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瞪了一眼嘶嘶,心說你才吃草,你全家都吃草,你祖宗也吃草。“是你喜歡吃草,才對吧?”
嘶嘶的嘴角一抖,鋒利閃著寒光的牙齒。要不是看西梅在,它早就撲過去狠狠咬上幾口了。
“定契約了?”黎沐斜著眼睛看著靜靜坐著的人,那小眼神兒很凶惡。不過它怎麼瞪都沒用,因為某人根本就看不到。
“契約?跟誰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或者說把什麼事情遺忘了。我微微仰起頭想了想,似乎有什麼事情應該跟黎沐它們說。什麼來著?“啊,對了,龍還記得嗎?”
“就是那隻受傷的龍,咱們無意中發現的那隻,還記得嗎?”我微微偏著點頭對著它們輕聲說。
“嗯。”黎沐它們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就沒有別的反應了。
我沉默了一下,而後開口繼續說,不過聲音很輕很低,雖然知道四周布了結界,不過,既然這三個家夥能進入,就說明結界的力量減弱了。
“那隻龍突然出現了,不過,恰好幫了我一個忙。”我淡然的說著“嗯。”
“幫了我,自然是要感謝,所以……”
“所以?”
“所以,我收留了了它。”
“嗯,然後呢?”
“其實,我是想放它走的,不過,小金不願意,加上,它身上的傷沒好利落。萬一被什麼人再次抓住就不好了,所以,我就讓小金呆在了空間裏麵。”
“小金?”
“契約呢?”
“空間?”
黎沐它們三個齊聲道,雖然話的內容不一樣。
我吸了一口氣,這三個家夥還真是敏感啊!“在空間裏是為了讓小金好好的修養。沒有契約什麼的,放心。小金是那隻龍的名字,因為,它講的話,我聽不懂。所以,就擅自給它起了個名字。”
黎沐它們都是一臉的陰鬱和憂傷還有淡然。
黎沐對於什麼空間、名字根本就不怎麼在意,唯一在意的就是契約,現在知道西梅沒有跟那隻傻龍訂立契約,他就放心了。
嘶嘶對於空間裏麵多了個大家夥,有點在意,並不是因為空間裏麵多了一個,而是在意自己在空間裏麵的窩會不會被占了。
小雪很在意那隻龍被西梅稱呼為小金,雖然這名字不怎麼好聽,可是,是西梅給的,那這個意思就不同了。
我輕輕地歎口氣,改變了一個姿勢,讓自己感覺更舒服一些。
“我知道自己是個半吊子,怎麼練習提高不了多少。我沒想過可以阻止這場戰爭,不過,隻是想保住這個國家。要知道戰爭所帶來的傷害是非常大的,也許有些人並不在乎吧!”
“好了,說說你們玩得開心嗎?”
“沒什麼開不開心。”黎沐找了地方安穩的臥下,微微的閉上點眼睛,似乎要睡著了一樣。
“我師父……”
“行了,動不動就師父師父的,你師父控啊?”嘶嘶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小雪的話,它最討厭有人在它麵前說什麼師父了。不是說不喜歡師父,而是,師父在它的留下的痕跡太深刻,或者說是負麵的痕跡太深刻。
小雪不滿的瞪了一眼嘶嘶,這家夥就是嫉妒。
“我師父說……”
“我要進空間裏麵去。”嘶嘶再次打斷小雪的話。它臉色陰沉,尾巴啪啪的怕打著地麵,似乎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一樣。
我歎口氣,很無奈了。“你確定?”我問。
嘶嘶翻了個白眼兒,它當然確定,不然幹嘛這麼說啊!當然了,它並不是因為小雪的話而進入空間的,它進去隻是想看看自己的窩怎麼樣了,會不會已經被什麼東西占領了。
我不用看也知道嘶嘶此時臉上的表情,無奈之下打開了空間。嘶嘶一轉身消失了。我微微的一挑眉毛,以前讓它進空間呆著是要費些口舌的,最後人家還不怎麼樂意。現在倒好,這家夥速度可真快!
