。不過,他此刻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因為,他也知道現在紀家雖然換了家主,不過,其地位並沒有受到多少衝擊。而且,這位新家主隱藏的很深呢,幾次試探都無果。
玉靈在心中冷笑,他看著大臣,道:“國師是死罪,那麼,孤是何罪呢?”
大臣一愣,不僅這位大臣莫名其妙,就連在場的這些人都覺得莫名其妙,這事兒跟君王有什麼關係啊?偷偷的相互看看,都是一副不解的神情。他們當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換國師,沒錯,開始的時候確實對於這位國師不怎麼看好,畢竟是一個叛逆之人。這樣清洗自己家族的人,怎麼可以當國師。怎奈,新國師是上一任國師認定的,他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中很多人覺得現在這國師也不錯,最起碼沒那麼多的事兒,也不是那麼的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樣子。可是啊,現在有人想要換國師,他們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人家的根基很深啊!所以,朝中很多人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真正參與的大臣沒有幾個。
“聖上?”大臣見君王沉默不語,他心中更加的忐忑了。
玉靈擺出一副慵懶的神情,不過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給人以無形的壓力。
“國師是孤派去前方的,是為了鼓舞軍隊士氣。原本,孤想要親自去的,隻不過,各位大臣一個勁兒的上本勸說,而朝中,孤還真找不出有誰能夠擔當如此艱苦重任的人。無奈之下,孤隻要請國師出馬了。卻不想給國師找來了這災難啊!”玉靈慵懶的神情被淡淡的哀傷和自責所代替。“國師若是因此被判死罪的話,孤給如何麵對子民?孤豈不是要死罪加死罪了?”說到最後,聲音突然一冷。目光的溫度又降了幾度。
大殿之上陷入了沉寂。
各位大臣一個個麵無表情,可是眼中卻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沒錯,去邊關督陣這種事情,沒有人願意做。因為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勝了,是人家將軍大帥士兵們的榮耀,跟著督軍沒關係。輸了,就有可能被想要脫罪之人咬一口,這一口咬上了,絕對是死罪。誰也沒想到,國師居然去了,其實,國師可以不遵從君王命令的。因為,國師的地位不比君王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