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塵暴叫人睜不開眼睛,塵土直往人的口鼻中鑽,叫人感覺非常的難受。想要咳嗽、噴嚏根本就不可能,因為那樣會吸入大量的出土。所以想活的話就隻能夠用手頭的東西捂住口鼻,淺淺的呼吸,就算是這樣,很多人都覺得自己的氣管、肺裏全是塵土。
塵暴中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似乎是兵器的撞擊聲,還有火花閃現。這一切都說明,兩個人依舊在打著。這個事實叫很多人不由得直咧嘴——這兩位到底是不是人啊?這樣的情況還能打,隻能說這二位絕對不是人。
塵暴持續了很久,漫天的黃塵漸漸地平息。兩道虛影若隱若現,四周充斥著魔法的光芒。
地麵上是一層細細的塵土,將那些不同的殘骸覆蓋住。遠處還有一道光暈,一個守護盾,將地上的籠子罩住,所以,籠中的人沒有受到波及。就算是這樣,籠中少女的臉色顯得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脫力了一樣,軟綿綿的蜷縮著。
紀淩雨他們自然注意到了地麵上的魔法牢籠,他們想過去把牢籠弄開,但是沒有人動,因為大家清楚,那魔法牢籠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移動的,最起碼,他們做不到。雖然不甘心,也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
紀淩雨幾次想要衝過去,都被自家大哥攔住了,雖然大哥沒有說什麼,不過那眼神和動作都已經表明了。紀淩雨隻好忍住了,因為這人不僅僅是自己的大哥,是自己最敬愛的人,同時,這人也是紀氏一族的大當家,在族中說一不二的人物。
“相信她。”紀淩羿用兩個人才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說,“貿然過去,也許救不了人,還會給她造成麻煩。你,不想她出事吧?”
紀淩雨自然不想任何人出事,可是……目光投向牢籠中的人。他有些猶豫不定。就在此時,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上的兩個人此時再次使用了大招。明亮的光芒綻放,如同絢麗的煙火一般。不過,強大的魔力,即使離著有段距離,弱一點的人有些支撐不住。突然牢籠中的人的身體開始顫抖,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絲絲縷縷的輕薄黑氣從身體中一點一點溢出來,隨著輕薄的黑氣溢出,顫抖的頻率緩慢了,最後終止。人就像是一隻壞了的木偶一樣,毫無生氣的躺著,若不是偶爾動一下,真的會被認為這人已經失去了生命。
“夠狠的,就不怕人死了?”冷冰冰的口氣,聲音有些低沉。他的手臂上多了一道傷,因為衣服是玄色的,所以血跡不是很明顯,不過,仔細看的話應該可以看出一些痕跡。他對於身上的傷,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就好像這身體不是他的一樣。
“沒你狠。”冷冷的回答,“放人。”雖然表麵冷冷的,可是,我心裏一點都不冷靜。我清楚心茹的身體狀況,若是再被這人玩弄下去,就算是我那位師兄恐怕也回天之術了。
“交換。”冷冰冰的兩個字,隨後他手一揮,一股強大的魔力朝著光之牢籠打去。同時他出手攻向想要施術護住牢籠的人。
雖然早就有所防備,可是,我現在有那麼點吃力,因為剛才的打鬥,讓我消耗了很大的體力。我不得不承認,這人自從被附身之後,在一些方麵確實比以前還要強大。此刻,我不得不專心對付這人,而有些無暇顧及牢籠中的人。幾次拜托了對方的攻擊,卻又在最後一瞬被對方阻攔。不得不再次跟這人交手,此刻,我狠狠地咬著牙。再一次魔法與魔法的撞擊,轟隆隆,絢麗的光晃了眼睛。
“再動一動,就捏死她。”冰冷的話語,似乎從地獄飄來的一樣。瞬間戰場陷入了沉靜,所有人都瞪著眼睛看著空中。
周身散發著陰冷的人,一手捏著少女的脖子,少女沒有掙紮,如同一團破布一樣垂著。隻要這人稍加用力,少女那纖細的脖子就會,哢,斷了。少女的眼睛微微的睜開,她的眼眸不再是空洞的,不過有些朦朧,就像是蒙著一層水霧一樣。
少女的眼眸中的水霧漸漸地散開,可是眼睛依舊微微的睜開,並沒有因為被卡住脖子而顯得荒亂,相反的表現出了一份平靜。此刻,她的眼眸中全是眼前人的臉——陰冷、邪魅、絕美。這張臉,她忘不了,當初就這人給了她再一次生命,可是,現在,這人的手扼住了她的生命。現在她才發覺,其實一直以來自己都在夢中,而這人那是給了她一個所謂的美好承諾。而這承諾其實……眼睛微微的顫抖,長長地睫毛如同蝶翼顫動著,溫熱的清淚緩緩地流下。她想要說什麼,卻無法開口,不僅僅是因為脖子人捏著,還有就是她已經沒有講話的力氣了。
“不想她死,就把東西交出來。”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靜靜的立在空中,麵對著相聚不遠的人。臉上的麵具已經出現了條條裂紋,有的地方開始剝落下一些碎渣。身上的衣服因為是黑色的原因,所以,血跡什麼的根本就看不出來。以至於給人一種完好的印象,其實不然,試想兩高手過招怎麼可能不受傷,而且,這傷絕對不是小傷。