“赤月先生說了什麼嗎?”我沒有關上空間,因為,我覺得嘶嘶那家夥會出來的。
小雪眨眨眼睛而後蹭過去,壓低聲音說了一些什麼。
我一愣,早就知道赤月先生會知道一些什麼,可是沒有想到赤月先生的回答真讓我感到意外。
“赤月先生是狐狸嗎?”我開口問。
小雪愣愣的看著講話之人,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它也想知道答案。可是,跟隨師父很久了,以前曾經無數次搞小動作,可是很多次都沒有弄清楚師父的真身,不得不說,師父是絕對的狡猾。
小雪眨眨眼睛,再次眨眨眼睛。“這個,應該不是吧?”小雪不確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你問誰呢?”我對這小雪說道。
小雪眨眨眼睛,“應,應該不是。”雖然不確定,但是,它不希望自己的師父是狐狸。
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有些事情越是不清楚越是想要弄清楚。再加上這段時間夢悅一直處於沉睡狀態,覺得有點奇怪。我可不想夢悅有什麼問題,那樣,我覺得自己也會有麻煩。
下意識的用一隻手撫摸著一隻手的手背,能夠感覺到輕微的顫動,雖然隻是偶爾那麼一兩次。這個東西得想辦法除去才行,身體裏麵已經有個大麻煩了,再加一個,我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應付。
“其實,我師傅他,也許是不想你知道太多,而擔憂。”小雪安慰某人道。其實,它都不信師傅是基於這個原因才不說明,一定是有其他什麼原因。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也許是這樣,不過,我相信到最後的時候,什麼都清楚了。”
“啊——那隻臭龍,”嘶嘶從空間中鑽出來,“居然把我的窩挪地方了。”嘶嘶一臉陰沉,很不高興地嘟囔著。
“窩?”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家夥在空間裏麵,固定的地方給自己弄了窩。”黎沐睜開一隻眼睛冷淡的開口。
我隻是微微的挑挑眉梢,一聳肩。對於這種事情,我不會在意。畢竟那空間是黎沐它們的地盤,它們想怎麼劃分都成,反正我又不能進去住。
“太可惡了。”嘶嘶的臉上,語氣中都是不滿。可是它又不會能把龍怎麼樣,先不說能不能大的過龍,就說它現在在空間裏麵,就不能把這家夥怎麼樣。“太可惡了,太可惡了,太可惡了……”嘶嘶碎碎叨叨的嘟囔著。
“你再弄個窩不就好了。”實在是受不了嘶嘶的碎嘴,我才開口建議道。
嘶嘶用尾巴不停地怕打著地麵。
我知道每次它這樣是發泄心中的不滿,或者比較暴躁的時候。我微微撇撇嘴,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隻能等著這家夥消氣了之後再說。
“今後,你想怎麼做?”黎沐白了一眼嘶嘶之後,它低聲問。
我沉默了,其實這個問題不是沒有想過,而是,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除非有人能夠製止那人,不過,我想這世界上估計沒有什麼人能夠製止那人的行動。先不說,那人已經有了守護晶石,就說他身體裏麵的“黑暗物質”就不是好對付的。我想這個世界上,也許真的隻有神才能製止吧?
我輕輕的一搖頭,淡定的開口道:“不知道。”
黎沐沉默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它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西梅沒有召喚,所以,它們沒有出現。倒不是袖手旁觀,隻是,想讓西梅知道,或者說是意識到它們的存在,她並不是獨自一人。不過,這次它們失敗了,不過還好,那隻龍出現了,這也讓它們稍稍的放下點心。
“妖族?”小雪抬眼看著陷入沉默了的人。它知道西梅現在煩惱力量懸殊這個問題,所以才試探性的說。
我不是沒想過動用妖族,可是,人類間的戰爭,不該把其他部族的人拉扯進來,不是嗎?況且,那些妖族人真正服從的並不是我,而是,他們真正的王——夢悅。
我隻是一搖頭,沒有說什麼。
“妖族可以用一下,在你沒有把握的時候。別看他們現在人數不多,他們可是相當的勇猛,而且很厲害的。”嘶嘶撇這點嘴說。它的尾巴依舊一下一下拍打著地麵。
“嗯,我想我現在還能應付,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們在嘛。”說著抬手摸摸一旁黎沐的頭。
“你的手!”嘶嘶和小雪異口同聲道。語氣中明顯帶出震驚。沒錯,就是震驚。當初那隻手的手背上還隻是淺淡的一絲簡單的花紋。可是,這才多長時間啊,整個手背已經布滿了深色的花紋。
我依舊很淡定的樣子,自己的手怎麼樣自己最清楚了。
“放心,封印還在。”我淡然的說。口如此淡然的說著,可是這心裏是在清楚不過了,照著這個發展速度,過不了太長時間,整個手背就被呈現出黑色,而後,就是掌心出現淡淡的黑色花紋,之後,會跟手背的情況一樣。
天地處於昏暗中,雖然還是可以區分出黑夜和白日的,不過,沒有特別的不同。白日和黑夜的界限越來越模糊,有的時候,恍惚間黑夜就到來了。
淡淡的霧氣縈繞在大地上,霧氣與夜幕一同降臨,沒有人注意到微小的變化。
一座帳篷中,一人睡著,不過,眉頭微微的一皺一皺,似乎夢魔一樣。臉色依舊是蒼白的,身體時不時顫抖一下,很微弱,不易被察覺到。不過,就算動作大了,也不會被人注意到,因為此時帳篷裏麵沒有第二個人存在。
一條黑線在心茹的身上遊走。露在被子外麵的手背上有幾條黑色的線遊走、徘徊著。不一會兒,蒼白的臉上同樣出現了黑色的線,黑色的線到處遊走,景象有點嚇人。試想一下,一個人的皮膚西麵似乎有一條條的黑色的蚯蚓一樣的東西遊走,就可想而知了。
心茹平靜的臉上出現了痛苦,似乎是在掙紮又似乎是忍耐,一絲痛苦的呻吟從微抿的唇間溢出,很輕很輕,就如同微微的風輕輕的吹過一樣。
一人掀開簾子走進帳篷,手裏還拿著一個盒子。似乎是做例行檢查一樣,他走到床前看著床上的人,隻是靜靜地看著,而後才伸出手放在蒼白消瘦的手上,似乎是探尋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收回手輕輕地歎口氣。他會知道就算有再多的丹藥也無法將這人治愈,也隻是延緩那一刻的到來。就算是這樣,他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人就此死去,哪怕這種延續會是一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