“鳳靖繽……”冰冷的咬著這三個字,而後麵的話卻沒有說出口。隻是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四周的空氣中慢慢地凝聚出一些冰粒,這些冰粒懸浮著並且有向四周擴散的趨勢。
“怎麼?”陰冷的兩個字,手微微的用力。被鉗製住的少女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了幾下,嘴微微的張開,呼吸聲比剛才粗重了些,而她的眼睛中是滿滿的絕望和悔。如果,那天她沒有走出那個小院,沒有跟這人……今天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可是啊,這世界上的事情,有的時候沒有可以書寫後悔兩個字。
手緊緊的握著劍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想,卻又不能不按照對方說的做。因為,我還不夠冷血,還不夠無情。左手在衣袖中緊握成拳,可以感覺出,封印中的黑暗物質的波動,似乎是興奮,似乎是想要衝破封印。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讓人覺得很煩躁。
“怎樣?”陰冷的兩個字,手微微的手緊,就好像手中的不是人,而是隨便什麼不重要的東西一樣。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不遠處的人,他在觀察。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臉,不過,他似乎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憤怒。沒錯,憤怒,非常的憤怒。憤怒的同時,卻又不得不將憤怒壓抑。不甘心,卻又有所顧忌。
桃紅色衣服的少女微弱的掙紮,動作很微弱。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很痛苦,而且因為缺氧,整個麵容都有些扭曲了。嘴張的大大的,努力呼吸著,眼睛中是深深的無望和空洞。因為,缺氧此刻她產生了朦朧的幻覺,說不上有多美好,可是,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種美好。嘴角上似乎浮現出一絲笑,很淡的,很淡的笑。
衣袖中的手微微的鬆了一下,而後收緊,一抹光一晃消失。
“先放人。”依舊是冷冷的,不過仔細聽聽的話,可以聽出話中的憤怒和不甘。
鳳靖繽的嘴角上閃過一絲笑,很淡,很冷的笑。他早就料到這人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所以說,這人就算特別的強大,也成為不了站在高處的人,因為,不夠狠,不夠無情。
“東西。”陰冷的回答,隻有硬梆梆的兩個字。
手緊了緊,似乎要將手中之物捏成碎末一樣。“放人。”對於這人的信用,我表示懷疑。不過,就算這人還有信用可言,可我卻不能拿心茹的命賭。
“同時?”
“好。”
相距一段距離的兩個人麵對麵立在空中,他們下方的地麵上,到處是大坑小坑,到處是不知名的殘骸碎塊。
兩個相對的人緩慢的改變自己的位置,不過很謹慎的樣子,雖然兩人同意同時做出交換,不過,兩個人似乎都沒有行動的意思,似乎是在等著對方先動。
四周的空氣似乎要凝結了一樣,沉悶、壓抑、陰冷……
一道桃紅色,一道溫潤的光。兩個對峙的人同時動作,而後同時出手相對方攻擊,兩個人躲閃開光束。隨即兩個人再次打了起來,不過,這次有一方處於弱勢。
我接連著向後退,不停地躲閃,有點沒有攻擊之力。這也不能怪我,畢竟帶著一個人,多少都會束手束腳。而鳳靖繽就不同了,沒有累贅,而且他不是攻向黑衣人,而是攻向那如同斷線木偶的少女。他知道什麼才是弱點,他知道對方不會讓著少女受到半點傷害,所以……少女就是對方的弱點。
鳳靖繽的每一招看似凶狠的攻擊,實則是想要搶奪桃紅衣服的少女。不是他對著少女有什麼情感,而是想要抓住少女從而要挾對方成為自己的手下。
我惡狠狠地在心裏罵著鳳靖繽,這家夥還真是討厭,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絕對不能跟著家夥有一絲一毫的牽扯。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人悄然的進入了我的生活,雖然隻是偶然冒出來晃悠晃悠,可是,還是有了牽扯。
“可惡。”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雖然隻有兩個字,可是充分體現了此刻我非常不好的心情。
強大的術產生的氣波不停地震蕩,那魔力壓得人有點透不過氣來。我接連向後跳躍,躲閃著道道光束、光球、雷電的組合攻擊。
哢嚓,臉上的麵具掉落了一塊,顯露出裏麵的真容的一角。“嘁!”冰冷的一聲,似乎是對於麵具被壞的一種不滿。
“洺域國沒有希望了,古話雲‘良禽擇木而棲’。”鳳靖繽看著那碎裂了一塊的麵具,他的陰冷中有了那麼一絲的溫柔。
“哼!”無所謂的冷哼一聲,“良禽?大姐我是人,不是禽,所以,沒必要擇木。”話出口的同時,將手中的人拋出,而後全速朝著鳳靖繽飛去,同時用劍指著他,低沉而有力的說:“雷電找來!”